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看你往哪里跑。”
“抓住他们,男的杀了,女的送给大哥卖个好价钱……”
追赶他们的是一群衣衫不整的汉子,也是皮肤黧黑,瘦骨嶙峋,大多露着纹身。看来哪里都有黑社会,难民营也一样。
男孩拉着女孩刚一冲到大街上,忽然女孩脚底一绊身体往地上扑倒。男孩子拉扯她时耽误了时间,就被一群汉子围在中间。
“哥哥!别管我,你快跑……”倒在地上的女孩尖声惊叫,惊恐的眼神中多出一种决绝……
她说的语言跟这里的方言又有不同,竟然是陈十三有所涉猎的一种土著语言,虽然也是非洲本地方言,但因为远古时期那个部族有过光荣的历史,所以陈十三当年研究过一阵。现在竟然勉强能听得懂,自然对他们多了一些兴趣。
仔细看才发现他们跟这些本地人有不同,不像本地人这黑漆黑发亮,而是有着混血人种的肤色,黑中透着白,整体上看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只是比晒出来的颜色深不少,有着东方人的身材,比单纯的黑人看着顺眼多了。
“不行!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男孩怒吼一声,眼神中射出野兽般的光芒,他的身上已经多处染血,左边脸上一道寸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鲜血,但从他的身上却看不到害怕和退缩,就像一个随时要爆发的火药桶,怒火将他的眼珠烧得通红。
“得罪了迪哥还想跑,小子去死吧!”一个汉子抡起手中的竹片往男孩的胸口狠狠的扎去。
这种新鲜的竹片被削成锋利的斜面,汉子握着粗的一端,被竹片扎中,绝对能将男孩扎个对穿……
面对汉子的进攻,男孩并没有惊慌的表情。身体灵活的一转将女孩护在身后躲过竹片的扎刺,同时右手中的木棍横扫逼退汉子的后续进攻。他手中的木棍显然不止现在这么一尺多长,前面断头连着碎木刺,看来是在刚才的战斗中被打断。
其余的汉子也加入进攻,虽然手中都是拿着粗糙的棍棒或者竹片。但挥舞的力道却很大,有着搏命的凶悍。
男孩搏斗的技巧明显高出这些汉子一筹,一边护着女孩,一边挥舞断木棍抵挡,几次还打中对方的身体,让那些汉子一阵痛苦的怪叫。进攻起来也越发不择手段,有人手中的棍棒专找女孩身上招呼,逼迫男孩救助……这样男孩就变得很被动……
渐渐的包围圈越来越小,男孩的抵抗越来越无力。完全凭着一股搏命的狠劲在支持,终于他的左腿被一根木棍敲中,身体一个踉跄,被两个汉子一把抓住双手按在地上。女孩也被其余的汉子踩在脚下。
为首一个满脸黑里透红的汉子举起手中的粗竹片往男孩的胸口扎去。
“不要啊!”女孩放出一声悲凉的惨叫,吐出一口血水。脸庞因为悲愤变得很狰狞。
这时候男孩反而显得很平静,眼神中一片死灰,似乎已经放弃。
陈十三从来没见过这种绝望和怨恨的眼神,而且还是出在一个小女孩脸上。面上虽然没有变化,心里却是巨震。这才是真正的社会底层,随时挣扎在死亡线上,带着不甘绝望死去。
在这里人命就像蝼蚁一样不值钱,那群汉子为了抓女孩去卖那百把块钱,不惜杀掉她的哥哥,一个同样年轻的生命。
脚下一伸,踢动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激射。
“啪!”一声沉闷树枝折断的声音,石头准确击中汉子的手腕。当即他的手腕就呈现不规则的弯曲,皮肉下的腕骨当场被打断。竹片无力的掉在男孩的胸口上。
“哦……”汉子的惨叫这才传了出来,人立即萎靡了下去。
陈十三踢出石头时阿熊已经冲了出去,几乎跟陈十三踢出石头一起到达。沙包样的拳头对着那群汉子一阵猛擂,不一刻就将十几个汉子放倒在地……剩下几个机灵的汉子选择了原路返回逃跑……
“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陈十三来到男孩身边问候道。
男孩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的神情,双手撑地,虽然有些摇晃,还是在陈十三说完后顽强的站了起来,依然将女孩护在身后。
“不用害怕!我对你们没有企图。”陈十三自然明白他依然保持警惕的心思。生活在这样环境的小孩,心志已经变得偏激,对于好坏的分辨已经变得模糊。只知道固执的不让人靠近。
“我们可以走吗?”男孩脖子一硬,充满血丝的眼珠望着陈十三生硬的说。
“当然可以,不过我还是希望你稍等片刻。”陈十三摊摊手,尽量显得和善。
“干什么?”果然男孩立即紧张起来,一只脚伸出踩在地上一根木棍上。可以想象他能在0.1秒以内用脚尖挑起木棍向陈十三发起进攻。
“不干什么,我准备给你们一些吃的和药品。”陈十三还是一脸的平和,示意阿熊回车里拿食物和急救包。
周围不断有手拿棍棒竹片的汉子从小巷里走出,说话的功夫就已经集结了上百人,而且还在持续增加中。显然看到陈十三这边人也不少,又是开着车过来的,知道来头不小。所以并没有冒然发起对陈十三等人的进攻。看来这里的黑社会势力还不小,陈十三帮助男孩的行为已经得罪了他们。
阿熊嘟囔一句,回到车里翻出两包饼干和一包药棉丢给男孩,不爽的骂道:“操!不识好人心,老子救你们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不过他的话显然没人听的懂。
“谢谢!”这时女孩反而比男孩更懂礼,从男孩身后伸出脑袋对陈十三展颜一笑道谢。有种凄艳的美。
陈十三回以微笑说:“扶你哥哥去车里包扎,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这里有我。”
在陈十三救下兄妹之时,老猫并没有跟上。而是好整以暇的吩咐后面几辆车中的手下,从货车中搬出几张桌子,摆在空旷的大街上一长遛,将像是国内的招聘会一样。每人搬把椅子坐在桌子后面观看陈十三怎么帮助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