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让人打扫战场,昊天一边迎上了刚刚从战舰上走下来的张月婉,哈哈大笑着说道:“我就说司徒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厉害了,原来是月婉你在战舰上亲自指挥啊。你这是什么时候来到河套的,怎么也不给我说一声,那样我也好前来迎接你啊。”虽然两人已经有了婚约,但是由于这些日子来事务繁多,因此张月婉和昊天之间的见面并不是很多。最近的一次见面,也是当日天意生产的时候张月婉亲自押送着一批粮食前来道贺。细细算来,也已经有好几个月的光景了。
“夫君夸奖了,妾身只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就算没有妾身,相信司徒将军也一样能够出色的发挥。”张月婉轻笑着说道:“至于月婉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夫君想来比月婉更加清楚吧?”
昊天又是哈哈一笑,他自然明白张月婉的意思。如今东南狼烟不断,而淮水张家又是战争的最前线。他怎么说也是淮水张家的女婿,可是在行将出兵的时候大军却被宋正雨堵在了剑门关外。张苍雄忧心战局,让自己的女儿前来探望一下也是正常的。想到这里,昊天很坦白的说道:“不瞒月婉,如今东南剧变,我虽然有心南下,但是河套现在的形势也不容乐观。况且东南战事并非是三五个月能够解决,所以必须先安定了后方,河套大军才能够无后顾之忧的南下。至于屯兵剑门关外,只不过是为了迷惑西北三族的眼线。我这绝对不是为了保存实力,等到西北二路安定下来,河套大军保证立刻南下。”
张月婉点了点头,她和昊天接触的虽然不多,但是也明白自己的这个夫婿并非是奸险狡诈之人。况且她前天押解着粮食一到达河套,天意就给她说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她本来就是一个刚毅果决的女子,自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不过昊天能够这样坦诚的给自己解释,倒是让她微微感动了一下。想到这里,张月婉不禁微微一笑:“大姐已经给妾身讲解了夫君的用意,妾身也并没有丝毫的怪罪。所以这才特意赶到石州,和司徒将军一起前来参战。”
昊天也是一笑:“我倒是忘记了,月婉可是巾帼不让须眉啊。要是早知道月婉会来,恐怕横石哈桑他们休想这样轻易的逃脱。”
张月婉莞尔一笑:“夫君这不是存心笑话妾身吗?夫君手下强将如云,妾身不过是弱质女流,能够陪伴夫君征战沙场便已经是天大的幸事,夫君又何必拿妾身逗乐?”
昊天连忙摇头说道:“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再说,你要是弱质女流的话,那辛皎她们就是三岁孩童了。”
张月婉闻言,不仅朝着后阵一看,这才发现了和玄机骆详等人一起跨在马上的仙恋尘和辛皎秋沐三女,顿时扁了扁小嘴说道:“夫君倒是风流成性啊,连带出门打仗都不忘记带着自己的后宫。哼,也就是欺负大姐现在身子还没有康复。”
昊天大窘,连忙解释道:“月婉你误会了,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她们三个可是各司其职的。恋尘专门负责我的护卫事项,辛皎是天意让她前来负责我的起居的,至于秋沐,她是奉师命前来写什么传记,我也撇不下她。”本来天意打算的是上傅若水和雪倾城一起跟着昊天的,不过昊天担心她的身子,因此特意把若水留在了河套专门照料她。而雪倾城则是自称自己是双方合作的人质,不便擅自离开河套,所以干脆也就留下来陪着天意。昊天在这些事情上本来就很随性,因此也就没有反对。
张月婉知道昊天在这些方面并不擅长,可是偏偏喜欢看他这样着急的模样,于是继续说道:“哼,你的场面现在倒是越来越大了,既有人专门负责安全又有人专职伺候,这样吧,不知道靖北侯是否还缺少一个扫地做饭的丫头,不知道妾身合不合适?”
昊天只觉得双眼有些迷离,眼前的这个女子真的是那个生平最恨自己不是男儿的嫡清公主张月婉吗?怎么感觉和仙恋尘傅若水她们没有区别?晃了晃脑袋,这才说道:“月婉,在这上面我可说不过你,你要是给我扫地做饭,先不说岳父能不能饶我,就是天意那一关,我恐怕也过不了。”
张月婉强忍着心中的笑意,继续板着脸说道:“那你怕的究竟是我父王了还是大姐?”
“这个,”昊天瞅了瞅天空,这才说道:“这好像最怕的是你吧。”
听到这里,张月婉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昊天这才明白她刚才实在戏弄自己,不过他在这方面的脸皮倒是很厚,当下也不计较,而是牵着张月婉的手说道:“月婉,恋尘她们都在那边,你们都是姐妹,还是先过去打一个招呼吧。”
“都是姐妹?但不知夫君说的是恋尘姐姐还是辛皎妹子或是秋沐姑娘?”张月婉继续调笑着说道。
“你怎么也和恋尘一样,变的这么口无遮拦?”昊天有些头痛的说道:“我说的姐妹是恋尘。至于辛皎她们,那是另算。”
张月婉也不以为意,接触了这么长的时间,她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未来丈夫是怎样的一个人,于是也就笑着说道:“难道夫君就真的没有想法?其实辛皎妹子和秋沐姑娘对夫君你都是特别的关心,要是我们能够真的做姐妹,那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
张月婉毕竟是出身于王侯世家,对于纳妾这些的事情并不是很在意。昊天现在贵为靖北侯,按照律例,可以有平妻二人,妾室多名。而昊天现在身份明了的就只有天意、恋尘和她三人。对于这样的事情,张月婉看的是很开的,至少她父王就有妻妾二十多人。
出身于威远王府的张月婉是一个真正的聪明人。虽然对于自己的昊天的婚事有些不满意,不过张月婉并没有想过要抗争。王侯世家的女子,常常是政治联姻的工具,张月婉虽然受到张苍雄的宠爱,但依然逃不开这个宿命。按照清风律例,女子十六岁就能够婚娶,但是张月婉现在已经二十多岁。她以前一来是没有真正喜欢的对象,二来就是一直没有出现值得淮水张家联姻的人才。而嫁给昊天为妾,张月婉从内心里也不反感,因为昊天无论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一个年少俊杰,并且现在拥兵三十余万。在经过了壶口之战之后,风头之盛,完全掩过了三大世家。尤其是在与血色高原结盟之后,河套的势力更是隐隐凌驾于李家之上,即使是清风皇室对他也有些担心。
而借口运送粮食,每次张月婉都是亲自押解着船队北上河套。一来二往,对于河套高层包括靖北侯府中的几个女子她都异常的熟悉。而昊天对她也是如天意恋尘一般的溺爱,只要不违反自己的原则,昊天对张月婉等人都是极尽所有。而张月婉对昊天的态度也是甘之如饴,至少和昊天在一起的时候,她的高兴是发自内心的。两人变的熟悉之后,张月婉也开始像仙恋尘傅若水等人一样精灵古怪起来,而对于靖北侯府中的这个家,张月婉也是越来越喜欢。天意的温婉大度,辛皎的细腻聪慧,仙恋尘的单纯娇憨,傅若水的精灵古怪,秋沐的秀外慧中,以及雪倾城的英气勃勃,都给张月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许多时候,她在到达河套之后,甚至都不愿意离开。
轻轻牵过张月婉的玉手,昊天一边走着一边说道:“运送粮食其实也是很辛苦的事情,你到了之后怎么不休息一下?你底子再好,可是这样不注意休息,也不是一个事儿啊。”
“好了。”张月婉故作不耐烦的说道,不过心中却是暗自高兴:“妾身以后知道注意了,行了吧?真不知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爱唠叨。”
“夫君那可不是爱唠叨,而是关心月婉你哩。”仙恋尘笑着走过来说道,也不顾昊天就站在身边,直接从昊天的手中抢过张月婉的玉手,笑着拉着说道:“月婉你是从延州那边过来的吗?你看过晋儿和安儿没有?好几天没有看见那两个小宝贝了,还真想念他们啊。”
张月婉也是笑着说道:“看了。两个小宝贝的精神可好了,那哭声惊天动地的,让整个靖北侯府中都不得安宁。我押着粮食前去交接的时候,在前厅就听见了晋儿的叫声。不过楚大人就是喜欢这声音,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会吵着他办公。”
“才不会哩。”辛皎也走上来笑着说道:“楚大人和骆大人对这两个孩子可是宝贝的要命。那天楚大人和骆大人正在一起看地图,结果晋儿在桌子上爬来爬去,不小心把油灯给弄倒了,当时就把两位大人的胡须给烧了一大半。大姐的脸当时就气黑了,正准备执行家法,可是两位大人抱着晋儿就是死都不放。最后大姐也没有办法,只好不了了之。”
秋沐也接过了话头:“可不是嘛。这还算好的了,要是跟着血帅或是边帅他们在一起,那还要厉害的多了。那天血帅和边帅到府中汇报事项,恰好若水和辛皎妹子正抱着两个孩子逗乐。他们两人一看见两个孩子,登时就不由分说的抱了过去,结果两个孩子正准备尿尿,当时就在两位大帅身上尿开了。嘻嘻,你们没看见大姐的脸色有多难看,差点就一人一个巴掌打了过去。结果血帅见状,连忙让后面的奉帅和独帅先抱着两个孩子离开,自己和边帅信帅一起拦住了大姐。后来大姐生气了好久,一个劲儿地说,要真这样下去,两个孩子非成败家子不可。”
张月婉笑着说道:“这其实也怪不得血帅他们,要怪就只能怪夫君。谁让他就只有这么两个孩子?要是再多几个,那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所以小妹我看啊,要不秋沐你也一起嫁给我们侯爷吧,那样一起教育这两个孩子多好。”
“就是。”仙恋尘连忙点了点头说道,而秋沐的脸当时就是一红,看着身边窃笑的张月婉和辛皎等人,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咦,夫君去哪里了?”一番调笑之后,仙恋尘这才发现昊天已经不知去向,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辛皎没好气的说道:“那还用说,肯定是躲到一边去了。他那个人啊,每次我们几个碰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喜欢躲在一边。我们又不是老虎,有这么可怕吗?”
张月婉嘻嘻一笑:“我们不是老虎,但是有人就难说了。嘻嘻,不但是老虎,还是母老虎哩。”
“你!”辛皎登时语塞,看着张月婉和仙恋尘一脸的捉狭,最终低下了脑袋,红着脸说道:“哼,就只知道欺负小妹,小心我回了河套就向大姐告状。”
“谁怕谁啊!看大姐到时候帮着谁。不过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天才能够回去。”张月婉歪了歪脖子说道。
仙恋尘右手食指点了点下额,思索了一下说道:“估计怎么也要半个月吧。血帅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达了嘉峪关,然后我们两面夹击,等到将西北二路的大股敌军肃清,就可以回去了。月婉,你这次还这么急着回去吗?”
张月婉摇了摇头:“东南的局势虽然不妙,不过在开春之前,恐怕不会有大的变化。大河河套段也快要结冻了,这是我今年最后一次通过水路运粮食过来,夫君明年必定会出兵南下,有些事情还需要妥善商讨,所以应该要呆挺长一段时间吧。”
“那就好。这样我们几个也能够多交流一下,你以前每次来的时候都是急匆匆的,一点趣味都没有。”仙恋尘点了点头说道:“要不你和我们一起西进吧,坦白说,长这么大,人家还真没有这样近距离的亲历战争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