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那养狐场的老板老卢终于回来了,长的跟杀猪的屠户似的,满脸横肉财大气粗的样子,不过脾气倒是随和,估计是跟客户打交道多了,本来面相凶恶的他讲话时,大大咧咧,口气粗犷却笑声不断,很好交流。
他们招待我们的就是‘肉狐’,直接去养狐场里逮了一只很肥的狐狸,还没等我们反映过来,那人抓着狐狸的两只后腿,以极其快的速度抡了一个圆,然后把狐狸石头上一摔,这只狐狸直接晕菜了。
我们看得都心惊肉跳,这里的人杀狐狸都是这么杀的么?捉到狐狸了,跟捉蛇一样,直接往地上摔,不摔死也脑震荡了。
狐狸晕菜后直接开膛破肚,入锅烧火。
这一餐我们一块狐狸肉都吃不进去,仅仅是吃了一些杂菜。
用餐间,我们终于可以跟老板详谈了。
棋白插了一句:“这野狐岭是不是有不少野狐在山岭中存活?”
养狐场的老板老卢喝了几杯烈酒,满面红光,以为碰到了我们两个有钱的大客户,说话也没了把门:“哈哈,几十年前,这野狐岭的野狐最多,我跟我祖辈都上山去打猎,打的就是野狐!”
我们一听,敢情那老板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赶紧顺水推舟,我说:“都听说狐狸很精明,也很诡异,也不知道你们在山中狩猎的时候,有没有遇到捉不到的狐狸?”
老卢笑道:“这狐狸啊,其实可聪明着咧,我养的这批狐狸不是野生的,有点傻。其实野生的狐狸精明着咧,野生的狐狸它们甚至知道设计诱猎犬落水!它们看到有猎人做陷阱的话,会跟在悄悄跟在猎人屁股后面,看到对方设好陷阱离开后,就到陷阱旁边留下可以被同伴知晓的恶臭做为警示。它们要是碰上刺猬,狐狸还会把蜷缩成一团的刺猬拖到水里。看到河里有鸭子,又会故意抛些草入水,当鸭子习以为常后,就偷偷衔着大把枯草做掩护,潜下水伺机捕食呢!”
我们听完挺是新奇,狐狸就是狐狸,跟狡猾一词倒是相称。我故意把话茬朝我们的目的靠拢,又问:“不知道老卢你狩猎这么多年,可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老卢又道:“要说野狐,还真有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我佯装关心又开玩笑的口气:“嘿,是么?我倒是很想听听这关于狐狸的异事。”
“不过,是我老一父辈发生的事情了……这事啊,很多年前了,老人们都说,在那种常年不住的屋子和深山老林里面有狐狸在修炼,有的就修炼成了精,可以变成人。他们可以使人失去意识,领着人到处走,有时还给一些蛇呀,蜥蜴呀虫子让人们吃下去。有的狐狸会领人玩一会就给她送回去,但有的会领着人在一个地方一直打转,一直走,直到把人给累死。”
老卢滔滔不绝:“这狐狸它们也会怀孕,有的狐狸怀孕要生崽的时候还需要找接生婆咧。以前我听我父辈说,野狐岭有一个怀了孕的狐狸,变成人的模样,下山找一个接生婆让她帮忙把自己的崽崽给接出来,山下的接生婆一开始没有看出这是只狐狸,就答应了。但那狐狸躺上床后,接生婆看见了它的尾巴,就知道了是个狐狸精变成的人,但接生婆没有揭穿它,最后顺利的把狐狸的孩子给接出来了。狐狸带着孩子回了山里后,第二天,接生婆的房上挂着一个猪头,他们都说那是狐狸为了感谢接生婆而给她的礼物。嘿,你们说,神奇不神奇?”
我们都听得入了神。
老卢又说:“我自身的就不说了,就在前段日子,野狐岭来了几个偷猎的人,当时候他们一到我这里,我就注意到他们了,我还特别让我的员工注意这几个人,如果他要是有什么不明的举动,立即报警,但是后来我发现,他不是奔着我的养狐场来的,而是绕过我的养狐场,进到野狐岭去了。三天后我才见他们出来,本来是三四个人进去的,回来时却只有一个人,而且这个人一脸的惊慌,衣衫褴褛。当时我就想,可能是进入野狐岭的时候碰到什么野兽了,不过他们也活该,偷猎这种事情,我可不干,现在偷猎一只二级保护动物,都挨判个几年徒刑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说:“怎么好端端的几个人,进入了野狐岭之后,出来就衣衫褴褛呢?”
那老卢喝得兴起,他突然把手拢到嘴边,低声地说道:“这事我也奇怪。不过,我跟你们说,这野狐岭近段时间有狐仙出现,你们信么?”
我们一听面面相觑,我佯装蜻蜓点水地说:“这年头还传这等山野怪谈,谁信呢?”
老卢眉毛一抬,嘬了一口烈酒:“哎,你们还别说,就真有发生呢!”那老卢像是扒八卦似的上了瘾,“我是没亲眼见着,但是我就听说,野狐岭里确实有狐仙,到月圆的时候,出现最频繁,你们想,这山岭为什么叫做野狐岭,那它本来就是狐仙居住的地方啊!”
“真的假的?”
“真假且不说,我小时就跟父辈一直进出这野狐岭,野狐岭我最熟悉了,我的父辈都说,野狐岭里有狐仙,不少人亲眼见过。不过我开了养狐场之后,几乎是没有什么时间进山里去了,我这里的活都忙不过来呢。现在野狐岭里长满了草木,以前的小道都消失了,进去的人没有指南针,都得迷路!”
老卢滔滔不绝,这一晚餐倒是吃得起劲。
我们推杯换盏,倒是聊得甚欢。
从老卢嘴里说出的,野狐岭里发生逸事,肯定是真的了,我表面上也喝得兴起,内心却耿耿于怀,心里一直狐疑的是老卢说的那几个偷猎的人,不知道为何那几个偷猎的人进去却仅剩了一个人出来?
晚上十点多钟。
大家醉意已浓,晚宴到了尾声,我们从接待的帐篷里走出来。
在一房门口,我看到那只被杀的狐狸皮被定在了一根圆形的木楦上,狐鼻子端被钉好,毛朝里,然后有个人用一把很钝的刮油刀来回刮,这时,狐皮上竟然流出一层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