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空一愣,立即向她头上的发髻看去,却见她果然梳了桃花髻,可他眼神闪了闪后却只哼了声:“头发长了些。”
听到这几个字,宁欢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这根本就不是头发长不长的问题好不好,这个墨染空,还真是会煞风景。
于是,她沉默了一下,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闷闷的说道:“你先练功吧,我回去了。”
只是,她刚刚转身,却觉得自己肩膀一紧,被抓住了,随即,墨染空从她的身后将他紧紧拥住,而紧接着,却见他使劲在她的头顶上蹭了蹭,尤其是在她刚刚梳好的发髻上蹭了蹭,这才在她的耳边呵气道:“这样,就不用担心会弄乱了!”
宁欢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了,而这个时候,她才头一次察觉,墨染空身上的温度竟然比她的还要高。
这在以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是她最虚弱的时候,一靠近他,她都会觉得寒气逼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烘得她浑身都暖融融的,让她竟然不忍离开。
突然,她本能的感觉到一股危险,正想推开他的时候,身子一轻,却被他抱了起来,转身往功床的方向走去。宁欢心中警铃大作,立即用手将他格开,怒道:“人家还病着呢!”
只是,眨眼间她已经被放在了功床上,想挣扎着坐起来,却被墨染空一下子又按倒了,随即他歪了歪头:“你以为本君想做什么?”
“啊?”宁欢愣了愣,脸颊立即涨的通红,随即她的脚扑腾了几下,往墨染空的方向隔空踹了踹,然后怒不可遏的说道,“墨染空,你敢玩儿老子?”
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想到自己最近为她的担心,墨染空突然觉得心情好了很多,当即眉毛挑了挑:“这么粗鲁,你哪里像女人?”
宁欢听了更是怒,大声嚷嚷道:“老子是不是女人,你难道不知?”
这次,换墨染空语塞了,不过,向来体力智力占尽上风的他又怎么会被宁欢给噎住,于是他眼睛眯了眯:“没看清,不如等哪日天亮的时候……”
天天天……天亮的时候!
虽然她自诩脸皮厚,可就这么被赤裸裸的调戏,她还是难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这么不要脸的话连她都说不出来,墨染空竟然能信口拈来,她服了,真的服了,论起脸皮,果然无人能出墨染空其右。
于是,某人不要脸了,她也顾不得要尊严了,当即往功床里面滚了滚,哀求道:“我服了,夫君您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同你顶嘴了。那个,您好好练功,我给您打扇沏茶如何?”
“呵!”
看到她那副狗腿的样子,墨染空这一阵子心中的郁结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竟然笑出了声。
而听到他竟然笑了,宁欢却整个呆住了,她仔细看了墨染空好几眼,确认他刚刚的笑容,不是她常见的冷笑、阴笑、怪笑之后,狠狠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喃喃的道:“夫君,你刚刚是在笑吗?”
她的话,立即让墨染空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他收了脸上的笑容,凉凉的道:“本君要练功,不要打扰本君。”
看到他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宁欢立即噤了声,不敢再招惹他了,生怕惹恼了他,再把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给搭进去。
不过,他虽然不回答她的问题,可她却已经可以肯定,他刚才一定是在笑,只不过他似乎有些“害羞”了,才会瞪着眼睛凶她……不要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反正她就是知道。
半躺在他身边,宁欢不由细细端详起墨染空来,这才发现,自家的夫君比她之前以为的更好看。
虽然墨染空现在闭着眼,让她看不到他那双好看的黑漆漆的眸子,可正因为如此,他的身上才少了些之前的肃杀,让整个人都变得亲近起来。
再加上他那高挺的鼻梁,白皙的肌肤,以及那颗在白日的阳光中散发出阵阵金光的朱砂痣,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世上没有哪个男子能比得上他,就连小五的二哥,那个什么号称再世潘安的大夏第一美男子都比不过。
看着看着,宁欢不由傻笑起来,觉得自己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她突然想,想必看在他长得这么俊,对自己这么好的份儿上,即便知道他是鬼魃,大哥也应该会原谅她的吧!
更何况,她刚刚还看到他笑了,是真正的笑呢。
这在以前根本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墨染空竟然会笑!
如今,他的笑容竟然让她看到了,而且还是只有她一个人看到了,这让她觉得,自己就算是现在死了,也了无遗憾了!
就在宁欢看着自家夫君发花痴的时候,某人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决定是多么的愚蠢,他不得不睁开眼,看着正盯着自己一眨不眨的某女,冷哼道:“你要是再影响本君练功,本君也就不练了!”
“不练了?不练功做什么?”宁欢愣了愣,这句话也脱口而出,可她刚说出来就后悔了,既然不练功了,还能练什么,当然是“练”她了。
她立即从功床上爬了起来,转身就要下地,同时还愤愤不平的小声嘟囔道:“又不是我非要在这的,真是的。”
“你做什么去?”看她想要下地,墨染空立即拦住了她。
“当然是走啦,不能影响夫君练功呀!”宁欢说着,耸了耸肩膀。
“不行!”墨染空抿了抿唇,断然拒绝。
宁欢的脸色一下子又垮下了来,摊了摊手:“老大,你又不让我影响你,又不让我走,这个……这个……奴婢真做不到呀!”
墨染空脸色一沉:“你是说本君在强人所难。”
看到他的样子,宁欢心中委屈的不得了,可又无可奈还,最终,她想了半天,终于想出来了一个馊主意,试探的问道:“那……我把自己的眼睛蒙上?”
皱了皱眉,墨染空哼道:“蒙吧。”
宁欢没想到,自己这么烂的主意竟然还被墨染空给采纳了,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她怎么觉得今日的墨染空就像是一个小孩子,缠人得紧呢,也罢,蒙就蒙吧,反正又不会少了一块肉去。
当即她撇撇嘴,从屋子里找了一块布条,蒙在了自己的脸上,然后她干脆躺在了功床的另一边,尽量离墨染空远远的,也省的影响他。
眼睛一蒙上,她仿佛回到了那一阵子她眼盲的日子,耳力也在瞬间更加强大了,这让她不但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更能听到功床那一边坐着的墨染空的呼吸声。
本来,凭她的耳力,她还可以听到更多的声音,只是眼下,身边所有的声音都被功床那边的声音整个遮掩住了,让她单是听着,就觉得面红耳赤,甚至让她以为自己是不是又发烧了。
于是,她急忙调整呼吸,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尽量让脸上的热力和红晕也一并消散,尽量让自己正常些,好不影响旁边那位蛮不讲理的某人练功。
可是,这种心跳的忽快忽慢让她几乎精疲力尽,再加上她大病初愈,元气尚未完全恢复,所以不一会儿就累得眼皮打架,很快就睡着了……
而这一次,墨染空仍旧是算错了,即便宁欢蒙上了眼不再看他,可是她的气息却仍旧在屋子里存在,她的呼吸声也同样让他心烦意乱,又哪里练得了功?
结果,等他痛定思痛,决定还是先将练功的事情放到一旁的时候,这才发现,宁欢竟然就这么没心没肺的睡着了,这让他恨不得立即将她揪起来。
可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施展了些许以前在澹台雅乐那里看到的摄魂术,让她睡得更沉一些,这才将她抱了起来,打算将她送回房间去。
只是,他这一抱,却突然察觉,她竟然比以前轻多了,心中虽然知道这是她这一个月来生病所致,日后多吃些还能够长回来,可他还是有些担心。
即便他觉得她身体弱些并不是什么坏事,最起码日后跑了更好抓回来,但他也只是想想,因为,他可以肯定,若是她从以前的生龙活虎变成了小五那番病怏怏的模样后定会伤心难过。
于是他下定决心,日后有机会,不管是偷也好,抢也罢,都要从宇清山弄些练气的秘笈来,想办法让她将宇清气练回来,不说别的,哪怕只是强身健体也好。
这么想着,他轻轻地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却发觉虽然嘴唇的温度比以前低了不少,但是却变得更柔软了,很让他意犹未尽,于是,他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又啄了一下,却突然觉得除了柔软似乎还有些甜丝丝的味道,想必是早点吃了糖饼吧。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再尝尝看,还有没有别的味道的时候,念头一想起,他却自嘲的笑了,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聊,他今日本该专心练功的,结果她却闯了进来,将他的计划搅得一塌糊涂,实在是该罚。
正想着,他的眼神突然一凛,立即看向门口的位置,随即皱了皱眉:“你来了?”
看了看他怀中的人,来人撇撇嘴:“你不会想带着她一起吧!”
斜了他一眼,墨染空暂时将宁欢放在了功床上,然后冷冷的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来人暗暗吐了吐舌头,终于不再试图挑战某人的底线了,撇嘴道:“我只想来看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计划有没有改变,我还需要做些什么?明日……可就是初一了……”
“没有!”扫了旁边的宁欢一眼,墨染空斩钉截铁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