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通红,隐隐有发狂之意。
怎么都想不明白。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周莫离想要杀了他。
诸葛草搜刮了自己的大脑,想过了所有能挣脱的法子,最后只想到了一个极端的法子。
她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放出了心血。
闭上眼,默念着口诀,诸葛草看着碧蓝色的天,意识开始涣散。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状态,感觉的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的流失一些什么。与此同时,这片碧蓝色的天,在一点点被替代成一种诡异的红色。
绿色的滕莽被一根根挣脱断,诸葛草安静的站了起来,擦了擦口中的血。然后她将方鼎毫不犹豫的祭了出来,直接对着周莫离轰击过去。
本打算对着夏炎君来一剑了结的他的周莫离,身后猝不及防被一个方鼎砸中,直直身子抛飞,摔在地上。
“诸葛草,你******就是打算护着这个男人了是不是?”周莫离扭过头,看着诸葛草双目通红,还充斥着对他浓浓的杀意,更是气上头。
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互相对着彼此那么拼命。
“谁也不能伤他。”诸葛草用很温和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在祭出方鼎的同时,还将白泽给扔了出来。
一团白乎乎正瞌睡,突然就被扔了出来的白泽,瞪大着一双眼睛,愣愣的看着场面上画风明显不对的几人。
“嘤嘤~”它发出叫声。
“少管闲事,你给我滚边。我今天就不信杀不了他!”周莫离也是狠了,看着诸葛草那般的拼命,气急败坏的不得了。
想想他平时也没少疼她,就不见她对他好,关键时候一心也就是护着那个男人!想到这里,周莫离就更是怒啊。
这大把的良心都是喂狗还是怎么的了?
这真的要是喂狗了,也还比这个蠢笨的丫头死心塌地对着别人好多了!
想到这里,周莫离也不多想了,直接对着她就冲上去了,没一会儿就与方鼎又干上。
关键时候还是先用武力解决问题比较好。
诸葛草就算是耗费了自己的心血也不会是周莫离的对手,有自知之明的她,放出白泽的那一刻,已经到了夏炎君的身侧。
两个人有完美的身高差,诸葛草这个时候就做了一根地道的拐杖。直接的窝在他的胳膊下,然后扶着他,手中拿着一把长剑直指周莫离。
“你要是想伤他,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夏炎君心头微动,看着身侧这个为自己接近癫狂的女人,情绪终于抑制不住的泛滥。
不高的鼻梁,微翘的小嘴儿,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其实刚的很呢。这女人……
周莫离哪里肯让她带着夏炎君就此走了,咬着牙盯着诸葛草:“你给我冷静下来,你知道不知道你护得男人,一直都在算计你,给你下毒!”
“那又怎么样,我开心,我任性,你管不着。”诸葛草平静的如是回道。
方鼎这个时候发挥了最大作用,周莫离只要走近一步,那方鼎就阻拦在前面,逼得周莫离靠近不了半步。
他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有点麻烦。
“白泽,滚过来。”诸葛草对着白泽吼道。
这还是上回改的名字,在那之前,白泽也还是叫恶灵。
白泽对自己的新名字还有点回不过神,可很快也就意识到了,自己还是要护着主人一些。眼下这样的战争还是不要参与的好,自己乖乖的做这个坐骑吧。
于是它屁颠屁颠的就到了诸葛草的身侧,乖顺趴下让她们上去。
“诸葛草,你要是敢走,我就敢在冥界发布通缉令!”周莫离发狠了。
诸葛草扶着胸口还在流血的夏炎君上了白泽后,立马也翻身上去,同时默念了几次方鼎的口诀,一点儿也不心疼自己的大半心血耗费在了这里。
紧接着,头也不回。诸葛草伏在白泽的耳边:“你要是被抓到的话,我就把你炖了。”
白泽一听,这还了得,当即扬起自己的蹄子,用最快的速度就狂奔。
她是铁了心要带走夏炎君,所以方鼎也打算舍弃了。
那口诀的执行力很强,上面是诸葛草的心血。方鼎已有神识,发出了嗡嗡的不舍声,浮空震动着,却又不得不面对着周莫离。
咬着牙,周莫离气得拿着手中的长剑对着方鼎发泄了一番,看着那方鼎失去了效力跌落在地,咬着牙看着早就没了影儿的天际。
十大圣兽之首要跑路,谁能拦得住?
青青草地,天上有白云飘飘,地上白泽低头啃草。
自然它啃得草也不是寻常的什么草了,眼下这也是无聊,吃吃罢了。
诸葛草将夏炎君放平在地面上,用一张巨大的叶子接了水过来,拿出匕首割开了他的衣襟,将他的伤口暴露在空中。
剑伤,前后刺穿,所幸还没有伤到要害。
在自己的手心划了一道,诸葛草握紧着拳头把自己的手泡在了那清澈的水中,看水中晕染殷红。
“诸葛……”夏炎君睁开眼眸,看着诸葛草,微微动容。
这丫头,越是这种时候,越是透出一股坚毅来。
“你别动,没伤到什么五脏,可想好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诸葛草一把就摁住了他,一脸较真。
在冷静下来后,她强忍着自己几度昏厥的冲动,强行靠自己的意志坚持。
夏炎君还受着伤,周莫离还在发疯,她们还不足够的安全。
“应该是与那老者有关系。”夏炎君躺在地上也不动了,任由诸葛草给自己上药。
以她血为药。
身体流失的,远远大于补充的。诸葛草安静的从自己的身上把裤腿儿给割下来,抹上去两把草药给他扎上。
“我不会专业的包扎,这样能凑合。”诸葛草拍了拍自己的手,松了口气。
现在能确定就是他应该安全了,既然安全了,她是真的想好好休息了。
一下子就瘫坐在夏炎君的身侧,诸葛草吐气,身子一放松直接疲软,就要睡去。
均匀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鼻尖有她身上的混着泥土味的气息。夏炎君望着碧蓝的天与白色的云,心情忽的放松,内心最深处久久压抑着的情绪,也好似得到了喘息的空隙。
白泽抬头看了看自己的主人,走到她的身侧,探了探,确定她睡过去了,用自己的脑袋拱了拱夏炎君。
夏炎君伸出手拍了拍白泽的脑袋,将怀里的诸葛草搂的更紧了一些。
白泽并不明白自己的主人发生了什么,不过方才自己主人与周莫离凶神恶煞的样子表明了这个时候还是都别惹祸的好。
现在的夏炎君有几分自身难保,毕竟周莫离的发难,不在他的预料之间。这突然的一下子,也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重伤,还是在自己的胸口,要知道那一剑可不是闹着玩的。
夏炎君头一侧,稍微一低头就能够将自己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她就这样,毫无防备的睡在他的怀里,好似只有这里,是她最安心的地儿。
摸了摸她的脸颊,夏炎君眼底一片柔软。
一次次的被她肯定,在她的心中,他的地位如此重要。
想到她被藤蔓囚禁,不惜用自己的心血去破开,拼了命。
对于那个时候的周莫离来说,诸葛草真的豁出去的话,他反倒要后退几步。
周莫离本意是不想伤害她的,相反,是想拯救她,用他认为是对的方式。
诸葛草低低呢喃着翻了个身子,双手环抱着他的胳膊,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怎么判断对一个人心动了呢?
夏炎君在自己的心里过了许多遍,直到他认真的盯着诸葛草沉睡的脸庞看了许久,发现自己看不腻。
真的看不腻了。
这普通的五官,普通的真的不能再普通,可却怎么都看不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是看着她来着?
好像很早了,也好像是最近,总之,是一种很奇怪的习惯。
天上的白云还在晃悠悠,诸葛草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夏炎君就在她的身边,将她圈在怀里。
他的声音很轻柔,就怕会吵到她一样。
诸葛草的头依顺着,往他的手臂处蹭了蹭,甜美的笑了笑:“我好多了。”
太累了,太乏了,也就想睡。好像每一次失血,她就会忍不住的想睡觉,醒来的时候情况就好多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吗?”在夏炎君的怀里沉默了会儿,诸葛草找了找话题。
蓝天白云,这儿的风景倒是与冥王府的截然不同。诸葛草内心感到很诧异,却也没什么多的想法。
在夏炎君的怀里,让她感到很安心。而这种安心,与她师傅在一起的不同。
被保护,呵护,她很清楚这个男人将她当成了全部的全部。整个世界就只有她,也只能有她,她有什么不能为他付出的?
“周莫离突然这般,应该与那老头有点关系,只是我不知道那老头为什么要针对我。”夏炎君说这话时,语气也是浓浓的不解。
被夏炎君那么一提,诸葛草也认真的想了想那老头在自己耳边嚼的话头。
还真的别说,那老头对夏炎君似乎有成见,在言语之中,也是透着对诸葛草恨铁不成钢。至于这是为什么?诸葛草表示了不理解。
不理解之外,还有多了几分困惑。
“可能是他对你有所误会吧,就像你使用的……你能操控恶灵呢。”诸葛草想到了方才夏炎君与周莫离相对的事儿。
那数百道恶灵,皆出自夏炎君之手。
“诸葛草,这件事我也不想瞒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与周莫离他们有些不一样呢。”夏炎君自嘲的笑了笑:“他是光明的,我不是。”
恶灵,是妖邪之气。渡过真龙劫的夏炎君,却好似对此了若指掌,仿佛天赋如此……
诸葛草稍微细想,便心头难受。这不应该的,也是错的,老天爷对夏炎君不公平。
“没事,我不会拿此作恶便是。”夏炎君摸了摸怀里她的脑袋,笑容宽慰。
只要心不是坏的,别的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诸葛草在他的怀里又腻了会儿,起来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