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累了便歇着,所有的风雨,爷尽数替你挡了!”
耳边突然传来温柔一声低语,文青羽微微一愣,便觉得一股大力扯着她朝着软榻就撞了过去。却并没有传来预期的疼痛,反到跌在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当中。
“你要什么,爷都给。”
她抬起头,洛夜痕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凤眸正眨也不眨注视着她,眼底深处分明是一丝毫不掩饰的坚决。
“你醒了?”
“恩。”洛夜痕轻声说道:“不用羡慕他们,你一定能比他们得到的更多。”
文青羽抿了抿唇,心底里再度涌起一丝温暖。活了两世,天地之间终是有一人对她说,你要什么,爷都给。
有这样子一个人能够依靠,真好。
洛夜痕如玉长指一勾,卷起她散落在软榻上的头发。凤眸中闪过一丝别样的光亮。
“还记得爷离开德溪的时候,你答应过爷什么?”
文青羽的脸瞬间便给烫的通红,她怎么会不记得?
“你说等爷回来,我们就做真正的夫妻。你说……”
他突然支起了身子,将红润的唇瓣贴在她玉白的耳垂边缘,微微一擦:“回来就圆房。”
文青羽身子一颤,连脖子都似乎给烫的红了。她前世不是没有嫁过人,如今不过是一句温柔的低语,竟叫她不敢抬头去看他。
“可惜。”洛夜痕声音却是陡然一冷:“有些人就是不长眼。”
文青羽心中一凛,迷蒙的意识突然就回了笼。
这才听到马车外面似乎有马蹄的声音正在靠近。如今,马车已经进了金衣巷,天色昏黄,又不是上下朝的当口。这些人只能是冲着他们来的。
她清眸眯了一眯:“有人来了?”
“恩。”洛夜痕微微恩了一声:“知道爷回来了,怎么能没有人来看上一看?”
文青羽挑眉,这个意思是说,人是从宫里来的么?
马蹄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快便到了跟前。下一刻便听到一个苍老却中气充沛的声音。
“老奴贺青求见荣王,求见荣王妃。”
文青羽眸光一闪,来的是贺青?
她不由回头看了看洛夜痕:“你的身子……?”
洛夜痕勾唇一笑:“没有大碍,即便此刻青青要跟爷洞房也是没有问题的。”
这人……文青羽面色一红,便朝着他翻了个白眼。
“老奴奉了皇上旨意,请荣王和王妃进宫。”
马车外,贺青的声音依旧洪亮而有礼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凌冽。
文青羽挑开车帘,清眸朝着贺青微微一扫。
“我家王爷刚刚回来,又恰好受了伤。贺公公方才不是瞧见了么?皇上不知道的话,公公怎么也不知提醒一下,就这么不知体恤衷心的臣子么?”
贺青脸上挂着笑,该有的礼节没有半丝破绽。
“皇上正是因为挂念着王爷,才吩咐老奴来接荣王进宫,好请御医给王爷诊治。”
“哦?”文青羽勾唇一笑:“皇上竟是下旨要洛夜痕进宫诊治的么?不知皇上宣了哪位太医留守?”
贺青声音一顿,他素来知道,宣这两个人进宫麻烦的很。不过是顺着文青羽的意思说了一句,希望她快些跟着走就是了。
哪里知道她就这样顺坡下,直接就问起太医的事情来。皇上哪里宣了太医等着他们?
“老奴最近记性不大好,方才是老奴记差了。皇上不过是许久不见王爷想念的紧,是以才急着宣王爷进宫。并不曾宣召太医。”
“是么?”文青羽的笑容温良而无害:“这么说,刚才公公是在擅自揣测皇上的意思?”
贺青狠狠噎了一噎,笑容便有些微的尴尬。
“呵呵,本妃不过是在说笑,公公不要在意。不过么,本妃的记性一向也是不大好的。过一会,刚才发生的事情便也会忘记。不如,我们过一会进宫可好?”
她笑意妍妍,贺青眸色却是微微一闪。
明知文青羽这就是不愿意进宫,在拖延时间。但,她刚才几句话便给自己安了个揣测圣意的罪名。这罪名若是落在了皇上耳朵里,终归是不大好。
如今有自己看着,他们万万是不可能会回到荣王府里去的。不过拖一时半刻,那便等一下也无妨。
“王妃说的是,杂家也觉得方才赶路有些急了,需要稍微歇息一下。”
文青羽清眸中溢出一抹笑,显然对于贺青的配合很是满意。
于是,放下车帘,人便缩回到了车里。一回头却看到洛夜痕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
“你可是想要除掉贺青?”他说。
文青羽神色一怔,心底里便有一些挫败。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脸颊。她有表现的那么明显?
“既然爷没有猜错,那便来帮帮你吧。”
文青羽一愣,刚准备问问怎么帮。天地却骤然颠倒,眼前是洛夜痕放大的俊彦。下一刻,那一张微凉的唇瓣便贴上了她。
“唔……”
文青羽叫突如其来的吻给弄了个搓手不急,鼻端萦绕的似花非花的涩然清香一下子便叫她脑子轰的一声,彻底的迷糊了。
时间似在那一刻停止,天上地下只余下那绵密温柔的吻,雨点一般落在了她的身上。
先是嘴唇,慢慢滑向了脖颈,接下来时锁骨。
洛夜痕似乎在用他的唇,将她周身仔细描画。每一个吻落下,便引起身下女子轻微的战栗,在那玉白剔透的肌肤上,绽开一朵朵粉红妖娆的桃花。
车厢里的空气一瞬间变的干燥,些微的一点火星便能给嘭的一下点燃,然后便是熊熊一把大火。那一把火足以将车厢里的两人焚烧的干净。
“咳咳。”马车外面突然传来一声轻咳,似乎生怕马车里的人听不到,这一道声音极大。
文青羽瞬间便恢复了清明,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尽数解了开来。雪白的肩头上只余水红色一个肚兜斜斜挂着,完美修长的如玉长指好巧不巧正勾在肚兜的肩带上。眼看着便要挑了开来。
“别……”
素手一扬,一把攥住作怪的大掌,口中吐出的字眼明明是拒绝,却软的春水一般,拒绝更似邀请。
洛夜痕手指一顿,凤眸中分明有一丝隐忍的猩红。良久方才压下紊乱的呼吸。
“天再不黑下来,爷迟早是要生出毛病来的。”
男人的身躯近在咫尺,她自然能够感觉到他身体明显的变化。瞧着他隐忍的样子,却不由觉得好笑,噗嗤笑了一声。
“该,叫你不分场合。”
她的脸瞬间便红的能滴出血来,眼下是在什么地方?马车里!马车在什么地方?大街上!大街上都有些什么人?飞影雨荞,还有贺青!
他也真好意思下的去口。
洛夜痕凤眸一深:“青青的意思是,只要场合对了就可以了么?”
文青羽脸色越发的红,煮熟的虾一般:”恩。”
声音很是清浅,洛夜痕脸上却陡然浮起了一丝笑。凤眸深处似有什么在一点点破碎。长身而起,直接自软榻上翻了下去。
“你干什么?”
文青羽吃了一惊,眼看着洛夜痕如玉的长指已经摸到了马车门。
“快些进宫,快些回府。莫要误了爷的洞房。”
文青羽噎了一噎:“你先出去,我随后就到。”
洛夜痕凤眸在她身上一扫,凤眸中现出一抹了然,便也打消了下车与贺青见面的打算,扬声说道:“飞影,去皇宫吧。”
于是,马车终于再度启动。文青羽迅速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衫,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遍布了红痕,几乎开遍了朵朵桃花。
心里不由将洛夜痕给狠狠骂了一遍,眼看着进宫了,这货突然的发情是打算要闹哪样。反观罪魁祸首的某人,身上天青色海水云纹的袍子干净整洁,没有半丝褶皱。似乎连头发丝都没有半点的凌乱。
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她充满怨念的整理着衣衫,洛夜痕已经很自然的到了她身后,将她稍显凌乱的头发给整理好。这时候,马车便也停了下来。
“爷,王妃,到了。”
马车外,传来飞影的声音。
洛夜痕便率先下了马车,这才伸手来接文青羽。文青羽刚一踏出车厢,便看到雨荞一下子地下了头,小丫头的脸顷刻间也红了。
“请王爷王妃随着老奴进宫。”
贺青微微抬头,声音一如既往的谦恭,态度也挑不出半丝的差错,但那一双精明的老眼当中却分明略过了一丝复杂。
文青羽心里多少有些奇怪,雨荞和贺青的反应似乎都有些不大正常。就连外三宫值守的侍卫,一个个见到她,眸子都很是不自然的垂了下来,似乎根本就不敢与她对视。
她回头看去,身边如诗如画的绝美男子,那一张玉颜上挂着淡然的微笑,与平日并没有半丝不同。心底里不由的越发觉得奇怪。
“洛夜痕,我有什么不妥么?”
“没有。”洛夜痕声音清浅,语气却很是坚决。
她颦了颦眉,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雨荞,你说。”
“咳咳。”雨荞一阵低咳,圆溜溜的大眼睛却偷偷瞅着洛夜痕。
“你看他做什么,是我在问你话。”
雨荞小脸一跨,终于低声说道:“小姐不是随身带着铜镜呢么,怎么不自己看看?”
这话一下子提醒了文青羽,立刻便从随身的荷包里将洛夜痕送的那面小小的铜镜取了出来。
铜镜中,立刻便映出了一张明艳的脸庞。
镜中女子整张玉颜之上都透着些微的粉红,一双耀若星辰的清冷眸子,此刻却仿佛揉进了勃勃的春水,一片柔软而明媚。尤其是玉白的脖颈之上,赫然一个桃红色印记,在那一片玉白之中,尤其的醒目。
文青羽的脸一下子便黑了,镜子里那个女子的样子分明就是她。可那个神情哪里是她?任谁都能一眼看的出来,她刚做了某些在白天非常不应该做的事情。
尤其是脖颈之上那个痕迹,更是赤裸裸的证据。
“洛夜痕,都是你做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