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虽然不错,但是要有能力杀了柳寒烟才行。
柳寒烟一步步走来,宝剑挥洒间,血肉横飞,她站在尸体间,白色的衣服已经染成了血色,赫然像是一个收割生命的死神。
她是真的怒了!太子这伙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害九皇子。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底线,柳寒烟的底线就是九皇子。
她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九皇子。
上一世她为他而死,这一世,她不愿再失去他。
太子见这些人挡不住她,赶紧让人护送他仓皇出逃。
要逃到哪里?逃到皇宫中。
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地方可以阻拦得住柳寒烟。
要是有的话,也只有戒备森严的皇宫了。
但是,皇宫又能阻止得了柳寒烟复仇的脚步吗?片刻之间,那纵横之人,已经东倒西歪地倒下。
月光下,只有柳寒烟一人稳稳站在那里。
血,从她的剑中滴下。
柳寒烟的眼中没有血,雪。
屋外,是一片苍茫的大雪,雪纷纷扬扬,遮盖住了一切丑陋。
柳寒烟仗剑,白色的剑,白的的衣,现在已成了一柄血剑,一身血衣,柳寒烟手持血剑,身着血衣雪夜闯皇宫。
她回头看了看,那雪上一片片诡异的红色,全是刚才剑下之鬼。
我要杀人,便是天涯海角,鬼窟神府我也去的,小小的皇宫,我柳寒烟从来没有放在眼中过。
男儿当杀人,杀人当无情,千古帝王业,皆在杀人中。
便是女儿杀人,又如何?千古帝王业,皆在杀人中。
那么,这千古帝王业,便从我今天开始吧。
皇宫中,早已经一片骚乱,先是太子仓惶跑进来避难,接着又来了一个浑身是血的柳寒烟,午门中调集了重兵把守,一时间如临大敌,仿佛兵临城下一般。
柳寒烟一步步杀过来。
进入皇宫的道路有千万条,但是她偏偏选择了最冷酷的一条,就这么提剑从正门进去,见一个,杀一个。
这就是公然对于万象国赤裸裸的挑战。
以一人之力,杀入一个国家最强的所在。
她只有一个人,没有任何帮手,也没有任何必要。
饿狼才要扎堆,老虎总是独来独往。
杀太子,破万象皇宫,我一个人就够了。
她就是要用这种大无畏的杀气,扫平一切,彻彻底底摧毁太子的一切。
死,也分好多种。
静静等死,看着死亡一步步来临,也是最残酷的。
柳寒烟就要让太子一步步看到,死亡的来临,那是一种最残酷的煎熬。
血债,就要血债还。
守住午门的将军,是青龙将军。
青龙将军已经跪在了城门下,“娘娘!”柳寒烟挺住,她举着剑,剑上向下滴着血,那身上杀气更重,长发在杀气中迎风飞舞,看起来就像是地狱中的罗刹再现。
“你,要拦我?”她冷冷地说,口气中没有一丝感情。
她当然认得青龙将军,但如今,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任何人。
挡住她路的人,都得死。
杀手,本来就是没有丝毫感情的,她是最顶尖的杀手,更是没有丝毫感情。
她是从遇到九皇子才有的感情。
九皇子在,便有感情。
九皇子无,她便是天上人间的第一杀神柳寒烟,遇鬼杀鬼,遇仙诛仙!“拦我者,死!”“末将万万不敢阻拦娘娘,未娘只想告诉娘娘,九皇子知道娘娘夜闯皇宫,已经调集了四大王牌军,此刻正向皇宫进发,让末将前来务必保护好娘娘!”柳寒烟眼中流动了一下,杀气减少了一些,那个人,原本只能躺在床上的那个人,看到自己独闯皇宫,果然还是义无反顾地过来了。
那好,就让我们并肩杀进去了。
“青龙将军。”“未将在。”“随我,杀进去吧。”柳寒烟一马当先,仗剑闯入皇宫,挡我者,死!身后,青龙将军带领了禁军三百高手,跟在后面,像一堵最恐怖的死亡之墙,朝着皇宫中缓缓移动着。
这一堵死亡之墙,散发了无比恐怖的杀气,一时间没人敢来靠近。
谁来,谁死。
他们已经越过午门,午门内就是皇城了。
皇城中,戒备森严,三千飞虎军驻守皇城外,严阵以待。
飞虎军的首领,本是万象国五大虎将之一的严松。
这严松,与九皇子手下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人,并称为万象国五虎将。
他,也是太子在军中为数不多的亲信之一。
严松使一对精钢铸造的铁锤,每只皆有五十斤重,两只加起来就有足足一百斤重。
这样重的兵器,能举起来就不错了,可是这严松天生神力,将那一对铁锤使得是虎虎生威,在军中一旦舞起来,触到便是头断腿折,霎时威风。
可是这严松虽然在军中威风,在天下第一大女杀手柳寒烟的面前,又能威风起来吗?柳寒烟已经停下,她的剑向前举着,剑上向下滴着血。
严松喝道:“皇城禁地,竟敢乱闯,难道你不想活了吗?!”柳寒烟径直走过去,冷冷说道:“让开。”柳寒烟的眼中没有他,也没有任何人。
“想过去,先问问本将军手中的铁锤吧!”柳寒烟冷冷说道:“挡我者,死。”严松挥舞着足足有一百斤重的铁锤冲了过去。
柳寒烟已出剑,只是一剑,一剑已经足矣。
严松站住了,他不动了,他的眼中全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柳寒烟带人走了过去。
一剑。
只有一剑。
柳寒烟杀人,从不用剑。
现在举剑杀人,也只是区区一剑。
严松像一堆垃圾一样倒在了地上,身子断成了几段,横七竖八倒在地上。
他已经成为了一个死人。
死人,是不能说话的。
所有试图阻挡柳寒烟的人,都已经变成了死人。
严松后面还有三千人,那是守卫皇城的三千大军,由严松一手带起来,纪律严明,作战勇敢。
那是在严松还在的时候。
严松已死。
而且是在一招之内被杀,身子变成了几段,倒在地上。
三千人犹豫了。
他们不是严松,他们更挡不住柳寒烟一剑。
柳寒烟仗剑走上前去,她还是冷冷的一句话:“挡我者,死。”她并不想杀人。
她想杀的,只有太子,也许还有一个妃姬。
但是今天,挡在她面前的,都得死。
武功再高的剑客,面对绝顶高手的围攻,也许可以战胜。
但是,面对千军万马的围堵,他必死无疑。
再强的人,也敌不过军队的千军万马。
再血腥的人,也没有军队的杀戮气息更大。
那种临阵前的恐慌,军中森严的氛围,那种千万铁骑奔腾的气势,那种数千人蓬勃的杀气,便是谁,也会腿脚发软,束手就擒。
只有一个人不会。
她就是柳寒烟。
柳寒烟本是千万人中冲杀出来的,死人,对于她来说真是太常见了。
要是没有死人,对于她来说,才是一件荒唐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上,谁杀的人最多?杀神白起,坑杀赵军几十万人,号称杀神。
但是,白起并不是亲自杀的,那份杀气,对他而言仅仅是一个命令。
那种杀人后的戾气,却是没有的。
军中驰骋,杀人如麻,这种人的杀气才最重。
昔日李世民为泾河龙王冤魂缠身,夜不能寐,遂让大将秦叔宝贵以及尉迟敬德站在门外守候,两人杀气甚重,逼得泾河龙王不敢前来。
后来,这两人的图画被画作门神,一直流传到现在。
所以,这世上杀气最重的,则是那些驰骋沙场,铁骨铮铮的军人。
三千军人,杀气之盛,无以伦比。
但是,在柳寒烟身上的杀气,要更多过那三千人。
如果说那三千军人身上的都是杀气,那么,她就是一个专门收割生命的死神。
她就像是地狱深处走来的罗刹,那已经不仅仅是杀气了,而是一种狂热的无坚不摧的戾气。
她挺了挺身子,继续先前走去。
她是在用她多年的杀气来威慑住对方,她在赌,赌那三千人不敢动。
三千人,任是她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抵挡得住。
她不怕死。
但是,她不能死。
她死了,九皇子必死。
天地之间最寒冷的是什么,那那种无处不在的杀气,一种天地之间最大的杀伐之气,那种灭绝天下的恐怖存在。
柳寒烟的剑中向下滴着血,她的白衣滴着血,她的全身都是血。
世界上什么动物的血,最腥?有人说是黑狗的血,也有人说是鲨鱼的血。
都不对。
最腥的是人血。
那是一种让人胆战心惊的血腥气,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现在,这种强烈的血腥气笼罩在了皇城上空,仿佛是一片血云,久久不能散去。
那血气,便是从柳寒烟身上升腾而去。
柳寒烟挺剑向前一步,三千人向后一步,再向前一步,再后退一步。
这三千勇士,本是千万军中挑选出来的最骁勇善战的军人,也是万象国中最血性的汉子,他们是皇城的最后守护者,是一面永不屈服的长城。
这时,九皇子也带领了二十万虎军向着皇城进发了。
九皇子坐在一顶轿子中,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勉强站起身子,掀开轿子帘向外看着。
他牵挂着柳寒烟,那个谜一般的女子。
为了他,柳寒烟勇闯太子府,将太子府上上下下三百门客杀得片甲不留。
而现在,她竟然又朝着皇城进发了。
皇城中,高手辈出,又是步步机关,柳寒烟单枪匹马,又怎么能使偌大一座皇城的对手?所以,他在病床上硬撑起身子站起来了。
那个女子,他答应过为了她,不离不弃,即便是为她血洗六国。
他为六国十大名将之一,当然明白,他手下二十万虎军的重要性。
但是,他还是毅然挥军南下。
为了她,便是天塌地陷,万象国生灵涂炭,他也顾不得了。
若是上天降罪,那就让自己一肩承担吧。
“玄武,还有多远?”“禀告九皇子,现在距离皇城还是三十里。”“全速全进。”“是!”队伍走了不多久,又停了下来。
玄武将军禀道:“报告九皇子,前面有一军阻拦,是苏老将军。”九皇子点了点头,“扶我出去。”玄武将军说道:“九皇子身体不方便,就让末将去说吧。”九皇子摇了摇头,“我舅舅一生顽固,不会听任何人的意见,只能我去试试。”苏达将军,一生战功累累,地位显赫,是苏贵妃的哥哥,亦是九皇子的舅舅。
苏达将军,也早就从战场上卸甲归田,在家中安养万年。
这次重新披挂上阵,显然是皇上命令他,让他务必劝阻了九皇子退兵。
毕竟,此次九皇子调动大军,已经不仅仅是与太子的私人恩怨,更是决定万象国生死存亡的大事。
九皇子已从轿中让人搀扶出来,脸色死灰一般苍白,他叫道:“舅舅!”当前一将,金甲银枪,勒住战马,正是那战功累累的苏达将军。
苏达将军本来杀气滔天,想着九皇子身为皇子,竟然领军造反,如此大逆不道,应该一枪刺他于马下,但是从来没有想到,原本万象国第一高手,那个风度翩翩的九皇子,竟然会变成了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九皇子只叫了一声“舅舅”,便已精疲力竭,再无半分力量,身子已然跌倒在地,挣扎着身子要爬起来。
苏达立刻下马,一把扶住了九皇子,“你且别急,慢慢说。”九皇子费力地呼吸了几下,勉强稳住了身子。
苏达喝问道:“他究竟是怎么回事?!这谋反,又是怎么回事?!”苏达将军一生戎马,不威自怒,而况是现在怒发冲冠,更是威风凛凛。
没人敢说话,他问的是玄武将军。
玄武将军道:“苏老将军有所不知,九皇子是中了妃姬娘娘的蛊毒,不日就将毒发。九皇子妃柳寒烟为了去拿解药,一路追杀太子,太子被妃姬娘娘藏在了皇宫中,所以太子妃硬闯皇宫。九皇子怕九皇子妃会糟不测,所以提军去救。老将军,您了解九皇子,他怎么可能造反呢?!”玄武将军已经跪了下去。
男儿膝下有黄金,除了皇上与上天,不能跪。
这一跪,便是跪下了所有的气节和尊严。
这一跪,苏达将军也不得不动容。
他知道,玄武将军一直追随九皇子左右,忠心耿耿,是不可多得的良将。
他双手扶起玄武将军,“玄武将军请起。”玄武将军只是请求,“太子欺我太甚,还望苏老将军做主。”苏老将军叹息道:“我九外甥生性平和,虽立有万世之功,从不居功自上,也从不喜与人争斗。这太子步步紧逼,不是我苏家要反,而是这太子欺人太甚!”他扶起玄武将军,“玄武将军,你且扶九皇子回去好生安歇,就让老臣提领大军冲去皇城,清了那太子一脉,省的早晚这万象国会坏在他的手里。”引大军,清君侧,苏达将军真正要提兵铲除了太子一伙了。
这苏达将军一生素来正派,从不结交任何派系,也最看不得太子和妃姬铲除异己的那些事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妃姬才没有敢动苏贵妃半根寒毛,而且是步步讨好,所以苏达将军才对他们所为不闻不问。
如今,他们却公然给九皇子下毒,这大大激怒了苏达老将军。
九皇子颤悠悠说道:“不敢劳动舅舅,让小甥前去即可。”老将军低斥着:“你的身体已经如此,还敢出来行走,还不快回去好生安歇着!”九皇子道:“小甥实在放心不下柳寒烟。”老将军叹息着:“柳寒烟,又是柳寒烟,难怪这天下人人人都在谈这柳寒烟,她到底有什么魔力呢?”九皇子笑道:“柳寒烟这三个人与我,便是给我个皇帝,我也不换。舅舅且提兵速速保护苏家,我要赶紧赶到皇城,孩儿实在担心母亲那边。”皇城中,只有苏贵妃在那,难免那妃姬不会心生歹意,对苏贵妃会做出什么危害之事。
苏老将军点点头,他也相信九皇子对于这件事情会处理得妥妥当当。
他说了句,“好生照顾好自己,舅舅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翻身上马,提着大军径奔苏府去了。
九皇子回到轿子中,继续向着皇城马不停蹄地敢了过去。
养心殿中,死一般寂静。
原本这里出出进进的宫女和太监,一律被一些侍卫拦在宫外,严禁任何人进去。
那一列侍卫,一脸威严,一手垂下,一手按住刀柄,一副临阵以待的申请。
那种慑人的寒气,让人远远看去,身子就不由地打起冷战。
宫中首府太监王公公走过来了,走得很急,一直到了养心殿外,才看到那几个侍卫。
几个侍卫拦住了他,冷冷说道:“奉皇后懿旨,任何人等皆不可入后宫,违令者,斩!”王公公慢慢抬起头来,他六岁净身,十五岁伺候太子,后来太子即位后,自己就开始伺候皇上了,四十年来,在这宫中,还没有人不认识他,也没有人敢对他不敬。
这区区几个后宫的侍卫,竟敢拦住他,这还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他缓缓开口:“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小人眼中,只有皇后,不认得任何人!”“大胆,你们眼中连皇上也没有吗?!”“小人眼中,只有皇后,也只听皇后懿旨。”侍卫缓缓抬起头来,冷冷看着王公公,眼神中没有一丝表情。
王公公心中一寒,不觉退后了几步。
他现在有点后悔,来得太过匆忙,没有随时带几个侍卫。
这后宫禁地,本来就不该乱闯,万一被这几个不知轻重的侍卫给杀了,那也没有人知道。
但是,此次可是皇上的差使,他又不敢不去禀告。
他掏出了一卷黄巾,傲然道:“我可是伺候皇上的王公公,今日奉皇上圣旨,来请娘娘去太和殿的。”太和殿,是皇上接见臣子,以及上朝的地方。
上次太子和九皇子比武,也是在太和殿中。
皇上深夜召见妃姬娘娘,又是在太和殿中,一定是因为柳寒烟夜闯皇宫那件事了。
皇上已经看出,柳寒烟此次来斩杀太子,志在必得。
一个柳寒烟,他还不怕。
一个人再强,也不会强过千军万马。
再能杀戮,也不可能将皇城几万人屠杀得干干净净。
他不怕。
他怕得是另一个消息,九皇子已经统领了他的二十万虎军,浩浩荡荡向着皇城进发了。
那二十万虎军,才是这保卫炎京城的精锐力量。
那二十万虎军,本是跟随九皇子在沙场上浴血奋战后磨练出来的,有这二十万虎军分为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驻守炎京城,才保得炎京城平安,才让那另外六国虽然对万象虎视眈眈,但是一直不敢对万象国有所行动。
但是若是这二十万虎军一旦离开,那炎京城危矣,万象国危矣!九皇子竟然会造反,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想到的,是这件事一直根源于太子。
他虽没想把太子交出去,任人处置,但是也已经听到了风声,柳寒烟此次来,是与九皇子中毒有关,所以她来讨解药。
九皇子并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毒。
不仅仅是中毒,而且是天下最毒的蛊毒。
蛊毒,是太子的母亲妃姬下的。
偌大的炎京城中,会使蛊毒的,也只有妃姬娘娘自己。
太子与九皇子素来有仇,妃姬惯会使毒,九皇子突然在这个时候中毒,太子确实是最大的嫌疑人。
但是,皇上此时还是不相信太子,会做出这种弑兄之时。
也许,他只是不愿相信。
所以,他要王公公深夜去叫妃姬来,他只要一个解释。
也许,只是一个漏洞百出的解释。
那也已经够了。
王公公还在宫门前站着,没有人放他进去,也没有人在乎他说什么。
他说了一遍,又说了一遍。
“我可是伺候皇上的王公公,今日奉皇上圣旨,来请娘娘去太和殿的。”侍卫们冷冷地看着他,没有一个人有丝毫动静。
有的,只是越来越冷的眼神。
王公公的冷汗就留下来了。
他已经看出来,这些侍卫,绝对不是宫中的人。
他们眼中,没有丝毫对于自己,对于皇上恭敬地神色,他们的眼中,只有冷冷的杀气。
仿佛,王公公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死人。
王公公擦了擦额头上汗,说着:“既然娘娘已经安歇了,那老奴就先回去了。”他怕了,已经想回去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自己先回去,随后领来大内高手,还怕这区区几个侍卫不成。
他的主意打的虽好,但是已经回不去了。
几个侍卫抽出了剑,拦住了他的去路。
王公公虽然怕,但是也经过一些世面,勉强说道:“我是皇上差来办事的,皇后娘娘既然睡了,老奴要去回禀皇上了。”他转身要走。
一柄寒光闪闪的剑拦住了他,一句更冷的话传了过来。
“皇后娘娘懿旨,所有来养心殿的人,不许进,也不许出。”“我可是皇上差来的……”一个冷傲的声音慢悠悠传了过来,“王公公,你不必拿皇上来压我。今天就是皇上来了,他恐怕也走不了!”说话的人是太子,他提着宝剑,从养心殿中慢悠悠走了进来。
王公公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皇后这次什么也不怕,她是已经打定主意谋反了。
他瘫倒在了地上,像一堆烂泥。
他早看出来妃姬这个女人不简单,太子也非善类,但他从没想到他们竟敢谋反,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那么快。
“绑了他,押到宫内!”太子命道。
几个人将王公公绑了,迅速押到了后殿中。
太子走到养心殿的书房中,看看左右没人,按动了书柜上的一个按钮,那书柜移开后,出现了一个通道,太子转入通道后,那书柜又自动恢复了原位,一点也看不出来。
那书柜中,是一个秘道,太子在秘道中行不多远,便看到了皇后妃姬。
妃姬批发裸足,手持一柄桃木剑,坐在一个杏黄色的香案中,对着一个桌子在那念念有词。
桌子上放了一些木偶削成的小儿,上面贴了黄裱纸,纸上写了各人的姓名、生辰,木偶上的各个穴位被标准了出来,并且给泼了狗血,还插上了银针。
那三尊小人,分别是三个人。
一个是九皇子,一个是苏贵妃,最后一个是皇上。
皇上,他们也不想放过。
那木偶的四周,放置了三个铁碗,铁碗中放了半碗水,水中央漂浮了一些油,油中放了一截黑色的灯芯,在幽幽燃烧着。
这盏灯有古怪。
其他的灯,火光都是明亮的黄色。
这盏灯,火苗呈绿色,在昏暗的地下室中左右晃动。
无风,也晃动。
那泼了狗血的人偶,狰狞的五官,以及冒着绿光的灯火,在这阴森森的地下室中,显得格外诡异。
这是一盏蛊灯,蛊术中最诡异的蛊灯。
传说,点燃蛊灯后,那远古的蛊魔就会降临在施法人的身上,那蛊术便会更加十倍恶毒,一旦蛊虫进入人体,那便是尸横遍野,锐不可当。
蛊灯为什么这么邪恶?因为,那蛊灯中燃烧的不是植物油,也不是动物油,而是人油。
这人油和任何一种油都不同,这人油若是放在水中,那油花是不是圆形的,而是一个半圆形。
太子望向铁碗中,那铁碗中飘的一层油花,一个个全部都是半月形,在那悠悠移动。
太子不禁有些干呕,但是他忍住了。
他知道,这个时候对于母后来说,非常重要,万万不可打扰。
因为,她在放蛊。
妃姬为湘女,湘女出美女,也出蛊婆。
什么是蛊婆?这蛊婆,便是云贵湘西专门放蛊的女子,也被称作草婆鬼。
放蛊,是一种古老的黑巫术,两千多年以前的《春秋左传》中就有关于蛊的记载。宋人郑樵所著《通志六书》里甚至记录了制造蛊毒的方法,大意是说,将各种毒虫集中在同一器皿之中,任其互相袭击与吞食,最后存活下来的就是蛊,即毒虫之王。
这蛊,被蛊婆养大后,便可以收放自如,去害人了。
蛊也分为多种,有石头蛊,虫蛊,蛇蛊等等,一旦这蛊婆做法,那蛊虫便可飞到几十里外的仇人身上,寄生下来,伤人于无形。
因为这放蛊之法太过邪恶,所以历朝历代,对于这蛊婆的处罚都是相当严厉,或在大火中活活烧死,或在毒日下曝晒三日,活活晒死。
这蛊婆其实也好区分,传说这蛊术都是世代相传,传女不传男。这蛊婆身上与众人不同,她们目如朱砂,肚腹臂背均有红绿青黄条纹,一旦施法时,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太子躬身毕恭毕敬说道:“母后,刚才王公公夜闯后宫,被孩儿给拿住了。”皇后点了点头,缓缓转过身去。
那一双原本黑亮的丹凤眼,如今却似如丹砂一般血红色。而她那****了的胳膊上,也是印满了一个个清晰的红绿条纹。
太子一惊,不由地倒退了几步。
这皇后,果然是蛊婆。
平时她浑身擦了一种特殊的药水,才瞒过了皇上内的一般人,如今在这密室中做法,便收了药水,那蛊术一旦沁入,那一身蛊纹便清晰露了出来。
“你怕了?”皇后道,声音也不如从前一般魅惑,反而带有一种阴森森的气息。
“孩子……不怕。”太子诺诺说道。
“哼,我听闻你在太子妃中无恶不作,连那人肉都不只吃了多少,竟然会怕这些蛊毒之术?!”“母后……我……”太子要解释。
“罢了,你那做的那些荒唐事,我也不相管,也不会管。若是今日我们大计一成,一举除去了那三个后患,以后在这个万象国中,你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今天,你无论如何都要给我顶住了!”“母后放心,儿臣已调动了所有精兵把守后宫,保证谁也攻不进来。”皇后点点头,走到了神坛前,满意地看着那几个面目狰狞的玩偶。
“你可知,这些是什么?”她问太子。
“儿臣猜测,这些就是传说中的蛊毒……”太子不敢抬头。
“嗯,”皇后点点头,“这不仅仅是蛊毒,而且是最毒的蛊之术。这柳寒烟与九皇子身上的,都是最毒的蛇蛊,九皇子上次近身,被我下了蛊。那柳寒烟是雪域大陆要保护的人,我们不能动她。但是我今日既已做法,七日之内,那苏贵妃和九皇子必死。
这皇上,我当然不能让他那么快就死,他毕竟还未把皇位传给你。我给他下的是最诡异的鸳鸯符。”“鸳鸯符?”太子不解。
“鸳鸯符,本是这蛊术之中的不传之谜,会让人绝后。《金史?后妃传下?章宗元妃李氏》:“先皇平昔或有幸御,李氏嫉妬,令女巫李定奴作纸木人、鸳鸯符以事魇魅,致绝圣嗣。”我使这鸳鸯符,就是要害死所有你除外的皇子,让你尽快即位。”太子喜得:“儿臣谢谢母后!”她突然面色有些忧伤,看着太子,说道:“孩儿,你且过来!”太子走了过去,他不知道,母后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
“母后?”他轻轻问着。
皇后说:“他们都说我是蛊婆,善使蛊毒,如今你也看到了。”太子点点头。
皇后叹息道:“可是,你知道这背后的原因吗?”“这背后难道还有什么原因?”皇后说:“其实我原本根本不懂蛊毒,这些,原本都是他们教我的。”“他们?”她凄然笑道,“你知道怎么学放蛊吗?要学习放蛊,就要先中蛊,每日收到那蛊虫的蚀咬,日日夜夜不会停息,然后慢慢才会学习怎麽养蛊,然后学习怎麽放蛊,这样才能慢慢学会。你看到我身上这些花纹了吗,这些都是当时被那些蛊虫所咬的。”太子恨恨说道:“那些逼迫你学习蛊术的人是谁?!孩儿一定要找他们报仇!”皇后摇摇头,“孩儿,这个仇是永远也报不了了。”“为什么?”“因为他们就是雪域大陆,他们所说的话,就是比圣旨还要厉害的东西,有谁会像皇上报仇吗?这么多年来,我也已经慢慢习惯了,这也就是我的命。”太子悚然,那个无处不在的雪域大陆,牢牢控制住了他们的一切,就是他的母亲,那个在后宫中张扬跋扈、不可一世的皇后,都只能对他们俯首称臣,低三下四,不敢说一句不敬的话。
他不禁怒火中烧,简直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他按剑道:“母后且放心,有朝一日我得势,坐上这万象国的皇位,一定发兵北上,纵然千军万马,也誓要踏平了雪域大陆,为母后报仇雪恨!”太子虽然残暴,但是对于自己唯一的母后,是发自内心的爱护,他不忍让任何人伤害自己的母后。
皇后抚摸着他的脸,缓缓笑了。
“孩儿,你既然有这份心,也不枉我这么辛苦半世了。不过孩子,你且听我一句话。”“你说。”“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地点,都万万不要招惹雪域大陆的任何人。”太子悚然,“为什么?”妃姬凄然一笑,“因为,不管你做到了多高的位置,不管你拥有了多高的权势,他们马上就会让你生不如死。不管是你,还是你的父皇,还是七国中最有权势的皇帝,没有一个人敢去招惹他们。”太子不敢相信地问道:“这雪域大陆,真的有那么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