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事儿成了一大半,王年嘴角露出了深深的笑意,再次在心中感激了一下拔刀相助的太夫人跟他四表妹,之后见沈明珠确实这有些不好的意思,推说有事带着安固侯夫人出府,叫人送母亲自己回家,之后想了想,弹了一下衣角就兴冲冲地往沈国公府去了。
才进了门,他就听人说明华今日到了明秀的房中正在说话,顿时觉得来得早不如来的巧了,才要往里走,却见沈国公府大门之外远远的街角,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竟是安王慕容宁。
王年脚下顿了顿,仰头看天,装作没有看见叫人关了门。
他虽然与慕容南交情一般,可是却也没有见了表兄弟才退亲,就上杆子叫安王补上的意思。
他舅舅也没说要把表妹嫁给皇子,他吃饱了撑的卖了他表妹呢。
况卖表妹的后果太严重,一不小心就得被罗大人给送上西天,纨绔还没娶媳妇儿呢,就不搀和了。
他一路贼头贼脑到了明秀的院子,蹑手蹑脚地走到了一扇窗下,就嗅到了十分熟悉的气息,听一个叫自己心生欢喜的女孩儿低声说道,“你得看开些。”
“我并没有什么看不开的。”屋里的明秀正对自己面前担忧的明华柔声说道,“只是大家伙儿都心疼我,觉得我吃了委屈,然而我却觉得,自己很幸运。”
她幸运地遇上了一个真正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的男子,就算今生无缘,然而她能遇到,就已经是幸福了。她微微顿了顿,便叹息,敛尽了心中的锐气淡淡地说道,“况在后宫之事,也叫我警醒。二姐姐,从回京,我自认稳重,然而却其实已经太过锋芒毕露,过于轻浮。”
她本以为自己是个很谨慎持重的人,还以此为傲,然而这些日子她反省几身,却生出了心惊。
她的心浮躁得不成样子,也变得轻浮。
不然,怎会与永寿郡主三番两次地争执,怎会频频入宫,还自鸣得意?
“我不该是这样的女子。”她敛目,细白的手掂起了桌边的一枚雪白的棋子淡淡地说道,“我有些得志猖狂。”
“你这样的身份,娇气些怎么了?谁没有个年少轻狂?”见明秀眉目间的锋芒都散去了,带着几分轻轻的疏离之意,明华的眼泪都出来了,哽咽地说道,“若你这都算是娇气,永寿郡主又是什么?”她只担心慕容南的退亲叫明秀打击过大,叫她生出离世之意,然而见明秀微笑摇头,她便握住了明秀的手轻声说道,“咱们姐妹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表哥……你是不是真的那么喜欢?”
“我不知道,许还没有喜欢,就已经全都结束了。”明秀叹息说道,“我莫非要和永寿郡主做一路人?只此一次,我就什么都记住了。”
她不会再这样大咧咧旁若无人地入宫与皇后面前讨好,处处妥帖,也不会再在外这样与人不依不饶,半步不退地争执了。
她会做一个真正自重的人,稳稳地站着,不再给家中招惹这些为难之事,叫自己沉淀下来。
以后的日子,该如何就如何,她不会得意忘形了。
“那你的亲事……”明华还是忍不住迟疑地问道,“表哥只怕是不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