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大姑母就与我说起定亲之事,只是我并没有应,你可知道缘故?”沈国公看着懵懂摇头的女孩儿,往背后的椅背上一靠,淡淡地说道,“你当你表哥是兄长,我看的分明。”
因这个缘故,沈国公反倒不愿急着定亲,只恐日后明秀遇上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却叫婚约约束不能放开。想到平王妃与自己说起的“多久都等”的话,沈国公便继续说道,“你大姑母家,总是会等你。”
“若便宜,就定亲吧。”明秀感动沈国公对自己的一番慈心,却也不愿辜负了平王妃与慕容南,低声说道。
“我再想想。”沈国公沉默了片刻,便摆手说道,“你不必管这些,也不必有负担,与人往来自可随意,也不必顾虑。”他拍着明秀的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纹,温声道,“有我与你大哥在一日,谁都不敢欺负你。”
就算明秀遇人不淑遇上了渣男,然而只凭沈国公与沈明程父子两个,就绝不敢给明秀一点儿苦头吃。至于想要纳妾什么的,不怕被填护城河喂鱼,大可一试!
国公府的女孩儿多嫁几回也不丢人!
“知道了。”明秀轻轻地应了,却并未动心。
沈国公是为了她,只是她却并不是一个喜欢尝试新鲜的姑娘,宁愿得一个爱重自己胜过自己爱重他的人,安安分分地度日。
“去罢。”沈国公见闺女一脸的不以为然,也知道这孩子心里主意正,今日不过是说清自己的态度罢了。
外甥虽然好,他也很喜欢得这么个女婿,却也重不过女儿去。
明秀见今日晚了,急忙点了点头转身走了。走到了半路,她忍不住回头去看堂中安静地坐着,仿佛一座山一样威严可靠的父亲,不知为何,只觉得眼中酸涩。
这个高大寡言的男人,从不说自己做了多少,只是默默地做。他庇护了母亲,保护着自己,叫她们从未经历外头的风吹雨打,快活得仿佛不像是这个时代的女子。
他一点儿苦头都没有叫她们吃过。
“郡主?”见明秀垂头抹着眼睛,玉惠急忙扶着她往回走,低声问道,“国公爷?”
沈国公与明秀低声说话的时候,她们做丫头的都没有听见什么,却恐沈国公责骂了明秀。
“父亲是给我做主的。”明秀擦了擦眼角,这才抬头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只是有感而发。”
“咱们国公爷哪儿舍得委屈郡主呢?”玉惠也觉得自己是想太多,见明秀低头弯起眼睛笑了,也笑着说道,“只是想着隔壁府上,我一时迷了心罢了。”
见明秀露出诧异的模样看着自己,她也觉得那府里鸡飞狗跳的厉害,便压低了声音与明秀说道,“三老爷不知听了谁的撺掇,竟给了四姑娘一耳光,好大的巴掌印儿,听说脸都险些打破了。”沈明珠前阵子叫讨好沈国公的三老爷给送到京外的庵里去了,这是偷偷儿回来的。
回来的目的大家都不知道,只是大抵没安好心就是了。
闵王世子为何骤然寻明秀发难?只怕这其中就是沈明珠的手笔了。
这姑娘还知道借刀杀人,明秀实在对沈明珠生不出同情之心来,眯了眯眼,便轻声问道,“三叔动了手儿?为了什么缘故?”别说是为了她啊,真是骗鬼都不信!
明秀一脸的无语,玉惠已经笑起来了,此时便抹着眼睛小声儿说道,“四姑娘给姐妹们做了个大媒,想叫人嫁到京里的谁家去做继室,咱们听说那人都五十多了,死了三个正室,如今竟然还巴望小姑娘。况国公府里出去的姑娘不是极体面?四姑娘得了这个巧宗儿,回府就与老太太说了,老太太也允了。”
玉惠口中沈明珠的姐妹,本只是她自己的那些庶姐庶妹的。只是再如何,将姐妹眼睛都不眨地往火坑里推,这心肠也不是寻常女子了。
说一句巾帼英雄也差不离儿了。
“她还能给自己的姐妹主婚?”明秀愕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