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逆命之蝶变
27202300000056

第56章 往事(3)

“这是你弄来的?”钟大夫不可置信。

蝶依点点头:“是我弄来的!”

“从皇宫里?”

“从皇宫里!”

“这可是要杀头的死罪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钟大夫着急了,在皇宫里盗东西多危险,一旦留下蛛丝马迹都逃不掉。且盗出来的东西又不能明目张胆的用。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蝶依安慰道,“您以前帮了我和我娘那么多,我无以为报,这点小事还是能做到的。”

“这点小事?”钟大夫显然被蝶依轻描淡写的语气惊住了:“这抓住可是要杀头的啊!”

“我若会被抓到,就不会去盗了。钟大夫,您应该想想怎么用它才不会被发觉。”

钟大夫叹了口气:“这个容易,我把它制成药丸再骗他们说找到了别的神药就可以了。赤焰雪莲药性极大,只要一点就可以了。”

咚咚咚······传来敲门之声,钟大夫心里一紧,生怕是皇宫里的人。“谁啊?”他装作极不耐烦的吼道。

“爹爹,是我。”门外传来他儿子的声音,钟大夫开了门。

他显然没料到屋里还有一人,冒冒失失的出现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什么事这么急?”钟大夫问。

“爹爹,丞相府被烧了,火光冲天,想就都救不了。现在烧伤了好些人,他们让你去看一下。”

钟大夫把头转向了蝶依,声音微带颤抖:“是你?”

“是我!”蝶依对上他的目光,神色平静。

“是什么?”钟大夫儿子被他们的对话搞得一头雾水。

“唉······以前的事······算了!走,我们去救人。”钟大夫一声叹息,后半句对他儿子说道。

蝶依看着他们走了出去,也慢慢起身走了出去。赤焰雪莲已送到,火也放了。现在他们要做什么,不干她的事。

出了钟世医馆,蝶依背起墓碑往晚夕山走去。十年没见到娘了,她该去为她的坟头添把新土了。

晚夕山距余城一个时辰多的路程,处于余城到周城的中心地带。蝶依花了一个半时辰才到达。她爬上山顶时,东边的层云已开始吐红,四周仍是夜色笼罩。一切都和十年前下山时一模一样。只是当年的新冢,如今已长满杂草。

蝶依将已经快烂掉的木碑拔出,在原来的地方挖了更深的一个坑,把石碑放了进去。

“出来吧!没想到你还有跟踪别人的习惯。”蝶依填着土,头也不抬的说道。她从钟世医馆出来时就感觉到有人跟踪她。

背后闪出一位年约十八九岁的少年,一脸痞气。“你怎么知道我在跟踪你?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九方炎对自己的追踪术和匿藏术还是有一定的自信。

“你这点技术太嫩了。”蝶依说的轻描淡写,又成功的激起了九方炎的怒气。九方炎瞬间觉得自己很傻,他看她失魂落魄的从丞相府走出,怕她出什么意外才跟着她。没想到这家伙的精力这么好,还有闲心跟他拌嘴。

九方炎走了过去,借着微弱的晨光看清了墓碑上的字。“楚氏羽思之墓,不孝女蝶依立······”

“你叫蝶依?”九方炎转过头问。

蝶依扯着坟堆上的杂草,回答道:“是!”

九方炎耸了耸肩:“我叫九方炎。”这是他第一次在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名。他认为蝶依听到他名字后再怎么都会有点反应,可惜他又错了。

“哦······”蝶依淡淡的答道,继续拔着自己的草,头也没抬。原谅蝶依吧,这家伙一直生活在深山老林,外面再怎么风云变幻她都事不关己,从来没去了解过。所以九方炎再怎么有名,她都不知道。

蝶依的反应令他大失所望,九方炎的名号她都不怕,这家伙怎么这么淡定?

蝶依突然抬起了头,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啊?”九方炎有点不知所云。蝶依抬起下巴示意他肩上的伤,他才反应过来。“哦,无大碍,没事的。”

听到答案后,蝶依低头继续拔草,没再说什么。她似乎有什么故事,有什么责任,九方炎在心里思索着蝶依和张逸尘的关系。她为什么要火烧丞相府?张逸尘没与什么人交恶,又怎么会引起火烧宅院呢?

九方炎看着她额头上细细的汗珠,突然有点心疼这个小姑娘。“我来帮你!”

蝶依没说什么,专心致志的拔草,九方炎也加入了拔草的行列。

将草除尽后,蝶依靠在坟堆上休息,九方炎也学着她的样子靠坐在坟堆边。东边的云层通红通红,像是万千人的鲜血泼了上去,层层晕染。血腥却带着瑰丽无比的美。

蝶依凝视着东边,好久才开口:“十年前也是这样的朝阳,我把娘埋在这儿。再来,恍如十年前一样。”

九方炎没说什么,他难得静静的听着,他知道蝶依需要倾诉。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火烧丞相府。因为丞相府太冷了,虽然离开了它十年我还觉得冷。”蝶依说着,眼里亮晶晶的,被霞光一照,分外好看。九方炎以为她流泪了,仔细一看,却什么都没有。

“娘死得那么冷,我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

又长久的不说话了,蝶依和九方炎都望着东边的火烧云。那翻腾反复的云,就像世人的心,总在生活中的各种烦闷苦痛中煎熬,却不得解脱。

“张逸尘和你是什么关系?”九方炎打破沉静。

“他是我······”蝶依顿了顿,才发觉那两个字,她都忘了怎么发音。

“父亲!”良久,蝶依才想到替代的词。“我娘是他的第四房小妾,也就是他的五夫人。我是他最小的女儿。我从一出生就不被待见,那个父亲从来没正眼看过我一眼。我和娘住最破落的房子,吃剩饭剩菜,一直是府中仆人的欺辱嘲笑的对象。可我一直没要求什么,娘身体一直不好,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娘的平安健康。可总是事与愿违。”

她陷在回忆中,将这十年的心头刺慢慢剥开。蝶依的声音淡淡的,被清晨的风一吹,就消逝在清晨的薄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