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选择。
但我却没准备做选择。
经过这几天的事情我明白了,如果命运注定要把我推进某个漩涡里,就算我躲得过初一,也逃不了十五。
在逆境中,除了逆流而上,还有什么样的方式能赢得胜利?
薄泽辰一脸自信的看着我,他知道我会选他,而我也正如他希望的那样,紧紧牵住他的手说,“我信他。”
大爷“啧啧”的连摇了好几下头,“行吧,若你那天反悔了,就来找我吧。”
大爷说完这话,竟然凭空消失了。
“这么敏捷,平常人是做不到的,他真不是鬼?”我紧紧挽住薄泽辰的胳膊,小鸟依人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真讨厌他,还想离间我们的关系。不过你问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吗?”
“他的确是人,而且是一个厉害的角色。今天就让他走吧,反正总有再见面的时候,说不定他还会主动找上门来。”薄泽辰说完紧紧的搂住我,尔后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的唇,和以前比起来,似乎要温热许多。就连我挽着他的胳膊,都不似往常那般冰冷了。
看来这胡同还真是阴森得很,把冰块都衬得温暖了。
薄泽辰带着我离开胡同,刚走出胡同就听到有人聚在一起议论,好像在说哪里发生了火灾。
我抬头一看,明明是夜色朦胧的夜晚,可远处的天空却被大火照亮了。
等等,这不是薄家墓园的方向么?我看向薄泽辰,他眸色如常的浅笑了一下,“现在好了,我们已经成为绝配了。”
我摇头,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的家白天被人拆了,我的家晚上被人烧了,我们两个总算能光明正大的住在一起了。”他白面如玉的脸上挂着一丝期待兴奋的笑容。“两个一无所有的人,爱起来才会用尽全力的付出所有。”
薄泽辰似乎很高兴,高兴得忘了自己的身份,把他归入了人那类。
不过我没反驳,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思索中。
那家,本就是白子铭的。虽然他是鬼,但和他在一起时也没有害过我,如今他的鬼魂被人害了,房子也理应还他,就当是互不相欠吧。
因为没有去处,时间也晚了,薄泽宇查看了我的伤口,说不太严重,就近找家宾馆住下,阴阳调和后很快就能复原。
薄泽辰隐去了身形,前台服务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便帮我开了单间。我看了后,又请他帮忙换成双人间。
“怎么今天都遇到些怪人,一个人的要开双人间,N多人的却又要单间。”他一边办理入住手续,一边不满的嘟囔。
而我想着阴阳调和的事情,虽然听到服务员的话,但却没往深了想。
房间在走廊的尽头,门一关上薄泽辰就从后面抱住我。“老婆,现在就来吧,我担心你疼。”
我本能的找了借口拒绝了,“已经不太疼了,而且我身上脏得很,我先去冲个澡。”
我打开莲蓬,冲了许久,但大脑却尽量放空什么都不去想。
洗着的过程中,薄泽辰好几次想冲进来,但都被我赶出去了。
我洗好后,薄泽辰也去洗了。我打开被子,舒适的靠在床上,因为最近睡不好,这头一落床,眼皮就自动合上了。
这才刚睡着,窗户突然就开了。风吹了进来,我起身去关的时候,一张纸条突然吹了进来,轻盈的落在了我的指尖。
纸条被简单的从中折了起来,我随意的打开,上面的内容却令我震惊不已。
“许可,谁都别相信。”
简单的五个字,外加一个落款,谭晓曦。
谭晓曦?别说这个名了,就连这个姓我都没听过。可她竟然能叫出我的名字?而她说谁都别相信,是指我身边所有的人吗?
我的视线,落在投注了一抹黑影的洗手间里。那个天天对我诉着****的男人,果真如他说的那般爱我吗?
洗手间的水流声停了下来,我下意识的把字条塞进嘴里,准备咽下去。。
我的行为有多脑残,直接揣进兜里不就行了,干嘛搞得好像在拍敌谍剧呢。薄泽辰不可能无聊得翻我的口袋。
我把纸条塞进口袋里,门咔嚓一响,薄泽辰出来了。他没有擦干身上的水珠,腰间系着宾馆的浴巾,潮湿的头发随性的摊着,笔挺而肌肉完美的身形撞入我的眼睛。
我感觉我的嘴边突然湿了,我竟然没出息地看帅哥看得流出哈喇子。我赶紧抬手一擦,流的竟然是鼻血。
薄泽辰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看着我,我真感觉自己丢脸极了,随口扯了个理由说,“我最近上火,肝火很旺。”
说完我就跑进卫生间清理鼻血,门外的薄泽辰发出爽朗的笑声来。我在卫生间里磨蹭了许久,最终还是出来了。
一眼就看见薄泽辰半躺在沙发上,他胸前的八块腹肌惹眼得很。我忍不住又看了几眼。
“过来。”他的声音很温柔,但口吻却是霸道至极的。我才坐下他的手就揽住我的腰,“我会把你的伤和火都消灭干净的。”
薄泽辰说着嘴巴就朝我靠了过来,我立马伸手捂住他的嘴,并往后推了过去。“薄泽辰,我有话要和你谈。”
“可以边做边谈,或者做了再谈。”他嬉皮笑脸的又朝我凑了过来。那俊逸白皙的面容,以及强烈存在着的荷尔蒙,让我有点难以招架。
“我很严肃的。”为了守住本心,我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
我多少有些扫了他的兴吧,他盯着我看了会儿,快速干练的收回了抱住我的手。
“薄泽辰,我们的婚姻,本身就是不平等的。”他英气逼人的眼神令我感觉不太舒服,但我还是继续说,“你是鬼,我是人,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变成鬼,而鬼却无法变成人。就算你投胎转世,那等你毛长齐后,运气好的我是半老徐娘,运气不好的我可能老得都能做你祖宗了。”
“所以呢?”他明明知道我要说什么,却还要我说出来。
“所以,”我认真的看着他,“所以你应该把你留在我身体里的东西取走。再亲密的关系都需要留有一些距离,而你却能读懂我的心思,而我对你却知之甚少。这让我感觉自己特白痴。”
“你真是这么想的?”
薄泽辰竟然问得很平静。
“是。”
他抬起右手捂住眼睛,头微微的摇动了几下。然后从指缝中看我,“你不觉得这样很棒吗?你想要的我能第一时间给你,你不满我什么我也能第一时间改正。这是多么梦幻的组合,你竟然不高兴?”
“薄泽辰,你不能把你的意志强加给我。你觉得这相处模式很赞?那你能让我猜透你的心思吗?应该说,你敢吗?”
我是个忍耐力极好的女人,我会把能消化的矛盾、委屈都尽量消化,但消化不了时,说真的,我发起火来连我自己都怕。
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早就压得我喘过气来,而那张来自谭小曦的纸条无疑是火上浇油,把本就对现在和未来无法把握的我推入了热锅,我虽然犹如蚂蚁一般毫无分量,但发泄一下脾气总行吧?
我带着低吼,带着愤怒不爽的情绪对着薄泽辰说。他脸上原本有些一层薄薄的笑意,在我把这些话说完时,已经冷得甚似凝霜了。
我从未见过他这么冷酷的模样,他的表情其实是有些吓到我的,我还在内疚是不是口气中了些时,他的手突然穿入我的身体。
没错,他的手的确是伸进了我的身体里,然后他快速的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蜘蛛。
虽然我的腹部有些被撑得难受,但我却不疼。
“这就是那个……”
我的话还没说完,那只伸着长腿、如玉米粒大小的蜘蛛,竟然被他瞬间捏碎了。
我看着被他丢进垃圾桶的蜘蛛,心里有些说不上的难受。这蜘蛛这么小一个,之前就是它在我肚子里蠕动啊!
我以为我怀的是孩子,没想到我怀的竟然是只蜘蛛。
我的哀愁还没释放完毕,薄泽辰冷言冷语的问,“你的伤,还治不治了?”
伤口那么大,他竟然还问我治不治?我也气大的说,“不治,而且我还不住这里了,你一个人住着吧!”
我说完就要走,却被他冰凉如斯的手拉住。“这房间是用你的身份证登记的,要走的人……”
他的嘴角微微往上一提,带着一丝刻板的讥笑说,“要走的应该是我这个鬼。”
他关上了门,快速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的心,没来由的难受……
嘀铃铃……
房间的座机响了起来,我以为是前台的********电话,便接了起来。这才刚接起,一声刺耳的笑声便在房间里弥散开来。
我吓到立马挂了电话,可那笑声依然从话筒里传出来。
这笑声怪得很,我听了许久后才辨出怪的地方。原来这声音时男时女,令人分不清声音的性别。
这尖锐刺耳的怪笑声,持续了很久后,里面突然传来一声低喘着的声音。
“许可,看吧,他就是一个薄情郎,如果你不先下手杀了他,那死的人即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