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黑子走远了,兄弟们赶紧跑过来把我扶了起来,我把手伸进嘴里摸了摸,这次少了的是一颗大门牙。
尝试着说两句话,嘴巴里呼呼的往外冒风,看来以后是时候去医院里把这两颗牙给补上了。
幸好最后的那一脚没有揣上,我现在的意识还算是清醒。不过另外两个家伙可就没那么好运了,浑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我叫魏四喜带着几个兄弟赶紧送到送到医院去,再晚了别再留下什么毛病。
黑子如此疯狂的扩张势力,这件事我有必要找亮哥去商讨一下了,这时候也下课了,下一节课也就是晚自习了,我吩咐兄弟们待会赶紧回教室就行了,我找来一块布在脸上胡乱擦了擦,找上了亮哥那边。
亮哥正在饶有兴致的跟几个小弟斗地主,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或许是打扰到了他的雅兴了,亮哥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扭头骂了一句:“谁啊?没看到老子在打牌吗?赶快滚!”骂完就把头又扭了回去。
可是过了还没一会,亮哥噌的一下子又站起来了,又回头看了我一眼,差点没跳出去:“卧靠!你怎么?几天不见这是又被谁给打了?啥都别说了,走走走,哥给你去报仇!”
亮哥这次倒是表现的挺仗义,当即就把手里的牌给丢下,拽着我就往外面走。
我面无表情的突出了一句:“是黑子。”
亮哥一下子就停下了,给了我一个大白眼,没好气的说:“哎呦喂,你怎么又去招惹那条疯狗了,你是真的不怕死啊,还是真的相信那个黑子都会每一次饶过你啊。”
这个亮哥,前后之间的表现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打趣:“你不是要找我报仇吗?怎么不去了?”
亮哥的一张脸已经是苦的跟个苦瓜似的,捏着一张嘴,说不出话来,最后嘿嘿笑了两声:“不急,等到决战的那天亮哥就给你报仇。”
我当着亮哥的面,从鼻腔里重重的哼了一声,以表示对亮哥刚刚那副无耻表现的不屑。
亮哥只是挠头,嘿嘿笑着,不说话了。
不过我也没心思跟亮哥继续闹下去了,就赶紧把今晚看到的都说出来了,亮哥浑身一哆嗦,嘴巴里的牙齿应该是在打颤,发出了哒哒哒的声音,两片嘴唇子也在不停的哆嗦。
这一夜之间就多出了近六十多号小弟,虽说其中有不少并非是心甘情愿而忠心的,不过这依然会叫人觉得匪夷所思。要知道,老子玩命拼打了这么长时间,也只不过是才有了这近百号小弟啊,如今看这样子,倒还不如黑子打两次架缴获的多呢,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亮哥一脸愁容,在原地不停的转圈,一边走还一边不停的拍着额头,最后还是看向了我:“那,你说该怎么办啊?”
我两眼一愣,接着又给了亮哥一个大白眼,果然,把这件事情告诉亮哥的唯一用处就是这件事情会多一个人知道而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用处了。
不过这局势正在对我们慢慢变的不妙,必须要采取一点行动了。
我问亮哥距离决战还有几天,亮哥摊开了手掌,露出了四个手指头。
还有四天,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四天的时间,的确是可以转瞬即逝,不过谁也保不准在这四天的时间里黑子又会不知道从哪里搞来多少小弟。
我叫亮哥派人一定派人要密切注意黑子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异样的话一定要及时向我回报。
亮哥估计已经吓呆了,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见机行事了,当下也没什么心思再去安慰亮哥了,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回到了班级,发现教室后面竟然闹哄哄,一帮兄弟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不知道再干些什么,与我此时烦恼苦闷的心境倒是截然不同了,心里难免有点怒气,我推开桌椅就走了过去。
兄弟们见我过来了,嘻嘻哈哈的就让开了一条路,把一个人让了出来,不过那人的头顶上扣着一个纸盒子,看不到他的样子,不过看衣着打扮应该是个男的。
等我靠近了,那盒子里面有声音传了出来:“猜猜我是谁?”
这滑稽的举动,贱贱的声音,迅速就在我的脑海之中勾勒出了一个人的形象,是曾森。
我一步跨过去,一拳头轻砸在了那个纸盒子上,大骂:“竟然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兄弟们,还不帮规伺候,把他给我丢出去喂狗。”
曾森听到吓傻了,赶紧就要把头顶上的纸盒子摘下来,同时嘴里大喊:“哎,住手,我是……”
我一巴掌就拍在了那纸盒子上,把纸盒子紧紧的扣在了曾森的头上,教室里几个玩闹的兄弟已经跑了过来架起曾森的手脚,就高高的举了起来,抬到了外面。
兄弟们嘴里一喊着3,2,1,然后用力一抛,曾森就好像是一只丢出去的皮球,噌的一下子就冲上了天,半空中还响起了曾森那特有的惨叫。
不过我们自然是不会真的把曾森抛出去的,曾森的伤才刚刚好,可经不起我们这么折腾。
曾森的身体飞到最高点,又直直的落了下来,被我们十几双手给接住了,同时我一把就把曾森头顶上的纸盒子给摘下来了。
果然是这小子,虽说几天不见剪了头发,不过却长了头发,看起来也比之前更猥琐了。
曾森颤颤巍巍的站回到了地面上,他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看来还没有好利索。
曾森转过身来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最后二话不说,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有好事的兄弟将曾森不在的这几天我们所发生的事情通通说了出来,不得不说,还真是一波三折。
而曾森则是听得大感惋惜,早知道如此的话,之前死活都不同意去回家养伤了,接着曾森就开始摩拳擦掌起来,说等到决战的那一天一定好好好的大展拳脚一番,养病的这几天可把他给憋坏了。
不过看着现在走路都一瘸一拐的曾森,正在向兄弟们吹嘘等到了那天以后要怎么收拾黑子时,我只能是苦笑了两声。
回想起上次跟卜杰的那次混架是,他跟强子两个人一人拄着一根拐杖就来的情景,我还是汗毛直立,对方打架的时候可是不会特意的对伤残人士手下留情的,所以即便是曾森来了,我也不想让他参战,而且我预感这次的混架应该是这所学校有史以来最大,最混乱的一场了,人数众多,我们一方多一个曾森,或者少一个曾森也并不会起到太大的作用。
当然,我这并不是说曾森不重要,只是不想看到曾森这前脚刚好,后脚就又被打进了医院。
不过曾森这小子我还不了解?那时肯定会耐不住性子的要来的,到时也只能派几个身手好的兄弟守着他了。
玩闹了一会,我们才又回到了教室。等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我的视线几乎是习惯性的就看向了牟甜那里。
只是我的心脏却突然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连呼吸都忘记了。
其实我现在很担心牟甜接下来的举动,害怕她会突然离开我,再也不会在我的视线里出现。我希望她能相信我,能继续再给我一点时间。
可是牟甜并没有在教室里,她的座位竟然是空的!
我不知道当时的感觉到底该怎么形容,昏天黑地,整个人旋转着坠入了黑暗的漩涡。
好像最宝贝的东西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把我身体里的脊梁骨都抽走了,甚至连要站起来的动力都没有了。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站起来的,环顾着四周,嘶吼着大喊:“牟甜呢?你们谁见到她了?她在哪?”
我看着教室里的所有人,祈求其中一个能站出来给我答复。
所有人都被我这突然的举动给吓呆住了,一个个的都看着我,没有说话。
绝望的感觉像是大海一样简直要把我淹没,我挣扎着要逃到岸上,渴望会有人帮我。我求救着,再一次发出了呐喊:“说话啊,牟甜到哪里去了?”
这一次终于有人肯回应我了,是一个怯生生的小女生,我知道她经常跟牟甜玩在一起,可以说算是闺蜜了,她的目光躲躲闪闪,不敢直视我,嘴巴里小声的发出了声音:“她,她发烧请假回家了,就在昨天。”
我送了一口气,这个答案就好像是起搏器,重新让我的心脏跳动了起来。
还好,牟甜没有离我而去。
看着那个小女生已经吓的惨白了的一张脸,我说了声抱歉,接着又对全班的同学说了声抱歉,这次如释重负的坐下了。
对着全班的同学发火,这是以前我想都不敢想,做都不敢做的。可是如今充斥我的心情并不是自得,而是伤感,只不过这伤感中却又夹杂着一丝轻松。
牟甜生病请假回家的,这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码能让牟甜冷静下来,或许就会理解我了呢。
而且还能给我留出时间来处理这些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