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杀手王妃:三宫六院我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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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柳寒烟!柳寒烟!

他双臂擎着青龙刀向他冲了过来,马急,刀更急,他已出刀。

狠狠一刀劈下,已经是他最猛烈最霸道的刀法。

霸刀。

凭借着一手霸刀,他纵横陕北几十年,从未败过。

所以他还活着。

在荒原上纵横的响马,活着,就代表了一种能力。

这种刀口上舔血的人,不能败。

败就是死。

他也从未怕过。

但是这一次,他怕了。

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就这么斜斜站在那里,却像一座黑山一般直压过来。

他的眼本眯着,却又像是一切都尽在他眼底。

他未动,那浑身的杀气已经弥漫了全身。

他有些后悔了,不知道这一次从陕北跑到这里到底值得不值得?为了三万两黄金,他终于做了一个选择。

这个选择,可能是错误的。

他不能做错,错即是死。

但是,他已经没有了任何选择。

这一刀,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江湖上最霸道的刀法,斩断一切,霸道。

刀狠狠劈了下去。

独孤败静静站在那里,浑身黝黑,像一截干枯的木头。

剑也冷冷躺在剑鞘中,剑未出。

刀已经破空劈来,但剑未出!刀狠狠劈过来了,带着强劲的风声,要把一切都狠狠劈开。

孤独败终于动了。

左手轻轻一顿,宝剑出鞘了。

没有。

宝剑只是出鞘了一半,那刀柄正好碰到了那狠狠劈过来的霸刀。

刀剑相撞,一时间火花四射,仿佛电闪雷鸣一般。

火花中,北霸天已经死去,他的身上插了一把刀。

他自己的霸刀。

孤独败根本没有出剑。

他本不配自己出剑,孤独剑下,不杀无名之人。

一时间掌声雷鸣,纷纷给孤独败交好。

军中只佩服这样有能力的人,尤其是在千万人中破敌,更需要心静如止的定力。

孤独败头抬都未抬一下,便默默退下了。

柳寒烟赞道:“孤独前辈好功夫,这份功夫比上次又精进了不少。”孤独败点了点头,虽然依然未语,眼睛中已经有了一些亮色。

别人夸奖,只是看个热闹。

柳寒烟夸奖,那才是高手之间的惺惺相惜。

北霸天一败,跟在他后面的一干人等立刻纷纷散去。

旁边的士兵们虽然也有一些骚动,但是很快就平息下去了。

逃跑的那些人,显然就是跟随北霸天的山贼了。

山贼本不足惧,柳寒烟要打击的是大将。

大将一旦被斩于马下,其余士兵便是散沙一盘,一定会纷纷逃亡一声低喝,一员大将已经从军中出阵,那阵列中顿时叫一声好。

这人,便是那队中的大将震飞。

九皇子身子一震,说道:“震飞?!”柳寒烟见他如此,忙勒住马,问他这人的底细。

九皇子道,这震飞原本是万象国中的一员大将,领兵作战,所向披靡,但是最后却叛逃到了别国,后来在各国间游荡,不知所终。

没想到,他今天竟然在这里出现了。

九皇子说,当时这震飞还指点过自己步兵伏阵,用心颇苦,没有想到终有一日,竟然会在战场上兵戈相见。

他说:“这一战,我亲自来。”柳寒烟点了点头,退下了。

她深知,九皇子用情颇深,一旦对谁产生感情,便会矢志不移。

虽然他没有说,但是他实际上已经将那震飞当作了自己的老师。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九皇子心中既有纠葛,剑下必然不稳,这一阵,凶多吉少。

柳寒烟站在他的身后,准备随时上去接应他。

她知道,男人总有这样向前走不回头的时候。

这个时候,无论对错,女人都应该坚强地站在他的身后,鼓励着他,而不是阻挠。

好男儿,上阵杀敌,慨然而歌,斩断一切情愫。

这世上,又是何为对,何为错?想便去做,错了又何妨?九皇子翻身下马,躬身及地,这是行礼,为了那震飞将军曾经指点过自己。

震飞将军冷冷看着他,说道:“大敌当前,生死相搏,为何鞠躬?”九皇子道:“我眼中没有生死,只有从前老师对我的恩情。一躬之后,弟子自然会全力应战,再不会有半点留恋。”震飞将军眼中一寒,“如此甚好,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做我的弟子。”九皇子道:“你虽未把我当做你的弟子,我却将你当做我最好的老师。”震飞将军无话,策马在一边,看着九皇子行礼。

礼毕,九皇子上马。

九皇子出剑,龙吟剑,寒光闪闪,他说:“师傅小心了。”震飞将军说道:“如此甚好!”,也抽出随身宝剑,策马向九皇子奔去。

两剑狠狠撞在一起,火星四溅,两人各自退后几步。

柳寒烟心中一凛,“好快的剑!”九皇子的剑已经够快,仿佛劈开乌云的闪电,谁知道那震飞将军的剑更快,隐隐的还要胜九皇子一头。

这震飞将军,果然不一般。

两人又战了几个回合,柳寒烟已经看出,此战九皇子必胜。

那震飞将军剑虽寒,但是毕竟年老体衰,再战不多久,便要力竭,而九皇子正当壮年,正是越战越勇,如日中天,怎会落败。

柳寒烟才放下心来,想着这次伏击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她已经看出来,这次的伏击大不一般。

要是一般的禁军,只要按照她刚才的空城计,火箭,陷阱,加上刚才力斩了北霸天,按说这些普通士兵就会胆战心寒,稍微加些恐吓,便会四散而逃,但是现在看看那些士兵虽然胆寒,但是明显还能支撑。

原因就是因为有了赫赫有名的大将军震飞在坐镇。

她原本想着,这次伏击只是太子余党,或者是另外几国中与万象国为敌之人所为,但是现在看看,事情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

那北霸天本是一介山贼,只有结与金珠,便可让他前来搏命。

但是这震飞将军可不一般。

按九皇子的说法,他显然是万象国军中赫赫有名的人物,而且立功无数,战功累累,怎么又会突然叛逃出万象国?如果说老将军是为了利益而去他国,但是为什么偏偏在哪个国家都呆不长,而要在其他六国间飘荡?按说这样赫赫有名的大将,不管是任何一个国家都是要夹道欢迎的,为什么这一次却偏偏出现在了这里?又有谁能驾驭得了这震飞将军呢?而且他又为何偏偏要与自己为敌呢?她隐隐觉得,这件事情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在等着她。

但是她想不透。

想不透就别想,她索性去看两人比剑。

这时,震飞将军已经一口气向九皇子攻了七七四十九剑。

这七七四十九剑无不犀利诡诈,但是却都被九皇子一一化解。

九皇子还未出招,只要出招,震飞将军三招之内必败。

九皇子突然停剑。

震飞将军也停剑,喝问道:“你为何停下?”九皇子说:“技不如人,小王佩服,震飞将军请走吧。”一侧马身,让开一条路,让震飞将军过去。

是人都能看出来,九皇子念着旧情,要放震飞将军一条生路。

震飞将军喝道:“老夫半生戎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今朝能与你对阵沙场,死亦无憾呀!你且放马过来,何必要做妇人之态!”九皇子策马奔来,一剑劈来,两只剑架在了一起,两人焦灼在了一起。

九皇子说道:“师傅,你为何不走?”震飞将军虎目闪动,“我有你这等徒弟,虽死已无憾也!”他转身欲走,突然转过身去,仿佛有话要说。

这时,那军中突然投过来一柄银白色的长矛,快如闪电,直接洞穿了震飞将军的身体。

鲜血从震飞将军口中涌出,九皇子翻身下马,喊道:“师傅!师傅!”震飞将军用血手紧紧抓住九皇子,使劲全力喊道:“你们快跑,快跑!再也不要回来,你们永远也想象不到他们有多吗可怕!快爬,那军中埋有霹雳火!”柳寒烟脸色一变,当日那太子就叫手枪做霹雳火,难道这里还有人用手枪吗?她来不及说什么,一把拉起九皇子,拼尽全力向外逃去。

只听那军中轰隆一声响,仿佛是一颗炸弹在军中爆炸,一时间血肉横飞,瞬间便淹没了柳寒烟。

不知道过了多久,九皇子终于醒来了。

他浑身一阵酸痛,脑子里也是嗡嗡一阵响,疼得仿佛要裂开一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里又是哪里?他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正躺在水中,满身泥泞,身上好多处刮伤,还有一股刺鼻的硫磺味道。

他茫然站了起来,拖着酸痛的大腿,向着岸边缓缓走着。

岸边堆满了尸体,不应该说是尸体,而应该说是尸体的碎片。

那岸边,到处都是人的残肢,有断的手臂,残缺的身体,有零星的耳朵,眼睛等,上面盯满了苍蝇,嗡嗡直叫,令人作呕。

在一株拦腰断掉的大树上,挂了一条血肉模糊的人的大腿。

九皇子差点呕出来,他勉强走了几步,坐在了一块还算干净的石头上,开始慢慢回想起来昨天的事情。

是的,昨天自己与震飞将军惊天一战,最后震飞将军被感动,让自己远远离开这里,却突然被一支长矛杀死,临死前告诉自己这里埋有霹雳火,让我们赶紧逃!赶紧逃!赶紧逃!!他终于想起来了,在霹雳火爆炸的一瞬间,是柳寒烟将自己狠狠推了出去…………柳寒烟现在又怎么样了呢?那霹雳火的霸道,柳寒烟最后狠狠推向自己时的嫣然一笑,这河滩上的血肉横飞,一幕幕呈现在了九皇子的眼前……他撕心裂肺叫起来:“柳寒烟!柳寒烟!柳寒烟!”一声一声,仿佛凝结了血泪,在河滩上回荡着。

没有人回答。

河滩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除了他之外,其他的都已是死人。

还有一个人没有死。

河滩上站着一个人。

那人未死,但看起来也像一个死人。

那个人是独孤败。

独孤败倚在一棵树上,手中捧着一些东西,凝神看着。

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剑客,而像一个死人。

在他身上笼罩了一层死气。

九皇子不顾一切地跑过去,他光着脚踩在碎石上,碎石扎烂了他的脚掌,鲜血在他的脚下流淌,染红了河滩。

他狂吼着:“柳寒烟!你可见到柳寒烟?!”独孤败一动不动,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仿佛他是一个死人。

在他眼中,他自己已是个死人。

九皇子也是一个死人。

九皇子抽出剑来,架在他的脖子上,逼问着:“说,柳寒烟在哪里?!”九皇子几近疯癫,他眼中只有柳寒烟,再无其他。

独孤败终于抬头,眼中一片苍茫。

他一字一顿地说:“柳寒烟,已死。”“你说什么?!”九皇子身子一晃,险些跌倒在河滩上,眼睛中一片血红。

他略一使劲,便有一股鲜血从独孤败脖子上留下来。

“告诉我,柳寒烟没死,不然你死。”孤独败依旧满眼苍茫地看着他,一字一顿清楚地说道:“柳寒烟,已死。”九皇子手一抖,龙吟剑掉在地上,他喷出一口鲜血,仰天倒了下去。

他的眼中一片苍茫。

风吹过狂野,吹过河滩,吹过绿地,千百年间就是这样吹着。

九皇子逆风行走,仿佛一匹受伤的狼?世界上最大的幸福是什么?莫过于得到一个可以心心相印的爱人。

世界上最大的苦楚是什么?莫过于失去一个可以心心相印的爱人。

默哀大于心死。

九皇子心已死。

他已经是一个死人。

才区区两天,九皇子仿佛已经老了二十岁。

半伛偻的身子,一脸胡子拉碴的模样,身上衣不遮体,随身带了一个酒葫芦,一路喝酒,一路跌跌撞撞走着。

路人纷纷侧目,没有人想到,这个醉鬼竟然就是万象国第一人九皇子,那个曾经一剑震天下,名动天下的九皇子。

九皇子就这样一路醉醺醺地赶往了盘龙国。

盘龙国首府帝都。

时近三月,北方的炎京城中还是飘雪季节,此时这地处江南的盘龙国首府帝都已是春意盎然,百花怒放,一派草长莺飞的样子。

长途跋涉后,九皇子已经疲惫不堪,他拖着一身破衣去了帝都最有名气的酒楼。

楼外楼。

楼外楼乃是帝都最有名的酒楼,坐落在汴湖畔,其中最有名的当数汴湖醋鱼。

诗云:汴湖醋鱼何处美,独数帝都楼外楼。

九皇子从前出使过帝都,当然知道这楼外楼,但是他来楼外楼并不是要来吃饭,他是要等人。

在他的潜意识中,柳寒烟还没有死。

这样一个鬼神莫测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呢?可是要是她没死的话,会在哪里?他想起来盘龙国之前,曾经和柳寒烟说起过这帝都的楼外楼,以及那汴湖醋鱼,柳寒烟竟然也知道这楼外楼,而且当时便念了两句诗:“山外青山楼外楼,汴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帝都作杭州。”“山外青山楼外楼,汴湖歌舞几时休”这两句,上半句说的是楼外楼景色,后半句则是说的盘龙国偏安江南,整日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却不知进取,让人振聋发聩。

后两句“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帝都作杭州。”,这杭州是什么意思,他就不知了。

问柳寒烟,柳寒烟只是一笑,不解。

那一笑,便如千万般风情在眼前,当时他只觉得温暖。

现在,伊人音容笑貌依旧,杨柳依旧,伊人却又何在?九皇子凄然一笑,找了个临湖的座位坐了,随便叫了楼外楼名菜,番茄锅巴、火腿蚕豆、火踵神仙鸭、鱼头汤、西湖莼菜汤等。

皆是楼外楼名菜,却独独没有汴湖醋鱼。

九皇子答应过柳寒烟,汴湖醋鱼要与她同吃,一人吃又有何意义呢?九皇子看着满城烟柳,不禁疼从心来,那楼外楼的名菜此时也觉得索然无味。

这时,那楼外楼中一阵喧哗,似乎有人在楼下争吵。

小二见九皇子一身褴褛,根本不想搭理他,在那随便敷衍了几句。

九皇子看也不看,直接抛给了小二一锭沉甸甸的银子。

小二见了银子,顿时眉开眼笑,说道:“大爷你有所不知,最近我们盘龙国要举办七国争霸赛,所以六国中来了不少英雄人物,这些人现在把整个帝都给挤满了,从天里惹是生非,大爷遇到他们千万要小心。”九皇子哼了一声,小二就乐呵呵的揣着银子跑走了。

九皇子顺着窗户向外看去,那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中,果然就有了不少英雄人物,腰间佩剑,在街上张扬跋扈走着。

九皇子冷笑着,看来这七国中的人物都有大半来到了这帝都。

既然大家都在帝都,那出手伤了柳寒烟的人,也一定就隐藏在这些人中。

若是柳寒烟还在,我便不说什么了。

万一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慕容云发誓要让这血洗这帝都,杀得那六国片甲不留,让这帝都中血流成河。

一想到柳寒烟,他不禁怒从心来,手中微微发力,那银质的酒杯便被捏得粉碎。

这时,旁边一个少年鼓掌道:“公子,好手法!这一指,便已经有了昔年大力神王的七分指力了。”九皇子面色一寒,自己只是一时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气,略微动了一下手指,便被这人看了出来。

有这份眼力,看来这人的功夫已经不在自己之下了。

七国雄峻虽多,但是有如此功力的,却又没有几人,这人却又是谁呢?九皇子看过去,那人却是一个郎俊的少年,脸似白玉,柳若弯梅,两只黑宝石一般的眼瞳,一身素衣,身后跟了一个老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贵族一般。

这时便欠一欠身,给九皇子施了个礼。

九皇子心中一动,这七国之中,还没有听说过有哪个出色人物,竟是这般相貌。

难道,竟然是江湖中近年新出道的少年英雄?九皇子也便走了过去,问道:“兄台既有雅兴,何不过来也喝几杯?”“好,兄台既然盛意邀请,那小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那少年也不推迟,举杯走了近来,那老仆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手中抱了一把晶莹剔透的玉琴。

“敢问兄台高姓大名,今番却是又为何来到帝都?”九皇子问道。

“小弟来自雪域大陆,名为白净,这次听说是七国争霸赛要在京都举行,特意前来学习一二。”九皇子听到雪域二字,不由一惊,这雪域大陆中人,又是如此英雄人物,试问七国中又有谁敢小瞧。

他见这少年举止大方,也是喜欢,敬了这少年一杯酒,但心中也是几分忌惮,并没有说出自己身份,只说自己是万象国贵族,此时也是来帝都观战的。

那少年朗声一笑,说道:“如此甚好,兄台若是没有在帝都定好府院,不如先到小弟处安歇。如今这帝都云集了各路英雄,多一个人,也多一个照应。”九皇子点了点头,路上受伏之事,让他感觉疑点颇多,暂时还不想暴露身份,还不如先在这少年处住下,暗中调查那背后主谋。

他说道“如此,便多谢白净兄了”,看着那老仆手中的玉琴,说道:“原来兄台不仅武功了得,连音律也是造诣颇深。”白衣少年笑道:“略懂一二而已。”这时,那楼下一阵喧哗,一少年鲜衣怒马,直奔到楼上来,口中叫道:“什么楼外楼,酒外酒的,偏偏小爷我来了,就没有了好座位,惹得小爷我兴起,一把火烧了你们这鸟店!要是没有了好座位,那么就把所有人都搬出来好了!”那少年身配长剑,底下跟了几十个随从,一副仗势欺人的样子,转眼看了看九皇子以及那白衣少年,心中便有不忿。

他一把揪住小二的耳朵,骂道:“混账奴才!你说这楼外楼上已经没有了临窗的位置,那边的是什么?!”小二被他提住了耳朵,吃疼说道:“大爷……大爷您请看,那边的座位早就有人了!”“有人吗?人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那人张扬跋扈地走过去,只当眼中根本没有九皇子等人。

九皇子看了那人,心中已然了解。

这人名为解子寒,为云海国最小的一个王子,此人心胸狭窄,又最喜欢攀比,从天就是爱惹是生非,给那云海过惹出了不少乱子。

九皇子已轻轻运气,想着要不要给他一点教训,又怕被那解子寒看破身份,左右为难。

那解子寒打了小二几个大耳刮子,已经带了一干人等,气势汹汹奔这边来了。

他瞧见九皇子灰头土脸,以为只是乡下来的穷酸汉子,根本没有多想,直接朝那桌子上丢下了老大一锭银子,喝道:“大爷赏你的,快快滚吧,免得大爷待会打断你们的手脚。”九皇子按捺不住,刚想发力,那白衣少年却轻轻拦住了他。

那少年握住银锭,轻轻抛给解子寒,说道:“只五钱银子,就想买楼外楼最好的座位,公子出手未免也太寒酸了吧。”解子寒接过银锭,刚想发火,突然间脸色一变,一动也不敢动了。

那原本五十两一个的银锭,现在在他手中轻飘飘的,估一估,最多也就只有五钱而已。

他脸色大变,他虽然行事荒唐,但是毕竟出身于帝王之家,知道这人的内功强到一定程度,便可施展内功,将那银子融化。

他可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少年,竟然会有如此功力。

他一时面红耳赤,又拉不开脸面,突然心一横,喝道:“还不给我上!”底下的几十个壮汉,不知高低,也一个个向着他们冲了过去。

九皇子见那些壮汉奔来,刚要出手,那白衣少年说道:“兄台刚才问起音律,小弟也只是略懂一二,不若小弟演奏一曲,兄台听听,如何?”言语之间,神态自若,竟丝毫没有将那些爪牙放在眼中。

白衣少年叫了一声“黑叔”,那老仆立刻递上来那把晶莹剔透的古琴。

古琴置于桌上,那玉质晶莹剔透,仿佛一块寒冰一样。

九皇子不觉赞道:“白净玉琴,果然是绝配。”白衣少年微微一笑,双手翻动,那玉琴上便有一丝清明激越之音传来。

那声音仿佛鸟鸣,初始时清越,后来越来越高,音乐蕴含着一股杀伐铁石之音。

琴音之中,仿佛暗合了天地杀伐之意,蕴藏了千军万马。

这时,那几十个壮汉也扑了过来,手持大刀就向那玉琴砸去。

白衣少年略一皱眉,指尖微微用力,那琴弦上射过一道声波,仿佛利刃一般,一下子洞穿了那壮汉手臂。

壮汉吃疼,捂着手臂满地打起滚来。

众人皆心惊胆寒,已知这白衣少年已经留情,不然那利刃如此犀利,若是划过那人脖子,恐怕他早就已经没命了。

眼下这七国高手全部聚集到了盘龙国,解子寒知道自己遇到了高手,也不敢再过放肆,喝骂了几句没用的奴才,紧跟着灰溜溜地走了。

“好功夫!”九皇子赞道。

世间善琴者多也,但是能以内力灌入到音乐中,再以音律杀人,他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他不禁对这位白净公子越来越好奇了。

谁能想到,这七国之中,竟然还隐藏着如此才俊人物。

看来,自己这二十年算是白活了,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呀。

这白净的身手出神入化,简直已臻仙境,这种随意驾驭器物杀人的功夫,恐怕这世间也只有他的小爱妃柳寒烟才可以做到了。

想起柳寒烟来,九皇子心中又是一阵感伤。

凭借柳寒烟的身手,当日避开那霹雳火本来不在话下,可是柳寒烟当时为了救九皇子,硬是先将九皇子推开,才考虑自己安危,那时那霹雳火已经爆炸。

那种摧天毁地的狂暴力量之前,九皇子不禁也暗暗变色。

任谁都能知道,在那种力量下,是没有人能够躲避开的。

柳寒烟,其实是代自己而死了。

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这里行尸走肉一般等她。

九皇子心中纠结,与白净随便聊了些闲话,在那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

那白净见他如此,也不多问,只是陪着喝酒。

不多时,九皇子便已经醉得像一滩泥,躺在了桌子上。

白净见他如此,也是微微叹息一声,边让那老仆人扶起九皇子回房了。

九皇子醒来时,已是翌日清晨。

他迷迷糊糊坐了起来,感觉头还是晕沉沉的,一个女仆进来服侍了他洗脸更衣,他换了一身新衣,便又重新变成了那个风流倜傥的九皇子。

九皇子略想一想,便掏出随身携带的油泥,在脸上涂了一途,将原本冠玉一般的脸上涂成了黝黑色,又用红黑色的油泥在脸颊处伪造了一道伤疤,这才出去见白净。

白净那他变成了这个样子,一愣,然后又笑起来:“公子这般相貌,便是谁也认不出你来了。”九皇子歉然说道:“这次实在是有要事在身,不得不如此,还望白兄体谅。”白净呵呵笑着,携手说道:“兄台说的哪里话,江湖险恶,正是要如此才对。”九皇子更加不好意思,索性将自己的身份,以及那路上遭遇伏击的事情,一五一十对着白净讲了。

这白净的功夫已经出神入化,若是想对付自己,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还不如坦诚相待,说不定还会交上一个朋友。

白净惊道:“想不到兄台就是那万象国名动天下的九皇子,真是失敬,失敬!”九皇子愧道:“在下并非是有意相瞒,实在是想低调行事,找出那贼子动静再说。”白净点头说道:“对方能找到北霸天那种小人本不足为奇,那种宵小之徒,只要施于重金,必然能找到。只是按慕容兄所说,那匪徒中竟然有震飞将军这种高人,实在是让人不得其解。”九皇子也点头,说道:“震飞老将军本是我万象国首屈一指的大将,对万象国也是忠心耿耿,当日却不知为何原因,突然携全家叛出万象国,之后在其他六国间流浪,一直居无定所。不知道这老将军为什么会受那贼子利用?”白净点点头,他也是想不到那震飞将军为何这样仓皇出逃,仿佛是为了躲避什么人的追杀一样。

可是,以震飞将军在万象****中的地位,又有谁能奈何得了他呢?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通报,说是云海国三王子解子非前来拜会。

九皇子慕容云说道:“这解子非是云海国武艺最高的一个人,也是今日我们在楼外楼教训那人的哥哥。他此时来,莫不是兴师问罪来了?”白净呵呵一笑,“要是这样,那正好打上一架,这几天我的手都痒痒了!”两人哈哈一笑,携手走了出去。

解子非此时已经等在客厅,一见两人忙赔罪道:“小弟解子寒昨日鲁莽冲撞了二位,还望二位多多体谅。”对方如此客气,两人也只好放下姿态,和他一一道歉。

这解子非今日如此客气,一定是听他弟弟说了白净那一招以音律杀人的绝技。

如今七国间纷纷寻访这类英雄人物,这解子非应该也是想邀请他去云海,所以这次才如此礼贤下士前来吧。

慕容云这时也悄悄观察着这个著名的美男子。

慕容云上次见那解子非,还是五年前,当时已经被誉为云海国排名第一的美男子。

此时一看,那解子非身高八尺,身材雄壮,一头长发用金冠束了,金冠下一张仿佛白玉雕刻的脸庞,容光焕发,神采飞扬,果然不愧是云海国第一的美男子。

九皇子也是暗暗自愧不如,转念一想,幸好柳寒烟不在这里,不然要是她多看了两眼,自己一定要吃醋不可。

想起柳寒烟,心中不禁又是一黯。

这时,解子非说道:“今日正好那七国争霸赛没有比赛,我听说那上风山上上的老禅师青衣法师今日会论禅,大家有没有兴趣去听一听?”上风山本是七国中赫赫有名的佛学圣地,今年来出了一个近似神仙一般的青衣法师,这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八卦玄学,无有不通,那名气一时与万象国的老法师齐名。

号称南有青衣,北京有法海,天号鬼泣,不问神仙。

慕容云一想,自己刚好可以去那上风山中,拜问一下老禅师那柳寒烟的下落。

三人便一起去了上风山。

上风山下,已经聚集了数百人,全被拒之门外。

问其原因,原来是上风山中青衣法师诵经完毕,言到今日有贵客登临,要焚香礼佛,才能请客人入内。

小沙漠再问青衣法师,那原来的贵客姓甚名谁,又要怎么分辨?答曰,客人佛心深厚,青衣手出一诗,悬挂在庙门前,能答对者便是那尊贵之人。

这幅诗早上就已经出来了,但是却始终没有人能够对出。

慕容云向前一看,那对联上手书了一行字,字如斗大,字字珠玑。

“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慕容云看了一遍,又吟颂了一遍,不觉叹息道:“好诗,好诗!青衣法师这一首诗,便能看出他已经于佛法相融合,佛就是我,我就是佛,真乃天神下凡,我辈万万不能及也!”解子非也赞叹道,“此诗融禅宗与诗意于一体,已经是绝对,无人能敌。看来,我们几个今天定不是那有缘人了!”说罢一笑,脸色早已有些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