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前当着我的面杀掉我的手下在从我手中逃脱，就很给我面子吗？”羽岳的声音依旧慈祥，蝶依却听出森然的杀气。
“那是您老人家给我面子，不然以我这不入流的本事，怎么能在您老人家手里逃掉！”蝶依学着九方炎保持贱贱的笑容。
羽岳冷哼了一声：“不过一日不见，竟会拍马屁了，你倒是会变通。”
“人总是要前进的，既然不想这么快就死掉，就得想办法说动你让我多活一点时间。”蝶依的神情很是悠闲。
“你是想再拖延时间冲破穴道吗？小丫头，用过一次的招数就不要用第二次，否则，你会吃大亏的。再说，我已经给你这么长的时间冲破穴道，你有进展吗？”
蝶依这才明白他之所以拖延时间不过是为了让她死心而已。她心里失望，面上却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我就说嘛，我怎么完全使不上内力，原来是您老人家动的手脚。害得我之前还担心是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导致功力尽失，那我就亏大了。”
羽岳呵呵地笑了两声，道：“没想到你还挺乐观的。现在知道没办法冲开穴道，你是不是还要拖延时间？”
“当然！”蝶依急忙道：“我早就说过我不想死得这么早。”
“那你是在等你的同伴上来救你咯？”羽岳笑得慈祥，“那小伙子对你还是挺用心的，你若真的喜欢他，何必要拖着他一同送死。我们虽不想惹太多纷争，但如果有人强行阻止我们，我们可不会再心慈手软。”
蝶依笑着垂下眉眼，暗暗为九方炎担心了一把。若这些家伙真的无所顾忌，九方炎还是回去的好。
“不用再费心找理由了，你改变不了什么，还是安心上路吧！”羽岳笑吟吟地摸着胡须，看蝶依的目光像是看孙女般宠溺。
一直静默的天罚转过身来。风卷起他的衣袂长发，他冷淡的眉眼里，略含着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蝶依抬眼望着这位琉璃般的美人，夜色中他的孤冷看上去格外悲伤。蝶依不知道他的过往，却能从他偶尔瞥过的眼光里，看到铺天漫地的苍凉。
什么样的往事，能让他的心境如此憔悴？若是在平时，无事里她可能还有兴趣研究一番，但现在，她只淡笑着说道：“是你送我上路吗？”
“应该不会埋没你吧！”天罚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惆怅。
蝶依一转眸，笑道：“荣幸至极！”
天罚一步一步走近那张同羽思一模一样的脸，恍惚间又回到了好多年前。若是当时他多留一段时间，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可惜岁月，从没有倒流的一刻。
这样一张让他魂牵梦绕了多年的脸，以前他无法得到，现在他要亲手毁灭。什么才是真理？什么才是罪恶？他寻了这么多年，终究要遵循世间礼法了吗？
蝶依慢慢闭上眼。她知道在天罚面前，即便她挣脱了束缚也无法逃脱。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划过，再多不舍，再多牵挂，在此刻，都得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