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宫……”
“全都滚出去!”还没来得及说完,宫人们已被猛力一甩,整个人被抛出了殿门外。‘啪’的一声,大门轰然合上,外人不能一窥究竟。
“为什么?”冷冷地问。他望入一双同样的蓝眼睛,同样的一张脸,语气稍重些,听起来却象在指责。
“什么为什么?”楚凯歌也换了副冷冷的神色,反问他。
“为什么要将皇上引到逸宫来?歌,你是不是脑子病糊涂了,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手一挥,笔墨纸砚,铺散一地。黑黑的墨水儿点点,沾到了白色的绫罗上,化开,成了一大片惹眼的污黑。
“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强行留她,到底是庸人自扰罢了。皇上迟早会找到她,她的宿命就在皇宫里,你若真为她好,就该趁早放手。而且,也是为了你性命无忧;当今皇上的脾性,你该比我知道得更多才是。他大费周章就为一女子,想必那女子一定在他心中占有极大的分量。”
“放,听我一句,放手,让她跟他走吧。”
不,她不能走。一个声音,在心里的某个角落呐喊,一遍又一遍,久久不散。察觉到歌嘴角边上的血丝,他心一痛。坐上软榻,俯下脸,唇舌一点一滴,为楚凯歌吸去苦涩带咸的血珠儿。极尽温柔。
楚凯歌心里一动,知道他动摇了。
“她要走便走,我不会留她。只不过一个无关轻重的人罢了。”
口不由心地说着,他整理好楚凯歌松散开的衣袍。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刚才的那一幕幕。“你也累了,别折磨自己。快休息吧。”翻身,他让楚凯歌躺在内侧,自己也上了红木榻,闭上蓝眼。一席无话。
楚凯歌心知他心里不快,也不再言语。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只得睁着蓝眼,看着黄昏悠然降临。她,真会就这样离开吗?
“跟朕回宫。”
北翟邪吻着她的发,依然酷着一张脸。
将她松垮垮地披在身上的披风拉紧,意识到那是件专属男人的披风后,他目光一冷,几乎露出杀机。大手随便一扯,她整个披风被他弃之地下。还没等她有任何反抗和惋惜,他已脱下自己的披风予她披上,完完整整地将她覆盖住。嘴角噙着一抹笑,他似乎非常得意于自己的举措。
“不能。我不想回宫,那个地方美则美已,但是住久了会很闷的。你那又那么多美女,相比之下,岂不是让我自惭形秽?你存心想要害我不成!况且我早说过,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如果你希望是朕的‘什么人’的话,朕可以保证你很快就可以成为‘自己人’。”拥住她,才有拥住整个江山的感觉。气息环绕,他低吻她发间的馨香,享受与她一起的宁静安然。再次见她,发觉她美得轻灵,她的笑,她的怒,甚至她的哭,她的怨,……一切一切都印在了心底。每每夜深人静,对她的思念,化身成为一条小小的银蛇,一点一滴地钻进他的心。
“不要。”她才从刚才的激情中回复,仍是懒懒地靠近他,语气坚决。
开玩笑。
嫁猪嫁狗,莫嫁皇帝。皇帝薄幸,妃子多计,到时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后宫那么多妃子,分钱的人也多好多,当然不成!
但是做个皇宫财务司,那还可以考虑。她这人,是决不会跟钱过不去的。可惜,他并不知道。
他放开她。狠道:“看来你心里面还记挂着尹狂?要你做朕的女人,当真那么难?罢,朕不必征询你意见,这皇宫你是进定了,由不得你!”
没想到了最后,她还是被北翟邪强行带回了守卫森严的皇宫中。
没来得及跟逸宫的美男子们道别,更别说见上那双胞胎兄弟一面了。开始的时候,不觉有什么,可是最近老想起那头独一无二的银发。才几天,她竟挂念起逸宫的那群‘姐妹’来了。
“我一定有被虐待狂,不跟楚凯放斗嘴,竟然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见鬼了。”她小声低咒。檀炉升起袅袅白烟,金丝榻上放着晶莹剃透的玉如意,紫金簪,还有许多她叫不出名来的宝石。再看到端放在绣桌上的银杯时,愣住。
他是什么意思?
北翟邪生来就与她相克,这是不可质疑的事实,她也一如既往地相信。从抢劫他的第一次开始,再到军营相见,后又经历过蠕蠕惨遭绑票事件,两人始终彼此憎恨对方。可是,这种憎恨,却在不知不觉中激起了火花。就象基因突变那样地迅速。
“可恶!”
若不是他无耻地要挟她,若不是为了保全逸宫,她是不会乖乖地跟他回宫的。
“哼,我也明明白白地告诉皇上:不管你说什么,我是决不会再回到那劳什子宫殿了!在这里那么快活,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要我乖乖听你的?我是有人生自由权的,你懂不懂?”
死古人!想老牛吃嫩草?论年岁,他比她的老爸的老爸的老爸还不知要老上好几百年,可媲美千年僵尸了。再者,也不看看她是混哪条道上的,新世纪的新新人类,岂是让他任意欺凌的?
他当然知道她倔得象头牛。北翟邪象捕捉猎物似的,重新擒住她,黑阵玩味,让他整个人有种危险如邪魔的气势。
“你在这里已经给了逸宫两位宫主不少麻烦,别再任性。”他顿顿,长指掠过她美丽的锁骨,心里暗暗惊讶触感绝佳。
“这次真是你私自离宫,应该比朕清楚后果,罪责波及其他‘无辜’的人,别说是一个小小的逸宫,就是皇亲国戚,朕也有办法让他们脑袋搬家。唉,朕一向最讨厌血腥,可是有时候,不杀鸡儆猴,不见些血,效果总是不尽人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