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静和郑吉正聊着,人群中另一边突然出现骚动,她俩循声望去,却是湖水中波涛汹涌,像是水面之下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升起来。
“来了,”郑吉善解人意地为肖文静解惑,“竞技大会的赛场。”
他佩服地道:“据说每次风水师竞技大会的赛场都在不同的地方,委员会选址以后布下风水阵,赛场就会冒出来,等到比赛结束,撤掉风水阵,赛场便自动消失。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原理,我当年问过师傅,我师傅也不知道,恐怕是古早流传下来的风水秘技,现在成了只有委员会掌握的核心机密。”
两人边说边与人群一道走近水边,肖文静留意了一下,刚才聊天的人们都变得安静下来,就算是生在风水界的世家子弟,也为眼前的异象惊喜震动。
风水师竞技大会的赛场就是一座四四方方的高台,东南西北四面都如刀削斧斫般平整,一看就不是自然界的产物,却又不像是水泥浇筑而成,在阳光下甚至闪烁着金属的反光。
完全露出水面的高台极其广阔,湖面无边无际,高台的面积却至少占去了肉眼可见湖面的三分之一!
肖文静惊叹道:“好大,它还要升多高?”
高台升起时排出的湖水向岸边倾泻,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往后退,郑吉拉了肖文静一把,小跑到人群后方,喘息未定地道:“我听我师傅说过……风水界有门失传的绝技叫做‘搬山’,以前是赖布衣的绝活,施展起来能够移山填海。我看委员会这招就挺像的,搞不好它根本没失传!”
赖布衣?肖文静肃然起敬。
这位赖布衣不但在风水界,而且在现实世界里也赫赫有名,他自号布衣子,又号称“先知山人”,相传为江西省定南县凤山冈人,是古代少有的真名实姓记载下来的风水大师,甚至传说他还当过国师,被尊称为赣南四大堪舆祖师之一。
她忽然前所未有地好奇起委员会,如果委员会里竟然包含赖布衣的传人,那它的底蕴恐怕比她想象得更深,难怪能够藏在幕后隐形地操纵风水世界。
赛场足足花了十分钟才完全由湖底升起起来,到最后它已经变成一座数百米的高台,不,山峦,昂然立于湖心,所有人把脑袋仰到底也不能窥其全貌。
“我们要上去吗?怎么上去?”
肖文静和郑吉面面相觑,都对这个问题得不出答案,周围的其他人显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由地相互议论,安静了许久的湖畔又一次充斥嘤嘤嗡嗡的人声。
“轰!”
一声巨响震得所有人同时闭上了嘴,离湖畔最近的几排人被扑面而来的巨浪击中,尖叫声中,他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倒。
肖文静和郑吉慌忙撑住前排的人,而他们前面的人也用尽力气抵住再前方的人倒下来的躯体,这种时候没有人胆敢偷懒,谁都不想看到人群如多米诺骨牌般连锁反应。
好不容易稳住了,前排摔倒的人也湿淋淋地爬了起来,众人这才有余暇定睛望去。
高台中部开了一道门,半透明的彩虹弯曲如桥,由那道门起始,横跨数十米的距离,准确地落在湖畔。
“好赞……”这次轮到郑吉惊叹,肖文静在他旁边频频点头,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现在根本想不起要用科学来解释这是怎么回事,从她踏入风水世界以后,见到的和经历过的一切不断刷新她的下限,事到如今,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活在科学的世界或是另一个与神话接轨的玄幻现实。
不管了,以科学诠释风水是叶子襄的追求,她没有他那么聪明,也没有他的执着,在他回来之前,她能做的就只是感受——然后把她感受到的所有一丝不漏地记录下来,尽最大的努力还原,以待日后转述给他。
领队们还没有回来,湖畔的选手没人管束,又都是年轻气盛的天之骄子,没多久就有人壮起胆子冲向彩虹桥,却在落足之前陡然刹住。
“这里有个告示!”他回过头大声叫嚷,显然为了澄清他并不是胆小才不敢走彩虹桥。
其他人陆陆续续跟过去,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彩虹桥的这端包围住,也就把那小子围困在中央,他倒半点不惊慌,相反,他颇为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摇头晃脑地念起了告示上的字。
肖文静只听了半句便明白,是竞技大会的规则。
“风水师竞技大会十年一期,为的是鼓励年轻人锐意进取,帮助年轻人崭露头角,在这个日新月异的现代世界里推进风水师更新换代的速度。出于以上理由,竞技大会赛程采用淘汰制,通过积极对抗选出下一轮的优胜者,小组赛与个人赛分别进行,未决胜负,赛程不止。
注意,规则有且仅有一条:选手进入赛场,只论输赢,不论生死,无视竞技大会规则者、赛后寻仇报复者,委员会将给予严厉处罚,你灭人满门,委员会也定然灭你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