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流云过,无痕留,银光泄,奇景绝伦。寒意微微,清新空气,闻之神清。列永信半卧廷芳楼顶,自在自得,目视夜空,若有所思。
薄云如丝,星光璀璨,列永信观东方七宿,角、亢二星宿位置偏南,心中涌起不详预感。
一代将星陨落,令人唏嘘,一将功成万骨枯,古往今来,何曾改观?星宿偏位,位不正,天下将有大乱。
列永信轻叹一口气,翻身下屋,不想路明月坐在堂厅中,见是列永信归来,自是像个小鸟般,飞到列永信身旁。列永信右手挽入怀中,二人信步入寝房,列永信笑看路明月,路明月娇羞难耐。
“没有想到月儿竟会在姜汤里面放了龙胆香,此药与心草夜一合,即会产生合欢之效。这药威力之强,竟令自己失去感知。”列永信心中念及,不觉又有一问,这路明月怎会知晓这奇术?
明月自是沉浸在心爱人的怀中,双眼微闭。二人同床而眠,乃至天明。
是以一夜,待天明之时,列永信独自一人出了廷芳楼,明月美梦正酣,不忍打扰,列永信心忖:今日需得启程,帝都那边天翻地覆,恐比这里又是一番气象。明月自有路真来应付,列永信也不担心。踱到路府门外,侍卫已在等候,路真亦定在檐下,算是相送。二人几日以来,大为熟稔,一切已尽在不言中。
侍卫倒是念念不舍一般,这几日吃喝玩乐,好不自在。列永信也懒得管他们,任由他们胡闹。天边渐现鱼肚白,侍卫们一向极为敬重列永信,自打列永信来到,神情庄重,有模有样。
列永信与路真又是几番客套话,列永信道了声谢,与两侍卫,踏着晨露,大步北去。
三人脚程奇快,行了两日多。于第三日清晨赶到帝都清流城,当时雾气弥漫,笼罩帝都,东方朝阳初生,金黄光芒射向大地,帝都隐隐泛起艳丽的色彩。
侍卫自是赶在列永信之前回城,待列永信入内城,宫门之外,有一俊美男子,年若二十出头,一身白服,剑眉星目,方脸大耳,不怒含威。白衣男子一见列永信,快步而上,极为兴奋,远远拱手道:“特使回京,宫军统领李夜领帝君命,恭迎特使。”
男子言语间阳刚之气十足,双目有神,列永信一见此人,心生好感,忽觉此人模样有些熟悉,似在哪里听过。稍稍回忆,记得当日在落水大厅一人,就叫李夜,那时见其年轻有为,心中钦佩,遂印象稍深,不想此子竟是王宫宫军统领,亦拱手道:“李大人太过客气,小使得大人接洽,真是受宠若惊啊!”
李夜眼中讶异一滑而过,回口道:“特使谦恭,小弟来此乃是帝命,特使此次携军盟之约而回,居功至伟,小弟得见特使,欢喜不已。特使这边请,帝君有谕旨与特使。”
列永信听此,自是随行李夜,但心中又是一惊,自打出使雪国,两次变化,容貌体格俱都改变很大,不想这李夜眼神犀利至此,竟一眼认出自己。李夜身躯雄壮,气势卓然,列永信跟在身后,忍不住暗暗赞叹。二人一前一后,朝帝都东门方向走去,却不是入宫室。列永信皱眉问道:“李大人!这是去哪里?帝君谕旨难道不是宣我入宫吗?”
李夜回过头笑道:“大人不必疑虑,帝君那边三个时辰后才有早朝,帝君谕旨乃是要小弟带大人去一个地方。”
列永信“哦”的一声,即不在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