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象人维奈同仍然坐在一头开路的大象身上,岿然不动,我们只好跟在象群的后面,前面有大象的踩踏,松软的腐败植被也被碾压硬了不少,至少跟在大象后面,走得没有那么费劲。
我把克拉玛驱赶到象群的中间,让他当前后的联络官。
如果前头开路的维奈同有什么问题,他必须得给我们通知。
正是走着,维奈同突然在前面停下来了,整队的大象群也都停下了脚步。
我远远地看前头,虽然只有二三十米的距离,却是被密集的枝杈把视线遮挡住了,我朝克拉玛嚷:“克拉玛,出了什么事了?”
克拉玛回道:“不知道,你们等等!”
三钱长长的把脑袋伸出来:“莫非见到了象神?!”
象群前面堵住后,像是发生了交通堵塞。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前赶去,到了前面这才发现维奈同坐的象头正站在原地,对着地面一些骨骸探究。只见它不时地用长鼻子去勾拉那些骨头。
我拉了拉克拉玛:“问问维奈同,这什么骨头?”
克拉玛跟维奈同交流了几句,跟我们解释道,这是大象的本性使然,它要是碰见另一只象的尸体或尸骸时,会非常好奇且小心地检视,并且会用脚和长鼻去摸索。
我看了看那象头,果然真是克拉玛描述的那样,它不断地去闻气味,感觉头骨及象牙的形状,仿佛是想要辨别出死去的是谁。
克拉玛说:“哪怕这不是大象的骨骸,即使是一具经过阳光曝晒而皮肉腐尽的骸骨,也会引起其他大象的兴趣,象群必定会停下来视察这堆骨头,用鼻子翻转这些骸骨,并将它们捡起来带到其他地方,试着要为遗骨找到适当的安息地。”
我觉得要给大象去埋葬那骨头实在太费劲了,我回头对三钱道:“三钱,罗囊怪里有铁铲,找个地方去挖个坟坑,帮大象把这些骨骸埋了。”
三钱道:“为什么我去?”
“连大象看到路边有遗骨都懂得去掩埋,你作为一个人,居然连大象都不如!”
“是是是,我去埋就是了……”
“予良,快去帮忙。”
两人忙着掩埋遗骨,三钱发着牢骚:“这原始丛林动物繁多,就是弱肉强食,普遍茹毛饮血,这吃过的骨头倒是挺多的,要是一路上看到各种骨头,我们还走不走了?”
我朝丢了一块土块:“废什么话,原始森林哪有那么多骨头给你捡?这只是巧合罢了,一只动物死了,这里的生物链在几天之内能把骨头都分解掉。哪有你看到那么多骨头?”
埋了骨骸,我们继续前行,一路上的各种带刺的植物已经差不多把我的衣服扯得要春光大泄了,我特意看了看紫柔和紫香,这两姑娘身上却是一个小疙瘩都没有。我看她们一身轻松,专心细致地扒开所有的枝叶,恨不得不让一根小刺碰到她们吹弹可破的皮肤。
我真是后悔当初没有准备点厚的衣服来,现在的衣服纤维结构一点也不结实,勾到棉线的衣服后,一不小心,就能一圈一圈地卸掉,然后春光乍泄。
傍晚时分,我们累得够呛,大伙聚在一块休息,三钱喝了几口水:“克拉玛,你问问维奈同,看看他饲养的大象能不能给我们按摩什么的。”
三钱印象里,训练有素的大象可以跳舞,或劲蹄挺立,或鼻卷活人,跨越活人,还能使用它粗壮得能踩死人的脚掌进行轻轻的按摩,女人按胸部,男人按臀部。
克拉玛传递了三钱的信息后,得到的回复是,要大象按摩可以,不保证骨折和踩死。
三钱立即选择了闭嘴。
随着我们深入和行走,身上开始不断的冒汗,我的头发上一出汗,在原始丛林中就会招来一大群奇怪的飞虫,这些飞虫像是小型龙卷风一样在头顶上盘旋。
也不叮咬人,就是喜欢闻着人的汗味,来回徘徊。
进入了晚上,我们必须安营扎寨。我们要找的就是大森林里的‘摇篮’,这是一种长满葛藤缠勒植物的古木,枝干壮实而且低矮,树龄几百年以上,关键是横着朝两边平衡生,比较适合做一个临时搭棚住所。
我们找到这种大树后,借助它延伸紧凑的枝干,做个蜗居或吊床在树上休息。
而维奈同这种树叫树神,它身上寄生有大量的植物,什么菟子丝,苔藓,槲寄生,都有,那些开了小花的植物在树神身上,像是节节开花,实际上这些寄生槲就是靠汲取树神的营养作死地坐吃山空立地吃陷的折磨大树。
我看着这棵身上爬满葛藤和寄生植物的古木,浑身都发痒了,
克拉玛和维奈同从自己的行李包里拿出绳子,防露水雨水的折叠帐篷盖,开始制作简陋的临时住所。又去去砍伐一些足够结实的枝桠回来,在树上的大枝干上编出一个悬空的床铺。今晚就做一回鸟人睡树上了。
我也学着他们依葫芦画瓢,做了个简单的蜗居,紫柔她们俩则进入罗囊怪里睡。
大家拿出干粮,临时吃晚餐。维奈同很谨慎地示意我们吃面包的时候,不要把面包屑掉落到树上,更不要把奶油之类的东西抹到树上。
三钱还傻缺一般地问:“这是为什么?”
我没好气道:“用屁股都想得到的啦!如果原始丛林你掉落面包屑,哪怕你坐在原地一分钟,你很快就被森林中的很多大型蚂蚁覆盖。这森林里的蚂蚁可凶恶了,能啃得你尸骨不剩!”
另外倚靠在树上不能有奶油香味,因为奶油香味能招来的动物实在太多了。想想都可怕,这跟一个女人来了例假,然后在大海中遨游,引来嗜血的白鲨效果差不多。
睡在原始森林更不能酩酊而睡,不然第二天你醒来,靠在地面上的一半身体可能千疮百孔。
我就听说过有一家伙吃坏了肚子,然后又喝得酩酊,结果森林里很多甲虫就顺着味道,钻入了他的屁股和肠道,将此人活活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