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宁欢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无厘头的想法有什么不对劲儿,气息的短缺让她的脑子成了一团糨糊,唯一尚存的只有自小练就的对危险气息的警觉,这一点点理智让她立即警惕起来,更有些慌乱,下意识的就想推开他……她还从没这样被“吸”过阳气呢?难道说,这个大鬼魃饿极了是这种吸法?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口唇?
只是,墨染空是谁,她不过是只动了动手指,便被他立即察觉,于是被他用一只手将她的双手牢牢攥住,力气大得让她半点都动弹不了,只得任凭他继续霸道的为所欲为,任凭自己的脑子继续乱成一团,乖乖的继续被他“吸”。
可又过了一会儿之后,即便宁欢已经被他“吸”得昏昏沉沉的,可还是觉出了不对劲儿来,因为不过一会儿功夫,她便感到自己浑身上下都要着起火来,这火气从里透到外,几乎要把她烧透,让她从头到脚都感到难以忍受的燥热。这让宁欢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因为她家老大如今太缺阳气了,所以才用了什么强大的法术将自己身上的阳气全都激发出来,好吸得更多更纯粹?不然的话,又如何解释那种心中在不上不下的同时,还五内俱焚的诡异感觉呢?
可是,虽然这种吸法心惊,也让她觉得害怕,但她却不得不承认,这种法子也让她觉得很好奇,仿佛在心底还期待着墨染空继续下去,仿佛在她的心底某处,透着一种让人无法言状的舒服。就像是以前她一个人偷偷的跑到没人的山洞里泡温泉似的,那种昏昏欲睡,全身上下都懒洋洋、软绵绵的感觉实在是让她流连忘返,恨不得一辈子都呆在池子里不出来。
只不过这次,同她分享这个秘密的,还有墨染空……
可这“法术”虽然让人舒服,但这样一来,她会不会被这个大鬼魃用这法术烘熟后再囫囵的吞下肚去?就像吞一只刚刚烤熟的大红薯?
用仅剩的理智思忖片刻后,宁欢将心一横——喵的,吞就吞吧,临死前能享受一把这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也不错,谁让她这次是自己作死凑上去的呢?她也真有够笨的,每次她自己送上门去,好像都没什么好结果,可她怎么就记吃不记打呢?等日后到了阎君那里,要是问她是怎么死的,她干脆就说自己是笨死的好了!
就在她身体轻飘飘的,以为自己就快要“升天”的时候,突然觉得唇上一轻,却是墨染空终于放开了她,趁着这个时机,宁欢狠狠地吸了几大口气,终于让她已经乱作一团的脑子恢复了些清明。只是,她刚刚活动了下自己已经被他吸的麻木的舌头,动了动自己已经快要被他握断的手,想要向墨染空求情,希望他能在吸饱了阳气后记得留她一条小命的时候,她突然发觉墨染空停住了。
趁这个时机,宁欢连忙看着他的头顶可怜兮兮的道:“老大,你能不能……嘶……”
就在这时,随着一股刺骨的冷气从她的颈部传来,宁欢的心立即漏跳了几拍,身体也一下子僵了僵,这种凉飕飕的感觉,她绝对似曾相识,以前绝对绝对经历过,她的脑中立即敲响了警钟……
可就在这种感觉出现的同时,宁欢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上一轻,然后便见染空突然一闪,却是已经站在了屋子中央,不过此时他是背对着宁欢的,让她根本看不清他此时的样子。
然后,他回了回头,可最终什么都没说,然后身子又是一闪,便从屋子里消失了。
看到他就这么突然走了,宁欢愕然之余才察觉,自己的衣衫已经全部湿透,身体竟也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抖,她连忙坐了起来,先是看了看他离开的方向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眼睛则停在了床头的位置,那里,挂着的正是她家的水华剑。
这剑,应该是墨染空帮她挂上去的,如今她才察觉,这剑挂在这个位置,仿佛她只要一伸手就能取下来……
……
如此又过了几日,虽然墨染空每日晚上都来,每次他来宁欢也能察觉,可是往往到了快天亮的时候,他就离开了,而有了那晚发生的事情,就算他来了,宁欢也只能继续装睡来摆脱当时的尴尬。
可墨染空那边不敢问,她却旁敲侧击的问了白厉好几次,结果却让她失望,因为看起来他什么都不知道,还只是说墨染空每日晚上去旁边的功房练功。而且问的次数多了,他也起了疑心,反而问宁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这让宁欢也不敢再继续问他了。
但是,从那以后,城主府里倒是再也没发生过什么怪事,肉人那边宁欢也让白厉去悄悄查了,也是一切如故。但是,表面的平静却没让宁欢更安心,因为这往往意味着正在酝酿更大的风暴……这是老军头以前对她说起过的,时间越久,她越深以为然。
这日一早,白厉不等宁欢唤他,便兴高采烈的客厅现了身,他笑嘻嘻的对她说道:“宁姐姐,今天有个熟人要来。”
“熟人?”
宁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小五,然后则是闻人斩,但是转念又一想,便知道肯定不是他们,因为若真是他们的话,白厉绝不敢向她卖关子。
“谁?”想通后,她懒洋洋的问道。
这几****晚上一直在留意墨染空的去留,所以都没睡好觉,需要白天补觉才行,若是一会儿没什么事,她就又要躺床上抱着大白二白睡个回笼觉了。
不过,这两个小家伙最近好像又多了新本事,如今不但能将自己身上背着的东西隐起来,就连自己也能隐起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墨染空赶下床的次数太多了,一怒之下练成了这种本事。
只可惜,它们苦练的本事墨染空一眼就看破了,所以该被扔下床还是会被继续扔下床,倒是宁欢觉得有趣,常常同它们玩起了“躲猫猫”,满屋子的找它们,找到它们就将它们充做暖炉睡个回笼觉,而显然,它们很乐意被她找到。
“大人可醒了?”就在这个时候,却听一个声音响起,竟然是彩云的声音。
这让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的白厉撇了撇嘴,然后嘟囔了一句“她的胆子还真不小”,然后他身子一闪,就离开了。
冲他离开的方向翻了个白眼,宁欢沉吟了一下低声问道:“有事?”
这内院向来只有翠珊能进来通禀,虽然她们被她安排住在了一间屋子,也都是号称她的贴身侍女,可是,关于这内院的进出,她可没松口。
彩云的声音此时已到了门口,只听她在门外小声道:“宁大人,有位先生来找您,就在前院等着呢,您要不要见他?”
先生?什么先生?
宁欢心中疑窦顿生:“哪个先生,谁让他来的。”
“是主君让他来的,说是来给大人瞧瞧身体。”彩云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说他姓孙。”
“孙先生?”宁欢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立即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口中则道,“真的是孙先生吗?他竟然来了。”
原来白厉说的熟人竟然是他,竟然是在千华城给她和小五诊病的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