“老杨,第一节时间还剩下三分钟,差不多了吧。”身边一人对着杨不凡说道。
“嗯。”杨不凡打一响指,颇有一种指点沙场的豪气:“12比0,还算争气,去吧,让他们上。”
“好!”身边的助教马上叫了暂停。
观众席上的人相互议论:“这个暂停叫的莫名其妙啊,大好局势应该是乘胜追击!第一节就把对手打花了才好!”
“别瞎猜了好吗,下杨中学叫暂停肯定有他们的意思啊。看见没有,换下三个人了,应该是正常的轮换补充体力。”
“不对啊,第一节的分数都是那两个瘦高个拿的,进攻才是最累的,按理说要休息也应该是他们吧,可是他们两个还在场上呢。”
一直闭着眼装死的于飞英突然睁开眼睛,一副看上去老谋深算的样子,这让早就习惯了教练半死不活状态的秦大柱等人十分不适应。
“周天择!”于飞英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喊周天择,而且眼不离正前方,给外人的感觉就是牛比坏了。
“诶。”周天择从替补席上站起来。
“接下去你打。”于飞英说的不咸不淡的,既没有布置战术,也没有脱下铮亮的皮鞋把秦大柱等人挨个揍一顿,随后,又像是不放心,冲着蔡赢寿看,说的话却是:“周天择,你接管比赛。”
蔡赢寿很清楚于飞英看向自己的意思。
让出球权!这是命令!
“好。”蔡赢寿冲着于飞英点点头,脸色的表情特别认真:“教练,我高三了,今年要是能……”
蔡赢寿没有说完,可是所有人都清楚他所说的话指的是什么。
高中联赛冠军奖杯!
“教练。”蔡赢寿咬着下唇,可脸上却极力表现出轻松的样子,像是想要恢复到大家认识中的那个放浪不羁的三井寿,“我书读不好,按照我这尿性,估计也上不了大学,今年是我最后的机会……”
众人默然。
“将来,或许大家可以在野球场看见我喔。”蔡赢寿别过脸去,倔强的很,不肯让人看见眼中的闪光,“不管怎么样,这辈子我会一直打下去。”
一番话,所有人都觉得喉咙紧的很,心塞的想要发狂。
“去吧。”仿佛只有于飞英一个人没有受到影响,随意挥挥手像是甩走苍蝇,直到周天择等人上场,那只一直松垮垮抓在凳沿的手骤然抠紧,抓得真皮椅子嘎吱嘎吱响。
“老于……”只有李助教看见了。
“没什么好说的了。”于飞英斩钉截铁:“我欠这群孩子的……今年,必争!”
“好!”李助教突然也是豪气万丈:“我舍命陪君子!”
由于叫暂停的是下杨中学,所以球权还是下杨中学的,由一个新面孔控球,过半场,熟谙的球性令李助教也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靠!下杨中学今年还真是全新人主力!”
另一边,助教指着周天择说道:“职校换了控球后卫,没有资料,很奇怪,之前那个叫做李有文的学生本来是职校的替补得分后卫,今年偏偏打的是主力控球后卫,然后现在又换上来一个新面孔,他于飞英到底想干什么。”
“看下去就知道了。”杨不凡手握重兵,其实打心眼里已经瞧不起职校的兵力——依然是去年、前年的主力,新面孔只有一个,能翻出什么浪来?
张志蓝在顶弧接球,高文杰马上上前打挡拆,等到职校换人协防后,高文杰迅速直插底线,要球!
呼,球从张志蓝手中传出,角度刁钻至极,协防的人极力伸出手依旧摸不着球。
嗖!一道身影从斜里横插而入,硬生生在高文杰面前截球。
“哇,那新上来的家伙速度很快呀!”观众席上有人惊叹。
断球后,周天择马上陷入下杨中学的围防之中,毕竟这是下杨中学的前场,至少有三人同时上前截杀周天择。
啪啪啪,球击地的声音快如闪电,一波快过一波,球从周天择跨下相互交换,身体更是虚虚实实的快速横向移动,跨下的球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几乎只能看见一道影子!
“蝴蝶穿花!”杨不凡忍不住惊呼一声。
“靠!竟然是蝴蝶穿花!”观众席上有人猛的站起来,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包夹中如入无人之境!好多年没看见了!”
周天择的身体弓着,把力全藏在了腰间,头微微扬起,双手交替间,球在两只手交换间的速度终于达到巅峰!
呼!身体一晃,再刺!直接从三人包夹中突围而出!
前方,再无一人。
嘎!……藏在腰间的力量快速传递脚底,发黄的球鞋鞋底与地板摩擦出一阵嘎吱声,很快,声音戛然而止,一道身影有如炮弹,直轰前场!
“一骑绝尘……这家伙总是喜欢这样。”秦大柱嘀咕着,两眼却是透着亮光,看着那道绝尘而去的背影。
“跟他做敌人拼命的时候,最害怕的就是这种背影。”张立宪舔舔嘴唇:“可是作他的队友时,太爽了!”
嚯!杨不凡豁然起身,望着那道向着前场直轰而去的身影。
“要扣了……”李助教两眼发光,下一刻兴奋吼了出来:“老于!要扣啦!”
半眯着眼睛的于飞英被这猛然提高的声音吓的一哆嗦,靠在椅子上、软绵绵的身体被惊的差点斜着摔了出去。
嘎吱!又是一声戛然而止的地板摩擦声音。
随之而起的,是一具轰上天空的身体。
周天择两眼凝视着篮筐,整具身体收拢了起来,两条腿曲着,脚后跟看去像是贴在了屁股上,左手挂在身侧,与身体紧贴。
右手,单手抓着篮球,收缩在胸口——整个人看去,就像是一只抢到宝贝而显出戒备状态的虾。
他要干什么?所有人都猜到了一点——因为他是跳的那么高!
呼,一直收缩在胸口的手臂渐渐伸展而出,最后达到单手持球、手臂前探的固定姿态。
接下去,交给滞空!
整具身体飞临在空中,没有改变任何姿势。
扣篮前做好了一切的扣篮动作,用那恐怖至极的滞空能力带动着身体,向着那篮筐飞去!
“那一年,乔丹用这个姿势拿到了NBA扣篮王!”观众席上的人终于不镇定了,无数人起身,望着空中那个飞翔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