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少不愧是凤九宫那老家伙的得意儿子,口才不凡,不过那小姑娘孤甚为喜欢,刚才聊了一会儿,她却说要回去见她哥哥,早就离开啦!”
“啊?竹邪在外面喝了大半天西北风,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打搅大王,没想到她已经走了?敢问大王,您这里可有出去的其他途径,我也好马上去堵截这个不听话的丫头。”
“凤大公子是怀疑孤害了那小姑娘?”
锡勒王冷冷一哼,气氛立时扭曲稀薄。
“凤大公子,切不可如此无礼……”纳龙庭低喝,看上去是恼怒凤竹邪冲撞父亲,不识礼数,实际上却是维护凤竹邪,怕他惹得父亲不快,难以全身安全地走出这个宫殿,不如他先行冒险喝止。
锡勒王不喜不怒地瞟了胳膊肘向外拐的大儿子,所谓天威难测,霎时氛围顿时紧张起来,然而凤竹邪却仿佛完全没有感到不对劲,依旧笑吟吟地,只那高贵邪魅的凤目中闪过一抹冷意,寒如短利薄刃。
“锡勒王乃一代英杰,岂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之事?”
“哈哈哈,不错,现在这种时候,杀了那小姑娘可不是逼着凤九宫那老家伙反孤么?孤虽未为锡勒建功立业,却也不愿锡勒一国祖业毁于纳图贤之手,孤倒是可以派人帮风大公子去找寻令妹……”
“谢大王美意,竹邪心领了,只是……”
凤竹邪这话里,已经明显透出了股咬牙切齿,饶是他绝顶聪明,于谋略手段方面,他却不如兰雍玩得得心应手,被纳图贤这头千年狐狸挤兑,哪是那么容易脱身的?
“竹邪今日来。却是要归顺大王!”
锡勒王一震,纳龙庭猛然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笑容漫不在意的凤竹邪。
竹邪扬眉邪笑,“大王和殿下不必用这种眼光看我,凤谷人言出必践,并不是口是心非,两面三刀之人,竹邪代表凤谷,平素虽然狂妄,却也不会拿凤谷的命运开玩笑。”
“哦?难道你来这里,那老小子竟同意么?”
竹邪假装没有听见那一声声的老小子,面带自信笑容,越显得丰神俊朗,容光耀眼。
“竹邪来锡勒,本不是为了与锡勒合作,而是追着凤谷的藏宝图而来,本来就该趁太子殿下离开锡勒的时候带走藏宝图,殊料在锡勒发现了一件天大的阴谋,且藏宝图也落入心怀叵测之人手中,竹邪就算不在乎那笔宝藏,却也不能让凤谷的东西落入了宵小手里。”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藏宝图在何人手中?”
饶是见惯大风大浪的纳龙庭,听了竹邪的话,还是忍不住激动得声音发颤。
“其实,凤谷人只希望能过上平平静静的日子……”
竹邪望着若有所思的锡勒王和激动难抑的纳龙庭,剑眉舒展,漾起一抹笑意,话却答非所问。
“还有呢?”锡勒王沉声问道。
竹邪眼中闪过激赏,“大王豪爽精明,竹邪佩服。”
“凤谷的人只求一个清平安乐,然而天下大乱,这个梦想,却是无论如何也难实现了,加上小妹的预言传遍天下,从最初的必嫁统一帝王,到如今——得凤女者,得天下,导致如今觊觎我凤谷的豪强数不胜数。家父和我兄弟溺爱小妹,见不得她受到一丝委屈,越是打着不纯主意的,越别想得到我家忧儿的青睐,你家的王爷却是例外,各方面的条件皆优秀到天下难寻,当初一身麻烦的时候,便让忧儿心动,如今竟能说服忧儿与他一起来到锡勒,我们兄弟自然要将最好的捧到妹妹眼前,再说,王爷与忧儿也还称得上情投意合,王爷更不惜降低姿态,洗手为忧儿做羹汤,我们也是不忍拆开,只盼着小妹一辈子都能开开心心的。”
“凤九宫爱护子女的心,孤当年便领教过,你兄弟的心,孤也不意外,只是,这与藏宝图有什么关系?”锡勒王看着竹邪,一针见血。
“因为,这藏宝图,就是忧儿的嫁妆啊!”
“原来你们说的竟是真的?”情绪已镇定下来的纳龙庭蹙眉。
“自然,所以得了这藏宝图就代表得了凤谷的一切,这也是家父与他约定的内容,可惜天下人却不知其中奥妙,以为这只是一张普通藏宝图,即便到了他们的手里,也根本如盲怀明珠,全无用处。”
竹邪并没有掩饰自己的一脸轻蔑。
“他?”纳龙庭低头沉思,接着恍然大悟。
“他们不知?”锡勒王喃喃念了几声,眼眸遽然一亮,咬牙失声,“竟是他?”
竹邪含笑得意地点头。
“不错,竹邪来锡勒的这段时间,皆藏身在他的府中,亲眼看见藏宝图到了那人的手中,但那宝图,没有凤家人的解说,根本就是一张废纸!”
“你说了这么多,却是有何目的?”锡勒王望着竹邪的笑容,知他是有条件要交换,只要不是伤害国家根本的,他替锡勒答应下来倒也不妨。
“哎呀,大王这么说真伤感情啊,竹邪不过是想求大王一件事罢了,要说目的,那太过严重了!”
锡勒王生平就没遇到过能把话说绝到这个地步的,要说脸皮厚,偏偏他仪容俊美可亲,笑意盎然,要说他心不诚意不平,他又诚恳大方,开门见山,话说得是世故滑头,神态气质却不见一丝油滑市井、江湖粗豪之气。
“有什么便说!”锡勒王咬了咬牙,这人,真是那老家伙的大儿子?怎么就生得泼皮无赖一般?
“倒不是大事,只希望大王能够应允,倘若有一天,纳龙璃和忧儿真有缘分走到一起,请大王容他们一夫一妻白头偕老,终生绝不再娶,且无异生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