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草也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窝在这里,跟周莫离把自己大半大半的心思全部的倾吐出来。
周莫离在一侧直接就给听呆了。
“你……你都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傻乎乎的往里面钻?”周莫离觉得自己是有点要炸了。
他还一直的想让诸葛草明白明白,结果是人家想的比他还要明白。也就是那么的明白,她却一个劲儿的装傻?
“我也没有说我不知道,只是我不想知道。因为知道了,我也不会改变什么心意啊。”诸葛草看着周莫离,语气认真。
夏炎君当初要做的事儿,她早早就知道,也知道很有可能从一开始都是这一切都是夏炎君所设的局。那又如何呢?并不重要,因为她也不会改变什么。
还往下走的还是会往下走,诸葛草对自己的脾性不得不说是一个了解。
在一侧的周莫离听了大半之后,最后只得是深深有点儿痛苦的一拍自己的脑门:“你还真的是够了,我能说什么?夸你吗?很好很好,你开心就好。”
事到如今,木已成舟,一切不如顺着发展。诸葛草在这点认知要比许多人坦率许多。
复杂的事情一向不是她考虑的什么点,现在沉在这一片黑暗之中,有周莫离相陪着还能多说几句话就足够了。
至于外界的纷纷扰扰,她想逃避一阵子。
也不要多,就要一点点的时间就好了,剩余的她都不要想。
周莫离注视着她那张小脸儿,动了动唇:“不管你要做什么,记得我在这里就好。反正你知道的,对我来说,这个世界已经无聊的很久很久了,我会陪你的。”
这话要是搁置在别人的耳边,换做是任何一个相对普通一点的女人,那都是足以令对方无比感动的情话。
诸葛草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她只是对着周莫离眨眨眼,像是没有听懂似得。
“你对我,还真的是情深意切……如果有别人能够听得明白你说的话,一定会感动的……不过我不会感动,我知道你就是无聊。”诸葛草一脸实在说着。
周莫离也不计较,点了点头:“嗯,你那么想是没错的。你这个人我知道,喜欢一码子事情归一码子事情……”
既然是决定做了,他也没想她会为自己所做的到底会有多感动这些无用的想法。对于他来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诸葛草在这一片黑暗中,起码还能跟他说说话。
想想当时在那个世界看见她的气息消散了,心慌。那一刻他对着夏炎君挥出去长剑时也没打算对方会留手,要是可以的话,他也求一死。
生生死死看了太多年了,自然而然也就全部的给看透的差不多了。
“女人,金钱地位,我都有过,可以说是死也没什么遗憾了,倒是你,我看你跟夏炎君也才刚刚开始。现在就那么的结束了,你难道就不会有别的什么感叹惆怅的情绪吗?”周莫离斜眼扫向她,嘴角一弯,问。
诸葛草一脸平静,没有任何表情:“你是想说我死的不值当?”
“还好还好,既然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也不就不多说什么了。”周莫离的唇角带着笑,任由是谁都看出不是那么简单。
诸葛草也是不想多说点什么,别过头:“那你还说,我现在就想静一静,成不。”
她话都是那么说了,周莫离立马就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坐在一侧默默的看着她。
在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却也什么都可以有。要的许多东西,只要自己打出响指幻化一下就好。
诸葛草双腿盘坐在那边,看着有点儿像是在休息,半眯着眼。
咂咂嘴,周莫离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又担心等会儿她会责怪自己是在打扰了她,当即也不多说什么了。
这个世界暂时的算是和平下来了,而此刻外面的世界,越渐不稳定。
整个冥界都在沸腾,因为他们迎接来了自己最新的王。
夏炎君一双冷眸扫过冥界,看着那片银色的海域淹没冥王府,看着那些黑色尸骨站立起来,排列成千军万马,没有一丝丝的动容。
右手轻抬,随便一捏,一朵白色的莲花显出形状出现在掌心,随后往外飘出去最后落在了冥王府的上空。
那朵小小的莲花,很不起眼,不管是从体积还是色泽。可当那朵白色的小莲花落在了冥王府的上空时,冥王府整座拔地而起,悬浮在半空开始旋转,没一会儿,在周身显现出了无数道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的银色细丝。
夏炎君飞在半空,看着那细丝,右手拇指微微一挑,有一根细丝就被挑了出来。
站在后侧的不少往日跟随他的大臣都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其中那位位高权重的祭祀长老从一辆马车之中,扶出一个女人。
妖姬。
纤细完美的身材,精致绝伦的五官,上身是白粉色的衣衫下身是白色长裙,纤细较弱,眉目透着风情。
妖姬一下马车,抬眸看的就是那个站在高处的男人。
眉目生盼,柔柔带着浓重的风情。妖姬望见了自己心仪一直期盼的男子,嘴角微微一笑,大有一笑倾国之姿。
那根细线被挑了出来,随后像是给整个冥王府松绑一样,冥王府一下子就松了。
一声长吟从远处而来,一道白光随之而来。
夏炎君默默而立,看着远处踏蹄而来的白泽,不知道怎么的,想到了曾经坐在白泽身上的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五官普通,很少会有多的表情,坐在白泽身上总是喜欢双手捏着它的羊角……
白泽,圣兽之首,口吐人言,只有在圣人出现时天地才会诞生一只。
恰好,当年夏炎君出生时,天地诞了一只白泽。
这只白泽,是他的宠物,是他的坐骑。
当年大战,也没少出过力。
夏炎君看着白泽,看着那双通人性的眼,伸出手细细的抚摸了一下白泽的脑袋。
白泽将自己的脑袋在他的手心蹭了蹭,双目扫过一圈下面。
“她呢?”白泽问。
夏炎君知道白泽问的是谁,眼底划过一丝黯然:“死了。”
两个字,让白泽非常形象生动表情一愣,随即大大的眼珠,有泪花滚出。
白泽当年受了重伤被打回原形,是诸葛草发现了它并温养了他……
再怎么说也是一届主人了,多多少少也都是带着感情的。白泽此刻听说诸葛草出事了,眼角闪过泪花,蹄子在地上重重的踩了几下。
夏炎君望着重感情的白泽:“是为了我。”
白泽的鼻子喷了喷气,不说话了。
夏炎君看了一眼下方那个女人,将那缠绕在冥王府上的细线如数收到了自己的手心。
冥王府的封印算是彻底的被解开了,夏炎君飞身而下。
“君主……”妖姬泪眼婆娑,一见夏炎君,当即扑了过去。
夏炎君站立着,鼻尖嗅到了她身上的发香,没有伸出手去抱。
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之中想到了另一个人的发香。
还记得那个时候,她穿着黑色短裙,改变了惯常的服装,从楼上忐忑不安的下楼……
那女人已经死了,似乎在他的心里影响是越来越重了。
夏炎君头一偏,将怀里的妖姬推开,看着这边还等着他发布命令的千军万马,一言不发。
什么口号都没有,被关了千年,此刻的夏炎君满脑子却只有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在那片虚无的黑暗中,是死是活?周莫离下去了,找到了吗?
这些乱七八糟的心绪纠缠在脑海之中,夏炎君面对着千军万马最后是一个字也没说,转身就离开了。
千军万马一下子全部的沉默着,知道祭祀长老上去说了几句,调动了士气。而夏炎君的沉默,正好成了祭祀长老的话题。
妖姬陪在夏炎君的身边怎么说也有许多年了,很快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在所有的人退了出去,妖姬跟着夏炎君走进了书房。
女人的直觉,让她一下子就从许多画像之中看到了一副笔墨最简单却是画的最具神韵的画像。
这画面不简单,也不会是什么普通的画像。
妖姬看着夏炎君走到了自己的书桌前打开了计划书,她的心思却全部的停留在了那画像上。
这女人……
妖姬不是没有听自己的父亲说过点什么,多多少少也算是知道了一点。
听自己的父亲说,他也是亲自的将那个女人给废了,尤其是她的重生,也都是牺牲了那女人才有的她。
要是这样算起来的话,那怎么的也是她最重要啊。
可是妖姬感觉不到。
明显的有一种说不出的疏离感。
这种疏离感,隔阂在心里,让她说不出来也不知道如何跟夏炎君开口问。
站在这画像的面前,妖姬直接的将那画给取了下来。
她的这一动作,引起了夏炎君的注意。
“你做什么?”夏炎君皱眉,开口。
那幅画是他画的自认为最像她的一幅,因而也被挂在了上头,没成想被妖姬给取了下来。
他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人触碰,就比如那一幅画,他认为是自己私人的物品,就不喜欢妖姬触碰。
妖姬从他微微蹙起的眉头中看到了不想看见的情绪,安静的将手中的画给放了回去,便沉默了。
夏炎君也不打算过多解释,见她将画给挂了回去后,就提起毛笔继续做自己要做的事了。
他还有一堆文件要处理,也还要重新的计划部署一下,忙碌起来的话有一堆的借口是可以各种顾不上妖姬的。
他还是君主的时候就很忙,因而此刻忙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妖姬就坐在一侧,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