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他说得有些严重了。
“你太言重了。我——”他身边有这么多女人,要是都不离开他的话,那岂不成女儿国、尼姑庵了?
怎么可能不离开他嘛!身子是给了他,可是万一以后又有什么变故,又或是她莫名其妙地时空穿越,那对他作出永不离开的承诺,好象不太妥当。一句话,仔细算起来,还是她比较吃亏。
“你不答应?”
他捉住她的手,用力地抓住,仿佛怕她突然跑掉似的。
小钱一咬牙,不想在这节骨眼上激怒他。唉,好女不吃眼前亏,就暂且应付他先说。“好,我答应。但前提是,你不能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你能做得到吗?”算到他不可能做到,她才可以以此反将他一军。哼,她一火树银花的女子,可不是做假的!买东西时都有说要‘等价交换’吧?
邪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半晌放开她,说:“你说的所谓不能做对不起你的事,具体的是指哪些?朕考虑考虑!”这已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退让了。
“君子一言!”
她开腔,冷静盘算着自己怎样才能摆脱这步险棋。
“驷马难追!”他答应着。自信满满。
小钱笑开来:“一言为定,到时希望皇上别做小人,反悔呀!”
“朕一定奉陪爱妃到底。”看来他要尽早赐她个名号才是。满足地拂弄她的青丝,她娇羞地别开脸,侧过身子不理他。这色鬼,不会又想要了吧???——老是这样索求无度,她会受不了的!
“小钱——”他唤住她,又开始吻她。
逸宫
枫叶簌簌而落,平静的湖面成了艳黄的一大片,寂然而望,分明看见底下的游鱼们,正惬意无比的摆动着优美的尾巴。荡起了一阵阵涟漪,久久不散。
坐在青石之上,托着下巴,凝神静望,不禁想起不日前,她说过的一句话:真希望我也能象它们一样,活在自己的世界了,无拘无束,什么是非什么烦愁,都一并随风而逝。
凄然飘落的枫叶,在他眼里,仿佛都定格在了空中,各自悲哀地凝视彼此。蓝眼睛里有他所不熟悉的落寞:不受拘束的自由吗?一个人活在世上,总要有些牵绊与烦愁吧?真正的自由,他忘了告诉她,有时后,会掌握在别人手中。
“想什么想得这样出神?我在你后面站了这么久都没发现,歌,你要留神了呢。太没警觉性了。”凯放从外面进来时,正好看到歌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他极少会这样的。除非,的确有什么东西困扰住了他。
凯歌幽幽淡笑,俊逸的脸上苍白无比。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让人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命人为你洗尘。”
“才刚回来了一会儿,见到你在这里,顺便过来看看。”
见他穿着单薄,凯放心生薄怒,他怎么还是这般不珍惜自己的身子!冷然不语,脱下身上的黑狐披风,他说:“天冷,披上吧,免得又着凉。”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可是,凯歌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同了。以前他总能事先感觉到放心里的想法,如今,这种感觉竟越来越淡,将近于无了。
放,应该还不知道小钱的事吧?
“外面的事都处理好了吗?梅庄那边应该打点好了吧?布庄和马场那边怎么样了?”
“都处理好了。梅庄那边是出了些事情,但查清是几个无赖在闹事,打发他们走,又可以重新做生意了。歌,你以后别管这些琐碎事,就安心在逸宫好好养病吧。别老操那么多心。”
凯歌不语。别过脸,重新看着水里的白红黄黑几尾金鱼,它们正嬉戏着呢。为首的那尾小黄头,追逐着那条小白:他还记得她是这么称呼它们的。
“没什么事,我先回寝宫了。歌,你别在外面呆太久——”
“放,你不问我当天为什么突然进宫的事吗?”背对着他,站起身来。高深莫测地看着荡漾起水花的湖面。“也不问我,进去见了些什么人吗?我以为,你会想知道呢。”
凯放冷淡着一张完美的俊脸,疏远地说:“你去哪里,见过什么人,是你的自由。我不便多管。”
“若是我想你管管呢?”凯歌不放松地问。他想知道,迫切地想知道,他的答案。因为,那对他非常重要。
“你见过小钱,我知道。她过得还好吧?”
客套的话,分明有着关心。
“你还是那么关心她,为什么不早点承认呢?我不会再阻止你的了。”凯歌苦涩地扯扯薄唇,睿智的眼里有着复杂的神色。但语气里还是平静无波地:“真想知道她过得怎样的话,何不自己去探探她?”过不了几天,她的身份就是皇贵妃了。不忍打击凯放,但这事迟早都会让他知道。长痛不如短痛。
凯放尽量不与他那双,与自己一模一样,却能穿透人心的蓝眼对视。却也不得不承认,歌的话,说中了他的痛处。这些日子以来,虽然他克制住自己,不要去看她,不要去想她,可是,这种自我提醒,反而让他时时刻刻地记起了她,将她不知不觉地印在了心里头。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巧目顾盼,一嗔一娇,他都记得。即使,每次想起她,都会让他心痛如麻,痛不欲生。
而这种痛,同样传递到了凯歌身上,连同那种感觉也是那么相似啊。
“去看看她,不然,就再也没机会了。放,你好自为之。”命不可违,但对于他们身受千世诅咒的人来说,又有何命运可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