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套三路倒是没什么反应,首先是他们对于河套大军从昊天倒普通士兵的坚定信任,他们相信,河套的将士都是有良心有血性的,他们绝对不会滥杀无辜。其次就是河套的宣传,将昊天等人的意思明白无误的告诉了三路百姓。从618年开始,河套三路的百姓便已经饱受战火侵扰,但是他们从来没有低下过自己高昂的头颅,即便是全家战死也毫不犹豫。壶口一战,六十万父老乡亲更是为了掩护河套士兵的撤退而跳河殉国。因此,他们也更明白昊天和河套将士的心中所想,也更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不少的三路百姓更是高喊出了“将极乐联盟斩尽杀绝”的口号。当然,河套军方自然是毫无意见,而天意也适当的表示了沉默。
极乐圣教自然是对河套恨得咬牙切齿。在朝廷和三大世家的封锁宣传之下,极乐圣教本来便已经不被世人所接受,好容易软硬兼施在汝州南部和淮水的饶州地区取得了一点点的进步,但是河套大军大屠杀的消息传来,这些人马上就消失了。便是极乐圣教的老巢扬州路也是人心惶惶。
东北三国和东倭王朝则是沉默了。他们知道河套将士嗜杀成性冷血无情,但是完全没想到河套居然能够冷血决断到这种程度。对于自己同宗同族乃是相同国家的子民,他们都能够杀的这样毫不留情。遥今夕等人并不敢奢望,但河套在面对着他们的时候,会不会和他们讲仁义道德。恐怕,这的要像河套吼的口号那样,斩尽杀绝吧。
三大世家对这件事情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用李铁鸣私下里的话来说就是,昊天是一个疯子,一个有着严重偏执狂但偏偏手握重兵的疯子。对于这样的疯子,三大世家自然不愿意去招惹。
“主公,天下人对独帅和血帅等人的事情都是议论纷纷。”玄机说道。
昊天依旧是懒洋洋的坐在阳光之下,任由着辛皎给自己捏着肩膀,秋沐正在旁边的桌子上奋笔疾书,他闭着眼睛平淡的说道:“他们意见如何?”
“褒贬不一,毁多誉少。不过河套三路却是全力支持。”
昊天点了点头:“看来还是有人理会本王的良苦用心。只要河套三路的百姓能够理解我们就行了。毕竟,那里才是我们的家,我们终究也是要回去的。”
玄机继续说道:“属下和先生商量过来,这件事情虽然有伤天命,不过为了万代子孙,我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不过我们也做出了一定的限定,便是将范围限定在极乐圣教的老窝和许汝二州以及将来的江南路。”
昊天赞同的说道:“不错,你代本王告诉血帅他们,就算是天塌下来,还有本王顶着,让他们放手去做。”
玄机会意,连忙匆匆离去。
昊天依旧是闭着眼睛,不过却是轻声对着辛皎说道:“皎,秋沐,你们说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辛皎犹豫了一下说道:“妾身不知道,不过只要是夫君你决定的,妾身都绝无意见。”
秋沐却是将笔一放,轻声说道:“夫君,里面有许多人罪不至死啊。”
昊天苦笑着说道:“我何尝不知道,但是快刀斩乱麻,乱世用重典。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我不用这样的手段,那么根本无法震慑其他的蠢蠢欲动的人。在说,我们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分辨哪些才是极乐联盟的走狗哪些是被逼无奈者?如果慢慢的清查,那么他那些真正十恶不赦的人往往能够轻松逃脱,最后让一些倒霉的苦主顶缸。既然无法分别,那么就让他们一起上路吧。反正对那些被逼无奈者来说,他们死了也许是一种最好的解脱。而且,我不是将他们的仇人送去和他们一起了吗?”
“我宁愿我神州子民有骨气的殉国,也不愿意看到天下全是卑躬屈膝的没有骨气的奴隶。”昊天冷冷的说道,语气之中的杀气,甚至连辛皎秋沐都是一颤。
虽然中兴帝有心看着河套和东北联军拼一个两败俱伤,但是自身的备战还是没有停歇。当家才知柴米油盐贵,中兴帝现在便是这个感觉。青龙军团和禁卫军团那是必须补充完整,不然没有足够的兵力在手中,中兴帝便是睡觉也睡不踏实。然而帝国现在剩下的地盘就只有天都圣京和豫州路丘州地区以及大湖路,大湖路的人口是动不得的。
大湖路虽然总人口高达一千五百万,但是大湖路和江南路乃是清风最大的粮食产地。如果大湖路在出了问题,那么清风的粮食价格至少要上涨一倍。秦川李家和淮水张家之所以这么积极的协助朝廷并肩作战,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但是大湖路的粮食生产主要是水稻,这里由于充足的光热条件,因此水稻一般是一年三熟或者两年五熟。但是水稻种植业也是一个最耗劳动力的行业,靖南公的南方军区总兵力接近二十万,加上十万在编的预备役士兵,已经是在不影响大湖路水稻生产的情况下的极限,因此,这新扩充的士兵只能在天都圣京和丘州地区挑选后备人员。
天都圣京城内总人口高达四百万,乃是东大陆当之无愧的第一大都市,加上城区附近的百姓,人口六百万有多,而丘州地区的人口在经过逃荒之后,已经不足百万。只是,丘州乃是豫州军团最后的兵员来源地,因此,这扩军的任务还是落在了天都圣京。只是,中兴帝没想到原本一个普通的扩军居然也有这么多麻烦。
当兵是一件苦差事。虽然士兵的待遇不低,但是当兵确实太苦了。就像是河套士兵,一年只有一个月的休假,这还是在河套三路留守的士兵才能够享受的休假。跟着昊天和血杀等人南下的士兵,这一年来他们全是在军营之中度过。而天都圣京向来富庶,就像是江南路一样,随便找份活计都能比当兵活得滋润,而且还不像当兵那样一不小心就有掉脑袋的危险。因此,参军成了一个冷话题。这一点,天都圣京比起河套三路来说差的太远了。河套百姓经受过战乱之苦,因此明白要想保卫自己的家人财产的安全,必须要有强大的武力,所以在河套,参军是很荣耀的事情。
然而天都圣京的百姓大多都觉得自己是皇城脚下的人,自己的身份也是水涨船高,自降身份去当什么大头兵,那不是自讨苦吃吗?因此中兴帝的征兵令出来好些天之后,参军的人也是寥寥无几。最终中兴帝大怒,下令兵部尚书刘难求强行处决,这才将士兵满编。
士兵的征召,兵器盔甲的筹备,战略物资的有无,战马数量的多寡,新兵的训练,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面,中兴帝是忙的焦头烂额。本来帝国国库中的残留便已经不多,扩军花了一半,加上杂七杂八的支出,中兴帝突然发现,自己登基才刚刚一月,国库居然就见底了。这个时候,中兴帝才发觉,原来皇帝并不是这么好当的。
“皇上,东倭水师最近调动频繁,他们水师兵力已经恢复到了十万左右,我们不可不防。”采风系统大统领刘难术躬身说道。旁边站立的却是兵部尚书刘难求、朱雀军团军团长刘难尚和东方军团军团长向行。
东倭王朝本来就是岛国,由于地域狭小环境恶劣,因此出海变成了他们最大的生计,也正因为如此,东倭水师的底子特别厚。虽然洛水一战贺怀仁以三万水师加上自己的代价全歼了加藤鹰的十万水师,但是在东倭王朝的努力之下,仅剩的五万水师已经扩张到了十万。加上正在大江江南河段的近五万收编的倭寇大龟三郎,东倭水师的力量在膨胀到了十五万。
从这么多次的战斗来看,东倭虽然力量并不算很强大,但是他们凭借着强大的水师,却给清风帝国带了来巨大的困扰。尤其是他们强大的投放能力,即便是当年的三大柱石也是特别头疼。现在听到东倭水师卷土重来,刘难术自然是不敢怠慢。
中兴帝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东倭重组水师乃是必然,毕竟贺帅的玉石俱焚给东倭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水师乃是东倭的立足根本,嗯,你认为他们将会将水师用在什么地方?”
刘难术摇了摇头:“东倭水师的轨迹很难确定,我们根本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不过,臣总觉得有人在帮他们存心掩饰。”
中兴帝的眼睛一眯,阴森森的看着自己的皇叔,冷冷说道:“皇叔,你们还是怀疑安永昌?”
刘难术坚定的点了点头,而向行三人也是毫不退缩的迎上了中兴帝那冰冷的目光,很显然是坚决的站在了刘难术的那边。
向行上前一步,沉声说道:“陛下,我们内部有内奸的事情,早在先帝在位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不过那时候这个内奸隐藏的相当隐秘,因此我们也无从下手。但是许州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加上北方军团朱兵扬的意外降敌,这已经说明了安永昌很有问题。况且,靖北王昊天对帝国向来忠心耿耿,他就在豫州前线,那里发生的事情他在清楚不过。他既然能够断定安永昌是奸细,必然是有了十成的把握。”
“证据,朕要的是证据!”中兴帝阴沉着脸说道:“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凭什么诬陷一个朝廷重臣?你们也是参与了对安永昌的搜查的人,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可以的东西。靖北王那只不过一厢情愿的猜测,即便是他,也拿不出证据来吧。”
刘难求出列说道:“陛下,臣也觉得安永昌特别可疑。现在乃是非常时期,就算不将他拿下,也必须软禁起来隔离调查。”
中兴帝大手一挥:“你们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安永昌此人有大才,如果没有他执掌户部,那帝国的财政恐怕早已经崩溃。这件事情你们不用多说,朕自会慢慢调查。你们今天一起前来有什么事情?”
刘难求等人对望了一眼,知道中兴帝已经是决定全力袒护安永昌,自己等人在怎么说也是无用。想到这里,刘难求不禁叹了口气说道:“陛下,我们原本和靖北王约定,九月底的时候便联合秦川李家和淮水张家反攻极乐联盟。靖北王已经催促了好几次,可是我们这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如果不作出一定的回应,恐怕会让靖北王寒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