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无影也真是的,都当王妃了心还在外头,远着呢。难怪这人称冷面王爷的北翟辰也终于忍不住发哮了。
天知道他明日还有搜寻皇妃的重任在身呐!这两兄弟,一个是当今皇帝,一个又是位高权重的王爷,随便一个也够他受的了。
“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此言果然不虚。”
一记冷到骨子里去的并寒眼光杀过来,他马上识时务地停了唏嘘之言,正色道:“圣人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太亲近了不妥当,太疏远了又会招致怨怼。依臣之见,王爷不妨撇下如花美眷片刻,她们寂寞了,自会思念王爷,到时小别胜新婚,王爷也就不用为女子之事忧心了。”
“如果真有那么简单也就罢了。”只怕她是身在曹营心在吴,到头来只他一人当了彻头彻尾的傻子。
“王爷不必忧心。属下有一物奉上,自然能解王爷之忧。”沈慎从怀中摸出一晶莹透亮的白瓷瓶,脸色无不得意地说,“此物担保王爷雄风再现,重挽美人芳心!”
北翟辰漂亮的星眉微微挑高,神色依旧冷淡。“这是什么?”
“这个就厉害了!是前些时日从西域那边商人带来的夫妻床第私密之物,男子服用后可壮阳补肾……”
照沈慎的想法,王爷应该是房事不济,才会招致王妃异心。他觉得自己进献****给王爷也是应该的。
“嗖”地一枚暗器飞过,沈慎灵敏地一闪,定睛一看,却是一片枯黄的竹叶。
“龌龊!”隐隐地有一女音在远处暗骂。
沈慎觉得无辜极了,好歹他也有帮忙想办法。这上头还真不好伺候!
“本王要的,是她的心。”
碧竹修林,微风细细,酒香萦绕鼻间。后花园里一株海棠幽然绽放,隐隐的幽香传来,象极了她身上的香气。
沈慎在一旁看他痛苦地闭上了睿智的上眼,也就再不肯插话,单在旁边看着。心想这男女之事还真是让人烦心。
拱门间一个绛影匆匆跑来,到了北翟辰面前时迅速跪下,原来是王府的管事。
“王爷……王爷……不好了!”
一句话说得吞吞吐吐又颠三倒四的,许是太焦急又紧张的缘故。
沈慎不禁开玩笑地说:“你们王爷明明在这里好好的,你这奴才又怎敢口口声声说‘王爷不好了’呢?”
管事的被这一打岔,更是紧张得口齿不清了,谁都知道辰王府的规矩是最严厉的,比之皇宫大内有过之而无不及。
“奴……奴才决不……决不是那个意思……王……王爷……”
另一边心情恶劣的北翟辰已是听得十分不耐烦,声音冷冽如寒冬之风,不带喜怒:“王府的管事都这般不中用?看来本王要考虑换个人才是。”
这句话明显让管事的惊吓不小,一急一怕中终究让怕占据了上风。“回王爷,王妃她,她不见了!”
他边说边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封纸书,战战兢兢地道:“这是在王妃寝室里找到的,请王爷过目!”
她终于还是要走吗?
北翟辰一怔,对那信却是看也不看,将它狠狠撕了丢在地上,神色冷淡,眸中露出嗜血的腥气。
“传本王的话,发动王府所有人力物力,即使挖地三尺也要把王妃找到!不然,你们就等着血溅三尺,统统都得替王妃受过!”
她口口声声要离开他,而她真的是如此做了。她是在报复他吗?还是已经厌恶他到了被逼逃离的地步?
沈慎目送这位高权重的王爷离开,心下暗暗诧异,这鬼魅般的人物是否真是当日虚弱得连站的能力也没有的男子?那个亲手策划了覆灭前王朝的妖异王爷?
待人都走清时,竹林里款款走来一女子,还是一身夜行衣,只是多了个包袱。她娉婷来到沈慎面前,轻声道:“刚才多谢义兄庇护。”
“真能逃得脱他的掌心吗?刚才的话你也该听到了。他是决不会轻易放你离开的,无影,在辰王府好好当他的王妃难道不比在外流浪好?”
见她并不回答,沈慎叹口气,再也不问,只看着夜空中的朗朗星辰。
月无影自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大片的乌云飘过,遮住了璀璨的繁星,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他在逼她,拿王府里的几百条人命在逼她,要挟她。他向来知道她的致命弱点,而依他冷残的脾性,向来是说到做到,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有半点心慈手软。
她这一逃,连累的怕是几百条性命,让她如何能走得了?
“无影,义兄不知道你觉不觉得,但以一个男人的目光来看,辰王爷还是非常在乎你的。不然就不会为了你的出走大费周章,甚至奉上府上几百条的性命也誓要找到你。”
在乎?他会在乎她?
她的心为了这个而微微一震,随即又下意识地摇摇头。不会的,他觉决不会在意她,她充其量只不过是他的暖床工具,是让他发泄欲望的傀儡罢了。
“我已经决定了!”她紧抓着伏在肩上的包袱,借以给自己勇气似的说,“从此不再见他。”
事情如果真是那么容易就好办了。可惜辰王爷从来就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甚至连妥协也不会。沈慎微微拥上她脆弱的肩头,以哥哥对妹妹宠溺的声音安慰道:“你自己要好好决定,为兄也不逼你。路是你自己选的,也该你自己走下去。”
“我知道,谢谢义兄关心。”这一次,她允许自己微微地倚靠着别人,借以轻松下一身的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