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远很不爽，相当不爽。
他站起来义正言辞地道：“你们作为一家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咖啡厅，为什么我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居然都不能满足呢？”
服务员已经不是刚才的那一位，却是围观了事件的其中一位。对于这种身怀绝技并且还身份尊贵的客人，他虽然很想揍他丫的，却只能耐着性子道：“这位客人，真是十分抱歉，我们咖啡厅不能提供您需要的服务。”
“真是欺人太甚！”唐远继续敲桌子，一副非要将经理敲出来的样子。可惜，经理已经作为目击证人，跟着保安一齐押着人去派出所了。这里暂时没有别人能做主。
唐远继续道：“我在门口，你们的人说抱歉，不让我进来。现在我终于进来了，你还是说抱歉，说不能提供我需要的服务。你们能不能不要道歉？”
服务员在内心用力地翻了个白眼，维持礼貌微笑道：“但是这位客人，真的是十分抱歉，您提出的要求，我们实在办不到……”
“办不到？”唐远猛地吊起声音，“为什么办不到？你们是觉得我给不出钱吗？”
“当然不是……”
“……”
外头你一眼我一语，虽然服务生态度非常恭敬，动静却也还是不小。欧阳茹语往外看了一眼，道：“不会又闹出什么事吧？”
秦素宜倒是气定神闲：“嗯，闹事了。”
欧阳茹语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秦素宜拿着精致的小叉子，轻轻吃一口提拉米苏，入口即化，果然够正宗。她道：“呐，我刚才说过，唐远是一个贱人。贱人有什么行为表现呢？爱闹事。”
欧阳茹语道：“那怎么办？不用管么？”
秦素宜淡淡道：“我们很难阻止一个贱人的发光发热，就等同于，很难阻止女人的买买买一样。欧阳姐姐，你不用理他。只要不关我们事，就绝对不用管。毕竟他以后在你们学校任教，你想管——也管不了太多。”
“……”
为什么这话听上去那么可怕？
欧阳茹语叹气道：“算了。我还是过去看看怎么一回事吧？唐远好像真的很生气的样子。”
秦素宜扬了扬杯子表示不阻止。于是欧阳茹语踩着高跟鞋走出小厅，结果没走两步，就听到唐远怒道：“你知不知道我是长龙集团最尊贵的客人？！现在我要求你们给我做一份臭豆腐，就这么难吗？你们知不知道得罪我，会有什么后果？！”
“……”
欧阳茹语原路退回到小厅，淡定坐下，灌了一口凉水。
秦素宜用精致的小勺子搅拌着咖啡：“怎么样？”
欧阳茹语道：“我想揍他。”
秦素宜笑了：“人之常情。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欧阳茹语扶着额头道：“我现在有点觉得，招他进我们学校，似乎是一个错误的决策。”
秦素宜摊手：“对于学生来说不是，毕竟他应该可以成为一个很专业的老师。对于你来说，多半是。毕竟，很考验你的脾气。”
唐远在外面最后一句话传过来：“好好好，那你们给我炒个田螺再煮个麻辣烫总行吧？什么？又不行！那你们凭什么收这么贵啊！”
欧阳茹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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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秦素宜和欧阳茹语的美好而平静的下午，算是这样被终结在唐远的手里。
秦素宜倒是还好一些，毕竟算是习惯了唐远的为人和做事方式。虽然接触得不多，但是贱这个品质实在是太耀眼了，她很早就已经确定。而欧阳茹语就比较纠结了。虽然是下班时间，但她始终记得自己是广南市医科大学的党委书记，不论从哪个角度去思考，她都对未来唐远的入职感到非常担忧。
最后唐远在咖啡厅里吃了莴笋炒牛肉。
在服务员连续拒绝他八个需求之后，他提出的这个，终于被揉着太阳穴接受。虽然，咖啡厅做小炒也是过分得令人发指。但是，为了避免唐远再提出别的，也只能接受这个要求了。
咖啡厅，莴笋炒牛肉。
这一天，咖啡厅的服务生终于体验了“客大欺店”的恐惧。
吃饱喝足，秦素宜和欧阳茹语准备回去。
唐远一看到两个管饭的ATM要走，当然也不会再呆在咖啡厅，也是自觉地起身跟着。他是这样说的：“反正你们也是要回去的，顺便捎我一程也没关系吧？”
秦素宜习惯了他的厚颜无耻，也懒得跟他计较。三个人一起进地下停车场。途中，唐远不慎看到秦素宜扔掉的咖啡厅小票，惊觉这种高档的地方居然敢将莴笋炒牛肉卖到188一盘，很有冲回去烧了他们店的架势。秦素宜冷笑一声：“你就使劲闹腾吧。根据相关的法律法规，你和广南市医科大学的劳动合同还没有签，要反悔是分分钟的事情。”
唐远笑道：“我那么帅，欧阳书记不会舍得放弃我的。”
秦素宜回头道：“可是，你不仅帅，你还智障啊。”
唐远亮出白牙：“我就知道，你果然认为我很帅！”
“……”
秦素宜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低着头先去拿车。寂寞的唐远只好将目标转移到欧阳茹语，一派正经地道：“欧阳书记，其实，我这个人很正派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比如，在咖啡厅要求吃臭豆腐？”
唐远瞪大眼睛道：“这你都知道？！”
欧阳茹语心想，你喊的声音这么大，听不到就有鬼了……
唐远道：“那你一定很认同我吧？唉，这咖啡厅一点都不知道我的苦心。臭豆腐，是非常考验原料的筛选处理，以及厨师本身对温度的掌控的。一块炸得好的臭豆腐，就算在巷子里也能臭遍整个城，这才是境界！”
“……”欧阳茹语不是很确定地道，“你是想说，酒香不怕巷子深？”
唐远道：“是啊！就是这个道理！一个咖啡厅，既然能收的这么贵，那肯定要有对应的精湛的技术！如果连这么简单的小吃都做不好，价格凭什么这么高呢？不做臭豆腐的咖啡厅，就是没有梦想。人如果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欧阳茹语郑重地道，“我……还是去看看素宜的车开出来没吧。”
然而她刚刚转身走了几步，却听见停车场深处传来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