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放下斩马刀,席地而坐,我也累了,跟着坐在地上。
之前我对秦军为赵括修建墓室也甚是费解,我很想了解,这个被后人称为“纸上谈兵”的赵括,为何会得到秦军的敬佩?
赵括的声音缓慢而低沉:“长平之战,前后耗时三年,赵国参战四十五万人,秦国参战五十万人,是我国历史上最早、规模最大的包围歼灭战。那个时候,赵国是唯一一个有实力与秦国抗衡的大国。赵国的落败极大地加速了秦国统一中国的进程。秦军前后坑杀赵军四十万人,成为战国形势的转折点!”
我点点头,对于战国时期的历史我也知道不少,战国七雄里面,赵国的综合国力是能够跟秦国抗衡的,赵国也有统一华夏的能力。
赵括继续说道:“其实长平大战一开始,赵军就犯了一个战略性的错误,造成这种错误的人正是所谓的四大名将之一的上将军廉颇!战国时代,由于赵国的战略环境和地理环境所决定,赵国的军队擅长的是野战或者说擅长进攻,最差的就是防守作战,赵国最厉害的就是战场突击力量,比如弓箭兵、轻步兵、骑兵等,所以才在对匈奴和胡人中屡建奇功。
秦国最擅长的是什么呢?是步兵和防守!尤其在对垒中后期,秦军逐渐找到了对付赵军的骑兵的方法后,即步步为营,以壕沟、弩兵封锁的战术,赵军已经说彻底的丧失了战场中唯一的一点优势。
而,长平大战一开始,由于数战不利,赵军统帅廉颇就主动坚守,以图与秦军拼消耗,让秦军知难而退,但是谁也没预料到,秦军是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干就是14个月,长平大战的性质发生了根本改变,也就是由突发的战役决战,演变成了双方有意识的战略决战和战略消耗战,可以说赵军犯下了第二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当时就是业余战略家也知道,赵国的战争潜力远远要低于秦国,由战役演变为战略决战就已经输了一半,可是赵国的政治集群却没有充分认识到这一点,换而言之,赵国应该主动割地求和,以图保住赵国最珍贵的物资资源、人力资源和精锐的部队,才是上策,遗憾的是没有任何人想到这一点。这就是赵国犯下的第三个战略性错误,可以肯定的说赵国已经输定了。
由于物资、军队的大规模消耗和对垒,使赵国政治集群的心灵很脆弱,用我替代丧失斗志的廉颇的时候,最佳的时机已经过去了,双方的对垒阵式已经完全形成,赵国是必输无疑了,只是看输多少和输多大而已了。
加上临阵换将,新统帅上任后又要二到三个月磨合才能形成战斗力,一则赵国国力基本耗尽,二则秦军又不是傻子怎会让赵军有这样的机会。所以,这时也就犯下了第四个战略性错误,赵军覆灭的时机完全成熟了,所以并不是后世所传,是因为我赵某人纸上谈兵的缘故,而是这时的长平大战本身就是一个输定了战争!”
说到这里,赵括有些潸然泪下,千年前的那场历史大战,至今令他恋恋不忘。
赵括吁了口气,缓缓说道:“其实,我上任后也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那就是‘以身殉国,抵死反抗’,虽然是做错了,当时相对于历史上的一群群无耻的汉奸,我觉得我是值得的,就连我的敌手杀神白起也是敬佩不已。
正是由于我的拼死反击,给秦军造成了空前绝后的伤亡,最后赵军被骗投降后,秦军还要不得不用残暴的集体屠杀来泄愤。至于当时赵军究竟给秦军造成多大的损失就不知道了,因为秦人根本就不敢把它回忆起来和记录下来。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长平大战不但是赵国心中的永远的痛,也是秦国心中永远的痛。长平大战后,秦国数次被其余五国痛打落水狗,甚至一度被攻入咸阳郊区的蓝田一带,用了二十多年才恢复了元气!”
赵括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光,脸上浮现出一丝骄傲的神色。
月明星稀,此时此刻,在这个发生长平之战的古战场上,我重新认识了赵括,重新认识了真正的长平之战。原来历史,竟然冤屈了赵括这位赵国名将。今日与赵括的相见,我也清楚地感觉到,赵括绝对是一个忠义将军,也并非历史传说中的泛泛之辈。
不管怎样,得此将魂相助,日后我在碰见妖魔鬼怪的时候,也能够多一分底气。
天色渐渐亮起,我将赵括和小洁收起封鬼戒,然后和钟半仙一道,缓缓走出无人谷。
迷雾渐渐散去,树林里的那些战魂也重新回到地下,回望昨夜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冗长的噩梦,那么地不真实!
回去的路上,我们又在黑店歇了一脚,因为钟半仙很怀念黑店卤牛肉的味道。
对于山神庙里发生的事情,我们只字未提,只是说去的时候山神庙已经被烧成了灰烬。
马不停蹄地赶回西安,看着我和钟半仙平安归来,周不二显得非常激动。
由于太过激动,他都不知道怎么表达内心的情绪,只是反复念叨一句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找到鬼灵芝了吗?”周不二问。
我点点头:“还找到了不少,有一簇还是千年鬼灵芝!”
周不二颔首道:“太好啦,小颜这下有救啦!”
“鬼灵芝怎么使用呢?”我问。
周不二说:“直接喂食小颜服下就行了!”
我摸了摸封鬼戒,召唤出小洁,让她拿着鬼灵芝去喂给颜暮凝吃。
周不二拍拍手:“小子,这趟感觉怎么样?”
我笑了笑:“死里逃生!就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周不二道:“能够活着从九阴之地走出来,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人!一会儿小颜也会醒过来,咱们师徒四人也算是重新团聚了,我去买点羊蝎子,今晚吃羊蝎子火锅!”
我和钟半仙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洗了个澡,这一趟风尘仆仆,搞得我俩就跟叫花子似的,还差点没能进入校门。
洗完澡出来,羊蝎子火锅已经做好了,周不二的厨艺不错,羊肉汤雪白雪白的,香味十分浓郁,馋得我们口水长流。
这个时候,卧室的房门吱呀一声推开,颜暮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师姐,你醒啦?”我欣喜地看着颜暮凝,她的脸色虽然还是有些苍白,但整个人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鬼灵芝让她完全苏醒过来了。
颜暮凝伸了个懒腰,伸长鼻子闻了闻:“唔,好香啊,在卧室里我就闻到了香味,肚子已经呱呱叫了!”
我们师徒四人围坐在方桌边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还能活着的感觉实在是幸福,我以前从来都没有感觉到羊肉会这么好吃!
周不二问我们:“跟师父讲讲你们这趟的经过吧,肯定发生了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
钟半仙抿了口鬼眼酒,打着酒嗝道:“还是我来给你们讲吧!这次呀,云轩表现的非常勇猛……”
其实,钟半仙如果不是一个捉鬼人,他应该能成为一个说书人,他嘴巴一张,滔滔不绝地讲了两个钟头。尤其是讲到我们对付秦国十二武士的时候,更是绘声绘色,指手画脚,让听众无不身临其境。
“你收的那个将魂呢?叫出来让师父看看!”周不二听闻我收了一个将魂,感到很惊奇。
我把赵括召唤出来,赵括跟周不二抱拳行礼,周不二捏着八字胡连连点头:“唔,不错不错!英姿飒爽,帅气逼人,跟我年轻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钟半仙白了他一眼:“臭不要脸!”
“对了,师父,再给我一枚封鬼戒吧,赵括和小洁住在一块儿,好像有点拥挤!”我说。
周不二很爽快地颔首道:“没问题!回头我给你便是,反正账给你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