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制地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俊脸危险地凑近,说:“你不愿意当朕的皇后?”
“我不能当你的皇后,飞雪姐姐才是更有资格当皇后的人!”
“此话怎讲?”
“因为她怀上了龙种啊!”她很自然地回答,但回答后又感到后悔。北翟邪的脸色,变得非常、非常地难看……
汀兰烦躁地骑着爱马,不时偷偷看了一脸惬意的男子一眼。皇上怎么派这样吊儿郎当的人来送她?这人根本不是在护送她,摆明了是在游山玩水嘛!
“就快到两国边境了,请沈统领先回去吧。无须多送。另外多谢你这几天的照顾。”
看他嘴上叼着一跟毛草,一副轻浮的样子,她就来气。但还是好脾气地忍下了。唉,只是想不到自己平生地一次看上的男人,竟然是红妆。
经由与北翟邪一夕长谈后,她说:“皇上既然把小钱安排住在皇宫之内,可否想过要跟她一个名分?我知道中原人可是非常在乎清白一词的。我不能与她做夫妻,可相识一场,也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如果皇上对她无心,请尽早让她出宫嫁人,岂不大好?”
北翟邪赞赏地看她,许久才沉稳地说:“她不会出宫,以后也不会了。你说得对,朕是要给她一个名分。相信不用多久,朕和她便可举行大婚,她将会是我北翟国的国母。”
汀兰勒马,想起北翟邪认真的神情,看来这阴酷的皇帝是死了心要把小钱留在身边了。自己在皇宫里待了几天,都没见着小钱,想是有人刻意安排,不让她见到她。也罢,事已成定局,留下来也没意思。
她好象在想什么事。沈慎不置可否地撇撇剑眉,不羁地说:“皇上既然派属下来送郡主,就是希望我能把你完完整整地送到蠕蠕一族。况且,边境历来是纷乱之地,两国现已交好,也难免有些乱党分子作祟,破坏彼此关系。郡主是千金之躯,我有责任——”
“好了!”
她喝住他,说:“本郡主都知道了,你少废话。”跟他说一句,他有本事回你十句。北翟国的男人,真烦。汀兰懊恼地拿鞭策马,飞快地向前奔去。
“郡主,你要上哪呀?”恩,要跟他比赛马?沈慎蹙眉,这郡主还是挺难伺候的。一挥鞭,他兴致勃勃地追上。大草原策马狂奔还挺不错的。
“别骑那么快,你会摔下来的!”他在她后面大叫。也是倔脾气的主子,真是难伺候。接下皇上这送人的差事,算他倒霉。
汀兰充耳不闻。跟在他们后面的随从见主子策马跑远,也赶忙追上。唉,看来他们的郡主又要耍脾气了。只希望别出什么事才好。
“郡主,快停下来,前面危险!”
两人你追我赶地跑马,不一会儿就甩开了一大堆人马。草原的另一头,是一个挺陡的山崖,北翟人都称之为望天崖,掉下去的人,从没有生还的。如果她掉下去,那就糟了!狂风凛厉刮在他们脸上,两耳间只有嗡嗡声,自然听不到人声。
突然汀兰的马儿象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疯狂地跃起,乱蹦乱跳地。汀兰‘啊’了一声,就被狠狠甩到了地上。
“郡主!”
清雪殿
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突然想起儿时看过的诗句,她心里一阵悲凉。
“贵人,现在很晚了。皇上他怕是不会来了——”
玉飞雪扫了一眼燃得正旺的红烛,轻叹,对着宫女幽幽地说:“把桌上的菜都撤下去吧,我也没胃口。你们都退下去。”
外面刮起冷风,秋叶飘落,看来又快到寒冬了呢。
抚摸了一下尚未隆起的肚子,她怀上了他的孩子呢。本来打算今晚告诉他的,但是他没来。算了,还是以后再找机会吧。
“皇上驾到!”正想着,门外响起了李公公的通报声。他来了?她赶忙迎出去,跪地拜迎圣驾。
“臣妾参见皇上。”她低下头,再抬起时看到他后面还跟着小钱。小钱低着头,朝她挤眉弄眼的。
北翟邪绕过她,径自在大殿的高座上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莫测高深。“过来。”向她的方向,他伸出手指。
玉飞雪惊喜地想起身迎上去,接触到他冰冷的双眸,再看看小钱的一脸尴尬,只好继续跪在地上。
小钱也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事情由她而起,自然就该由她承担一切后果。“皇上,玉姐姐身子不便,不如先让她起来再说话……”
“朕要你过来,没听见是不是!”
语气中暗含怒意,凛厉的眼神能杀死人。北翟邪一脸阴沉,由于喝了不少酒,俊脸有些红,映得连眼睛也红了。
她不妥协。虽然知道他是真生气了。但她实在是不知道他在气什么。自己那么勤奋地‘播种’,还不让女人怀孕呀!
“你先让玉姐姐起来,我再过去。”
众宫人太监不禁在心里倒吸一口气,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胆敢在盛怒面前,如此谈条件,不要命了不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皇上现在是非常地不悦,她还胆敢挑衅。
“看来是朕平时太放纵你了。才会让你如此胆大妄为!你……”
小钱双腿一屈,跪在玉飞雪旁边。
“妹妹你这是干什么——”
她头一低,轻声私语,说:“姐姐,皇上知道你怀孕的事了。都是我不好,一时说漏了嘴,祸是我惹的,我——”
话还没完,感觉手臂被人用力一扯,生疼。一看是他,她低下头,倔强地不出声。可是,她真的是很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