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营中,每个人都神色凝重。
凉风透过厚重的帐幔吹送进来,更给营内沉重的气氛添加了寒意。
北翟邪俊美冷酷的脸上爬满了黑线,大手紧握住。他一刻没看好她,她就给丢了,又是一个女儿家的,让他怎能心安?尹狂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手执兵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连一向冷静严酷的沈慎此刻的表情也怪异非常。怎么说呢?这次钱小钱的失踪,大多与他有关。现在他最担心的是,那小子会被蛮人给逮到。
魏云则不掩一脸的担忧:希望别出什么乱子才好啊!虽然他早知道钱小钱那臭小子天生是祸害,专门来麻烦人的麻烦精。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发现那小子其实心底挺善良的,非常地乐于助人;另外经他的一番调教,军营里厨师的厨艺也精进不少。一团糟的军房也在他的整顿下,井井有条的,干净整洁;军妓营中的女人们对那小子喜欢得不得了,就连其他将士们也对他礼遇有佳。总之那麻烦精的人缘是非常不错的。他也不希望他有事。
“关于我军的军饷问题,辰已经解决了。明天就会运过来,届时与无敌老贼那一场大战,我军将无后顾之忧。至于战略方面,我们将在远离百姓住地的沙漠伏敌,离这不远的一带地势险峻,易进难出。我们有熟悉这边地势的优势,可先把无敌老贼的军队引到这来,那么一来我军就成功了一大半了。近日据探子来报,老贼的军队已集合得差不多了,如无意外的话,两军将在这几天就开战。魏管事,现在把本王说的话传下去,也好让将士们心里有个底。总之,这一次我们只能赢不能输……”
北翟邪极其冷静地说着,沉稳又有气魄。
“可是,王……”
魏云张口欲言,却被沈慎更快地打断:“王,那钱小钱怎么办?”一语道出了众人的心事。
“只是不见了一个小士兵而已,能比得上军机大事重要吗?如果他真有什么不测,那只能说他不走运了。谁让他跑个步都能遇上蛮子呢。”虽然心里也焦急,但北翟邪还是装出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表情。
“你说得倒轻巧!小士兵怎么了?小士兵也是一条人命!王,不管怎样,他失踪的事多少跟我有关系,我现在就去找他。就算他真被蛮子捉去了,我也要把他带回来!因为他是我的部下,我有这个责任。”
沈慎顾不得那么多了,贸然顶撞北翟邪的后果他知道,但是,他是真的非常担心那小子。都是自己不好,今天干嘛火气那么大冲他凶啊!
“你这是在冲本王发火吗?那小子是你什么人?让你那么担心他?!”
北翟邪冷冷地说。一双漂亮得不能再漂亮的星目冷冷的,使人不寒而栗。有笑面虎之称的他,此时却冷酷无比。
“慎,你失态了。王,请原谅慎,沈统领绝对是无意顶撞你的。”尹狂一张黝黑的方脸没有透露出他太多的情绪。
这些天来,他注意到红烟变了,不爱笑的她因为钱小钱变得爱笑了,不再象以往的她,虽然妩媚温柔,但那种深入骨子里的凄凉还是让他的心有阵阵的刺痛。他想,红烟应该对钱小钱还是挺中意的。
“王,找小钱的事,就交给我吧。他怎么说也是我亲批进来的士兵,对他这次的失踪我也有责任;再者士兵是我军的主要灵魂,不能怠慢。否则,轻则引起非议,重则丧失军心。请王放心,我一定把她找回来的!”
尹狂站起来,烛光的影射下,高大的身影在地上形成了巨大的阴影。取下挂在一旁的寒铁长剑,他整装待发。
“将军,我跟你一块去!”沈慎猛地从大椅上起来。
魏云不知从哪里拿来一火把。
“将军,夜深了,外面很黑。还是拿着火把出去寻小钱吧,兴许也容易些。”虽然他不抱什么希望。
北翟邪黑了一张白玉般俊魅的脸。就在尹狂和沈慎两人要出帐营门口时,他大手一挥,一枚星形的飞刀精准地阻住了他们的去路。
“狂,是你跟本王说过军不可一日无将的吧?怎么,在这紧急关头你就可以离开了么?沈统领,本王知道你为了那小士兵的事自责,但是你要跟着去了,明天的操练怎么办?要大家都浪费时间来等你吗?而且,你们的保证——保证一定会找到按小士兵会有用吗?如果她真的被蛮子捉去了,你想你们能平安地带他回来吗?别傻了!蛮子跟我们中原人向来是势不两立的,这你们应该非常清楚才是!”
他掷地有声地道。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你们都留在这,找人的事由本王负责!”
该死的女人,怎么老惹麻烦呢?他狠狠地想着,却又忍不住担忧她的安全。
他没有给他们置喙的余地,只一会儿,他已越过他们施展绝顶的轻功走出帐营外,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王!”
余下的三人在意识过来后都失声叫着北翟邪,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的王,已然走远。
“他……他醒……醒了……快去告……告诉郡……郡主……他……他醒……醒了……了呢!”一大胖子兴奋地往钱小钱所在的大床移动,象堆小山似的。
“妈呀!”
钱小钱一睁开眼,就见到一大堆白花花的‘肥猪肉’在面前晃荡。接着,她看到了一张令人‘惊为天人’的肉饼脸,天!这个长得象猪肉香肠的猪头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