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吸毒?非礼
“清辰……”他缓缓开口,似是要狡辩,却又似乎知道那样无济于事,又似乎已经懒得去申辩什么。
“别说,不是你的……”她终究是垂下了眸子,那姿势去不曾改动过分毫,那青铜面具静静的躺在她的手上,他不去接,她也不曾收回。
蓦的,手上一凉,是他冰凉的指尖让她有那么一刻的颤栗,那种冷是深入骨髓,直达内心的。
“辰儿,走了。”萧翊再次揽上了她的肩,紧了紧她身上的大氅,秦女英没有拒绝,两人便这样依偎着远离了何秋戮的视线。
“虽然是假的,可我的话是真的啊……”
谁在寒风中涩涩的笑,被泪打湿,融化在了皑皑白雪中……
喧嚣的街道,往日一向客人很少的醉茗楼如今却是人头攒动。
只因一个名字——清辰。
奢华的马车缓缓驶到醉茗楼门口,有不少的人探头向里看,是什么达官显贵,才能有如此大的派头。
不想,却让他们失望,从马车上跳下的是个衣着朴素的少年,灵动的杏核眼满是笑意,一簪束发,只不过若是仔细会发现头上的玉簪是罕见上好的玉,名贵得几乎无价。
秦女英微微一笑,道:“萧翊,爷今日就不留你侍寝啦。”
马车帘子被一双修长的手挑开,随后是宠——溺的笑意:“辰儿,快进去吧,莫要着凉。”
“翊,可别忘了我绿袖小心肝的事,若是今晚还找不到,我明日会……”
“放心,我说到做到。”车内传来萧翊严肃的声音,然后是秦女英笑着走进醉茗楼的身影。
绿袖没回来,她不可能安安稳稳的在这里睡踏实。
匆匆入得房门,开口道:“四王爷,恕爷这里不能留您,您另寻他处吧……”
过了半晌,依旧没有“贱人”的暴怒的声音,她“咦”了一声,惊奇的四处看去,床上早没有了何陵麾的影子,拿起尚有余温的枕边,白纸上是未干的磨痕。
“清辰,绿袖在城西斑竹林。等我,回来——麾。”
她一震,第一次,不再是“贱人”的称呼。
麾,麾,她呢喃几遍,无奈的摇头笑了笑,去找佩剑,随后是清辰的闺阁里发出一阵咆哮。
“妈的!何——陵——麾!你用剑比爷用的好啊!”
空荡荡的白墙,未曾胜过徒有四壁。
她扶额,无奈叹了口气,既然剑没有了只能赤手空拳上阵了。
换上黑色劲装,紧贴着她完美的曲线,取下发上萧翊的玉簪,熟练的扎起了一个马尾,登上轻便的靴子,黑纱蒙面。
细心的锁上了门,从窗子跳了出去。却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好冷。
无奈,夜行衣本来就薄,也是为了轻便,寒冬腊月穿得如此单薄。
运起真气,穿梭在京师的坐坐豪宅之上。
城西,斑竹林。
月色斑驳了竹影,却见竹影婆娑,风吹过,簌簌摇曳之声掩盖了秦女英的脚步声。
纵横交错的斑竹林,绿袖,你在哪里……
风止了,却听见不止一人急匆匆的脚步声,沙沙作响。
她屏息凝神,却只听见脚步声,并未有丝毫的人声。
许久,她有些焦急的时刻,听见谩骂之声与兵刃碰撞之声,循声赶去,忽的怔住,青铜色的面具写出一丝冷冽,白衣依旧是出尘的气质,衣袂翩然,挥剑利落。
“娘的!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老子们还急着去码头呢!兄弟们,速战速决……”
去码头?
她微一沉吟,四下张望,发现这些人少说也有几百人,暂且不算被五花大绑的那些姑娘。
在那些身影中寻找绿袖的身影却发觉都是一样的装扮,简直眼花缭乱。
“我只要一个人。”
声音依旧是那般的悦耳,她怔了怔,又闻:“谁叫绿袖,跟我走。”
“去你奶奶的!知道是谁要这些娘们儿么?是当今太子爷,你少不知好歹!一个?就连一根头发丝你也别想带走……”
“哦?太子爷……”唇玩味的勾起,那般邪魅与妖娆的弧度让却人心惊肉跳。
秦女英躲在暗处,不曾被发觉,却是心中五味杂陈,为了我么,冒死去找绿袖……
三王爷……
血,未染他半片衣角。
依旧绝世而立,永远是那般的耀眼。
青铜色的面具在血光之中,愈发的狰狞,他周身环绕着冷冽的气息。
阿修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斩杀,似乎剑下的不是一条条亡魂,而是草木,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夸大,血似乎是让他兴奋。
原来嗜血的不是她,而是他。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似乎有些吃不消,剑下的亡魂少说也有四五十条,他却不染细沙。
于是,某女开始围着绕圈,终于从死尸手中抢下了一把剑。
“哗啦……”剑碎了,秦女英泪奔,为什么用这么大的力气……
“谁!”几枚金镖在她脸旁刮过,夹带着丝丝的腥气。
有毒,可恶。
白皙的脸上挂上了几丝血道,平添了几分的妖娆,黑衣衬托着雪肤,黑发在身后飘扬。黑眸一片死寂,瞳孔骤然收缩。
可恶,看来真的要速战速决了。
忽的,人群的外围出现一阵惊呼,那黑色的身影形同鬼魅,拨开了眼前数人,顺手扯过一把利剑。
背抵在他依旧冰冷的脊背,却比每一次都要踏实。
“你,来了……”
秦女英一怔,黑纱尚蒙着面,他却识得?
自然地勾起了唇角,可惜一纱蒙面,不然那弧度怕是让日月失色,倾尽了天下怕是也不曾可惜。
风华绝代,二人站在一起,虽不曾展露真颜,却让所有人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二人定时天人之姿。
“恩。”
“如果可以活着出去,就原谅我吧……”
“没有什么愿不原谅,如果可以活着出去,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一言为定。”
二人似是一阵肆无忌惮的暴风,疯狂的刮着,杀戮着,嘶吼着,生生的要吞噬这里的一草一木。
恍若在血光中绽放的莲,倾尽了一世的繁华……
“少爷!”熟悉的声音让秦女英动作一顿,差点让那擦肩而过的鬼头刀削去了一半的肩膀,不仅心有余悸,冷汗涔涔。
看守少女的人都上前助阵,绿袖被捆住了手足,无奈动弹不得。
“嗖”破空之声,一把飞来的利剑准确无误的斩断了束缚绿袖的绳索,传来秦女英戏谑的笑声“绿袖心肝,你先走,爷随后就到。”
“呸!给我看好那丫头,不许让她跑了,都快要到时辰了!万不能在这档口出了错!”
几个大汉上前就要逮住绿袖,却在一霎,眼睛猛地瞪大,瞳孔迅速的收缩,一声尖叫尚未喊出便没了气息,绿袖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两具庞大的身躯便这样轰然倒地,露出的是自家少爷微现憔悴的身形和满是笑意的杏核眼。
仍旧是她口中的妖孽,那般的祸国殃民。
“少爷……”
尖叫还没有发出,她可人的脸蛋便溅上了热血,那血丝毫没有甜腥的感觉,反而淡淡的香气,不浓郁却消魂的香气。
“清辰!”
传来的是谁的惊呼,她已无力辨清,好痛……
锥心的痛苦从脊背传来,剑穿透了的右肩让她几乎快晕厥。
她模糊看到,绿袖花容失色,泪流满面的娇颜,好像抬手帮她擦去,可是好痛,每呼吸一次都是痛不欲生。
“妈的……都跟爷的右肩过不去……呵呵……”
“少爷,少爷……”躺在绿袖的怀中,隐隐约约似乎身边是何秋戮的身影。
“小袖子,你说爷醒来……会在哪里……”
“少爷,不要睡,马上,马上就可以走了!”
“嘘,小袖子,就一会儿……”
唇上一暖,咸涩的泪水划入了唇角,是谁的吻,谁的泪……绿袖,不要哭……
可是已经筋疲力尽。
少爷的唇……原来是这般的柔软,好让人不舍离开……
少爷,少爷,如果这是最后一吻的话,绿袖就随你去罢了,绿袖……爱你!
冷,刺骨的冰冷,伤口似乎又被撕裂。
“咳咳……要呛死爷啊……”
“清辰……你醒了。”
“哇!小袖子,你怎么把爷扔江里了……咳咳……杀人灭口啊!”
“清辰,放心,有我在……”这才感觉腰间紧紧束缚自己的胳膊是比冰冷刺骨的江水还要冰冷半分。
“何秋戮,你是冷血动物么……”
眼前的女子,是有怎样的刚毅到现在都未示弱,未落泪,就连脸色惨白至此,仍谈笑风生,心中闪过的不是钦佩,而是深入骨髓的心疼。
“清晨,别忘了答应我的。”
“三王爷……聒噪……”
“怎样,都好了……”
三人抱着浮木,随波漂流,秦女英不知道,此刻何秋戮受得伤不少于自己,却是用尽毕生的力气去拉住他。
“小袖子,咳咳……你还好吧?”
“恩……”
“小袖子,你是怎么被什么抓走的?”
“坏人。”
“小袖子,什么时候……咳咳,你嘴里的土特产变成废话了……”
“恩……”
秦女英眼睛闪过一丝惊异,这丫头怎么了,吓傻了?苦于右肩的伤不但没有愈合,在一番折腾之后伤口反倒裂开,说了这么长的话真是费力。
眸子无精打采的半眯着,却在将要破晓前的微光里显得如此的妖治,纤长浓密的睫毛阖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像是透明一般,恍若下一秒就要虽那琥珀色月一起消散在夜空中一般。
何秋戮不仅又紧了紧手臂,哪怕死,也不要松开。
秦女英却暗自奇怪,绿袖心肝的气色真是好,这么冷的江水里脸蛋还是红扑扑的。
“我们,会到哪里?”
“江水太急,到不了岸边,只能顺流而下了。”
“会到哪里?”
“不知道。”
“何秋戮,你觉没觉得水流越来越急?”
“确实。”
“瀑布……”
黎明破晓,传来了高亢的尖叫,恍惚之间,秦女英觉得身上被巨石刮坏了许多处,又被残忍的撞击,无奈一笑,恐怕自己的肋骨也是不保,晕了过去。
好冷……
发粘着脸颊,风掠过,瑟瑟发抖。
想要起身,却好像被什么束缚着。
秦女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陡然一惊。“何秋戮,你是死是活。”
没有答话,清楚地看见腰上环着自己的手已经血肉模糊,不知被划破了多少个口子,可就是固执的不肯松手。
“何秋戮……”为什么,好想哭。泪水早已诀别了百年了,为何今朝,这般的想要落泪。
“小袖子!”身边躺着的是憔悴不堪的绿袖,摸了摸微微泛青的唇,似乎还残留着谁的温度。
五味杂陈,真的是这般感觉。
我该何去何从。
瞬间的迷茫侵占了自己,恐惧在吞噬,原来只有自己清醒,是这般的可怕……
真的好冷……
左肩上,温柔的被一只手搭住,那一刻是错觉么,他的手何时变得这般的温暖。
“清辰,我们活着出来了……”
“何秋戮……”为什么要抱住,她不知,她需要依靠,哪怕是那样的单薄,将头窝在何秋戮的锁骨上,泪便肆无忌弹的落下。
一次,就这一次,让她软弱一次吧。
拜托,就这一次,让她落泪一次吧。
下巴被他轻柔的扣住,脸颊烙上了他深深的吻。
“我帮你把毒,吸出来……”
她一怔,似乎都要忘记那几枚金镖划破脸颊的事情。
“恩……”
她难免有些脸红,好尴尬的位置,不过还好不是身上……
血被一口口吐出来,黑色的血迹却染红了他毫无血色的唇,妖媚得没有天理,白衫此时却皱皱巴巴的摊在他的身上,她正想笑,却发觉自己一身黑衣也是这般无疑。
“少爷……”
喃喃着,她看去,这个尴尬和暧昧的动作在绿袖的眼里犹如晴天霹雳。
“小袖子,哈不要误会,我中毒何秋戮在给我吸毒呢……”
右肩的伤似乎恶化了,她暗自皱了皱眉,仍旧疼痛,却依旧不动声色。
“啊……”她轻呼一声,脸上从“吻”变成了“啃”,她颇带嗔意的看过去,却是何秋戮满是笑意狭长的凤眸,贝齿轻咬,带着阵阵的酥麻。
仿佛又回到了和“他”初识的那个夜,带着假面的他,邪魅的笑,轻轻地吹气,让她悸动的那个雪夜。
伏在耳边的声音让他笑出了声。“本王不怕误会,小辰怕么……”
无人注意绿袖复杂的神色。“少爷,还是我来吧……”
“这个没什么好争的……”不容分说,右颊又被吻上。
她短暂的无语,却又被右肩的疼痛拉回了现实。
真的没有人觉得现在的姿势很怪异么……
“少爷,你唇上也破了……”
“不用!”她双手成叉状迅速后退,对上绿袖泪光盈盈。
“小辰,这个给你。”完美的抛物线,一个瓷瓶稳稳地落在她的掌心。
“这是什么?”她边问边打开了药瓶,阵阵药香,常年服药的她深知这药中定是有雪蛤、人参、冬虫夏草等几味名贵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