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妃常无奈之美人多娇
2713100000021

第21章 贱人,你都随身带些什么

第21章 贱人,你都随身带些什么

这日,京师轰动。

一曲万金的清晨的闺房,住进了一个男人。

所有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男人均是骂骂咧咧,说什么到底是个婊子,不还是卖了身,妓院中的红尘女子,装什么假清高,还以为是冰清玉洁的黄花大闺女。

所有的非议都在当朝太子的一句:“万金不能求一曲,任是谁人家业掷。”中止了风浪。

万金难求一曲的奇女子,又怎是趋炎附势,随波逐流之徒?

何况是当朝太子发的话,使秦女英的身价又更加富有传奇色彩。

说来也奇怪,无人追究这一夜成名,横空出世,甚至敢用北绫帮千金字号的清辰身世,戏阳衾,所有人都知道,她有着这样一个前尘旧事的名字。

若说万金难求一曲只能说是女英自抬身价,分明是那日何秋戮匆匆离去,未能弹奏一曲,却不想当朝太子又是从何得知。

秦女英思来复去,终究是觉得纸里包不住火,看看床上面目苍白,冷汗直流的何陵麾,又是数声叹息。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她脑中闪过这样的一个念头,去找萧翊。

她虽然有些不太愿意见他,可是萧翊必定不简单,无论是对止国而言,亦或者是姜国。

说曹操曹操到便是这样一个概念,门忽然被叩响,一个穿着止国服饰的小厮模样的人,手拿着书信,打了个千,道:“姑娘,这是我们主人要我交给姑娘的。”

她没有多问,自是知道是谁。

那个强吻了她的男人,让她体会到什么叫江湖险恶的男人。

探了探何陵麾的额头,长嘘了一口气,还好退了烧,否则她可不想有人死在这里。

“贱人……”

睡梦中的呢喃,眉头蹙起。

秦女英暗暗好笑,是有多恨自己,在睡梦中即使梦到自己都如此的痛苦不堪。

恨他么?她这样问自己。

随即是否定,不恨也不喜欢。

即使是萧翊,也是如此,没有反感,没有恨。

因为心中没有,所以没有丝毫的感情。

对镜摩挲着绝世的容颜,美,真得很美,可惜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心与身,是否都该停止流浪?

她忽然下定了决心,这次以后,便销声匿迹吧。

收下信纸,打赏了些银子,便遣走了来者。

她没有迫不及待的打开信笺,而是留意了那八行小笺——红笺。

好不别致,也亏那看似放荡不羁的萧翊如此细心与精心。

打开,无意间粉嫩的花瓣掉落数片,她心头一震,这严冬与初春的季节,哪里寻得这花瓣,真是难得。

俯身拾起,潵在了枕边。

“琴声寂,笑声悄,千金难买佳人笑。万金掷,家业空,不悔美人凤音奏。知香海窄,奈液河宽,痴、痴、痴。

红尘醉,谢娘姿,不待泮冰空寂寞。墙里梅,墙外道,比翼连理总逍遥。小窗幽梦,君许山盟,共、共、共。”

一首钗头凤,说实话当真不怎样,可也为难萧翊汉话都不大熟悉,填了这词。

秦女英读着读着,不仅笑出了声,这诗太过直白,却也看出写诗人的柔情与直来直去的性子。

夹着一张纸条,万没想到萧翊的字迹是如此的清秀,似是行云流水。“明日辰时见。自别后,不敢忘伊。”

看来坐以待毙也是不错,天上掉馅饼总是可以很准确砸到秦女英的头上。

走到屏风后,换上了方便行动的素白色长衫,恼人的发鬓卸下,青丝如瀑,刚想叫来绿袖,才发觉绿袖已经一宿没有回来了。

皱了皱眉,夜已三更,怎生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

想必是去哪里贪玩了吧。

依旧一簪束发,恢复了习惯依旧的男儿装束。

她既然不急着去自动送上门找萧翊了,那么现在她需要的便是去找何秋戮,把他的宝贝弟弟领走,要是还不肯罢休就去找萧翊,又赖着自己干什么?

褪去了那平日的半面妆,又回到了那勾人心魂的俏公子。

多日没有练功,一时不禁技痒,从二楼窗口跳下,正是小巷,不抵青楼的热闹,已是夜深人静时,踩在松松软软的雪上,心情大好。

紧了紧披风,上了主街。

先去找北绫帮的人调查清楚那个何秋戮的身份,然后上府让他把他那个人妖弟弟带走。

秦女英愤愤地想着,华灯上,喧嚣声不断,走了几步,却道无巧不成书,左徒府门前,何秋戮正与两人谈笑,不禁一喜,真是方便,站在不远处等着何秋戮与二人说完话。

走近了几步,不禁觉得除了何秋戮那二人中的一个身材微微发福的身影有些眼熟。

蓦然间的一个侧脸,恍然醒悟,不是郭锦戎又是谁?

只见郭锦戎点头哈腰,像极了个小奴才,而身旁那稍有些老的男人似乎也不住的陪着笑脸。

再看向何秋戮,似乎也没有愠色,熟悉的笑容挂在脸上,何以让那二人如此?

“三公子,您多多包涵,犬子年幼,少不更事,还请恕罪。”隐隐约约,话语串联起来便是这样一系列的意思,总之是十分畏惧何秋戮的样子。

待三人有无聊的客套一番,郭锦戎与他身旁的男人才目送何秋戮远去,那男人还不停的训斥着郭锦戎,秦女英难免的幸灾乐祸一番。

却一拍脑袋,快步跟上了何秋戮,却哪里还有何秋戮的影子。

挫败感顿时充斥了整个神经,怎生这几日养尊处优,跟个人都如此的涣散。

哀声叹气一番,揉了揉额角,难不成是老了?恩,有可能。

暂且去碰一碰运气也罢,可顺着方才何秋戮离去的方向,径直走到了京师外的郊外,也没有找到。

颓废的长叹一声,转身便要往回走,后颈一凉。

“你是谁。”

声音冰冷的几乎不亚于寒冬腊月的冰凉,她不仅打了个哆嗦,干笑道:“我自是我。”

后颈的匕首逼近了点,她吹弹可破的肌肤迸裂开,血流了出来,她不仅倒吸了一口冷气。

习武之人的直觉,杀气很重,很可能一句话不对就一命呜呼。

“说,跟踪本王有何目的?是他派你来的,可对?”

她感觉到那匕首的威胁,脑中思索着用什么招数才能化解开,可是寒风一吹,脑袋似乎也被冻住了,哎,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最近都这么多与自己过不去的人。

“不是,不是,我是过路的……”

“你很想见识本王折磨人的手段?”声音带着丝丝的笑意,却让她不寒而栗。

匕首绕到了她的喉咙处,只要轻轻一划,便可以让她魂飞魄散。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陷入了短路中。

身后人的手搭上了她的右肩,五指似乎要嵌入她的身体,痛苦不堪,肩胛骨几乎快要被捏碎。

“你说是不说?”手又微微一用力。

她痛苦的闷哼一声,那手又游走到她的胸前,她下意识的一躲,无奈匕首又逼近了几分。

身后声音忽然变得有些不确定。“你是女的?”

秦女英虽是碧玉年华,却极为老练,自觉早已经过了害羞的年龄。

往日都有缠胸,今日出来得匆忙,竟忘了这茬。强笑数声,道:“没错。”

身后的声音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手直接覆在了她的胸前,邪笑道:“他竟然会派女人来跟踪本王,真是枉费他一片苦心。怎样?你是来勾引本王的么?女人。”

身后人的手更加肆意的在她的身上游走,酥麻的感觉充斥了全身。

“别碰我……”她的声音有些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沙哑,愈加的感觉燥热,却深知利害,清醒压下。

“女人,口是心非。”月亮如水,她的血打在素白色的衣裙,打在素白色的雪上,渲染开一片妖娆,月光也变成了红色,暧昧的气氛在月下更加的猖狂蔓延开来。

“砰”她忽然往后一靠,本想撞倒他,顺势取下颈前的匕首,谁知弄巧成拙,撞上了一个硬邦邦,泛着寒光的青铜面具。

“唔……丫的……”她恼怒的揉着后脑勺,传来男子的笑声。

“呵呵,蠢女人。回去告诉你主子,你成功了。”一阵风吹过,再回身时,什么都以不复存在。

恍若浮生一梦。只有颈后的痛楚清楚的告诉着秦女英发生了什么。

谁?

她感到那股子阴冷的气息,似曾相识,又似乎并不曾认识。

成功了?什么成功了?

她总是感觉最近祸事连连,定是前世少了断头香。

忽的看见静静躺在雪地上狰狞的青铜面具,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沉寂的一切,似是传来凄凄的笑声。

她打了个冷颤,迟疑的拾起了青铜面具,假面公子?有趣。

那个自称本王的男人竟然没有杀了自己,真是出乎意料。

冷风一吹,大脑出现片刻的清醒。

糟糕,何秋戮没有找到,何陵麾还要呆在自己闺房多久?

似乎忘却了何陵麾肋骨断了三根且无人照料的事实。

胸前似乎还存留着谁的温热,第一次红了脸,不只是哪里生出来的预感,她觉得,她还会和他在见面。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醉茗楼,老鸨也没有追问去了哪里。

她叫来了脂月,绿袖还没有回来,打定了主意,明日一早若是还没有绿袖的消息,她便去寻好了。

“我回来了。”“吱嘎”一声推开自己的房门,传来暴怒的声音。

“贱人!你还知道回来!我现在是病人……”

她实在懒得和何陵麾废话,点头称是:“是啊是啊,就因为你是病人,爷才好心的收留你。”

“贱人!你给小爷换个词,“收留”岂能用在小爷身上?”

“爷再次告诉你,爷叫戏阳衾。”她摸了摸茶壶,似乎有些凉了,算了,反正又不是自己喝。

倒了杯茶,递给何陵麾,“快快养伤,养完伤好走。”

“噗……这茶是给人喝的么?你去给小爷重新泡一壶。”

秦女英哼了一声,倒头睡在平日绿袖睡得小床,也不更衣,便昏昏沉沉的睡下了。

浑浑噩噩间,听到某个自称病人却中气十足的吼叫声:“贱人!你和你那个奸夫把小爷还惨啦!”

奸夫?咕哝了一声,翻身接着睡。

睡梦间,丝丝的疼痛把自己弄醒。

发觉何陵麾半倚在床边,解着自己的衣襟,不仅有些恼怒,手一挥,怒斥道:“你做什么?”

“贱人别动!你中了噬魂散,还想活就别乱动。”

她气愤且不安分的乱动,嘟囔道:“什么噬魂散,你别想唬我!”

“贱人!别动。”

穴道被点住,无奈身不由己。

衣衫簌簌褪下的声音撩起一丝悸动。

冰凉的脖颈被两片滚烫的唇覆上,血液被吸允出来,漆黑的夜,也分不清是鲜红还是深黑。

一夜,她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直到破晓时分,才真正的清醒过来。

动了动身子,却发觉何陵麾伏在自己的背后睡着了,唇角还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是她第一次看到,那个怀疑又焦躁症且人妖的何小公子,有着这样的笑。

恬静的神情,均匀的呼吸连带着一起一伏的锁骨,睫毛微微颤抖,美得就像是画中仙一般。

她不忍吵醒,扭头托腮连带敲着手指看着“睡美人”。

昨晚的情形一点一点重新拼凑齐全,浮现在脑海。

难怪那个假面公子会轻易放自己走,原来那把匕首淬了毒。

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后颈,不想却弄醒了把自己当成床垫的何小公子。

何美人揉了揉颇有些凌乱的发丝,声音沙哑,更添了男人的味道。“贱人,你醒啦。”

“何陵麾,你压到了爷的美背。爷还要更衣,你要伺候不成?”秦女英分外妖孽的一笑,如削成的五指在如墨般渲染的青丝中滑动,挑弄着倾斜而下的青丝。

何陵麾俏脸一红,忙胡乱拿过昨晚怒气冲冲剥下的外衫。

“当啷”三声。

玉佩、玉簪、青铜面具。

“贱人,你都随身带着些什么……”何陵麾慢慢站起身,怔怔的看着青铜面具。“这个面具……是谁的?”

“不知。”她见何陵麾背过身去,快速穿上了外衫,皱眉嫌弃的看了看,皱皱巴巴的外衫。

“说!是谁的!”这次的吼声震耳欲聋,秦女英看见他本来漂亮的桃花眼布满了血丝,红了的眼,就似是一头发怒的豹子。

“诶,爷真的……”

双肩被何陵麾扣住,秦女英右肩微微有些吃不消,背后的琵琶骨,正是昨晚那个假面公子捏的地方,怕是没碎也有些轻微的骨裂。

“恩……”闷哼一声。

“你怎么了?”自称病人,力比牛大的何陵麾似乎注意到秦女英的不适,手劲不仅微微送了些,脸上自然而又不加掩饰的关切让秦女英有种难言的亲切。

果然,人是贱的,一个人一直对你横眉冷对,有一天突然这样的关切,任是谁也都要抹把眼泪的。

“哈哈,放手了吧。”她狡诈的一笑,翻了个身,无疑是忍着剧痛,不必,自己一人承担下就好了,不是一直都是如此么?为何,现下有了委屈。

毕竟是女子。

她不止一次的幻想,如果,只是如果自己流泪,自己软弱,自己无力,会是什么样?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也想寻常女子一样,宁可手无束鸡之力,被珍藏在深闺。

“贱人!你、你……哎呦是……”

何陵麾俊逸的笑脸瞬间变得惨白,冷汗涔涔而下。薄唇抿成了一条僵硬的线,本就凌乱的青丝这会儿倒显不堪憔悴。用力过猛,呃……

“笨蛋,爷不与你玩笑了,爷去找爷的宝贝绿袖啦!”秦女英知道何陵麾并无大碍,调笑一番,看看天快要亮了,想起还与萧翊有约,绿袖又没有找到,还是趁早出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