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逆命之蝶变
27202300000663

第663章 晨间埋尸(2)

问得姓氏后,蝶依在木板上端端正正地刻字。她在心里嘲讽,她是天生就会干这个的。埋娘亲时是这样,埋干爹干娘时是这样,现在埋这个帮助过自己的老人小孩,也是这样。

蝶依将墓碑拍进土里,转过身对村民说道:“有吃的吗?拿点儿来,最好还要些酒。如果有香和纸钱的话,一并拿来。”

村民们这才想起女孩忙碌了半天,也该饿了,遂急忙回家生火做饭。

不一会儿蝶依所需要的东西都来了。她将食物摆在坟前,又点燃香和纸钱,在坟头敬过酒后,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对不起,是我们连累了你们。对不起,是我们害得你们家破人亡。对不起,是我们毁了你们的一切。对不起,你们为我们而死我都不能让你风光下葬。对不起!

随后,蝶依丢下一锭银钱,在村民们或不解或迷茫的眼神中消失在山峦之中,和来时一样迅速。

村民们呆愣了半晌,谁也没前去拿那锭足够他们好吃好喝好几年的,白花花的大银子。“你们说,她是人是鬼?”呆愣半晌后,一个声音弱弱地问道。

“应该不是鬼吧!鬼不是怕太阳光吗?”其中一个年轻人想起蝶依的容貌,又看看朝升的太阳,轻声说道。

“也不一定!有些修行高的艳鬼,白天也敢出来游荡。我看他们祖孙俩,说不定就是被鬼吸了魂魄,看那惨样儿,普通的人能够弄出来吗?”一个老者接口道。

“那这银子我们还要不好?”一个中年人嚷嚷道。

“埋了埋了埋了,万一收了晚上厉鬼找你怎么办?”一个大妈说道。

~~~~~~

蝶依跟着白衣杀手们已经很久了。她看着他们埋掉死去的同伴,又用尽各种方法救治中毒将死的同伴。但没有丝毫作用。

他们不敢去碰自己的同伴,因为之前有一个不慎碰到中毒的人发紫的皮肤,也立刻中毒了。蝶依感叹这毒药的厉害性,能瞬间毙掉好几位高手,并且能让侥幸活着的人生不如死,果然有蓝祁的风格。

同时她也庆幸自己有百毒不侵的体质,不然以她根本没机会吃解药就打开香囊的作死行为,她会是最早死的。

即便同伴受了重伤,他们对九方炎他们的监视依旧密不透风。蝶依试过几种把他们引开的法子,却发现无论如何羽岳和天罚都死守九方炎他们,寸步不离。

眼看着夕阳渐渐被黛青色的山峦吞噬,蝶依和羽岳同样焦急。

明亮的星子在天幕上闪闪发光,下界一堆柴火烧得正旺。天罚端坐在火堆旁闭目养神,两耳不闻外界事,一心只当冰雕塑。

羽岳被中毒的杀手发出的惨叫搅得心烦意乱,他走到中毒最深的一个下属身边,毫不犹豫地拔出断刀刺进他的胸口。

下一刻,他在众人震惊的神色中拔出断刀飞速跃开,避开飞射而来的血液。

“哼!反正都是要死的,还不如来个痛快!”羽岳淡淡地扫视着震惊得连呻吟都忘了的伤者们,嘴角泛起嗜血的冷笑。

所有人都震惊了,只有天罚仍保持着之前的姿势,连眼皮都未眨一下。

羽岳提着滴血的断刀信步走向另一个中毒的人。那个人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跪下来哭着直给羽岳磕头:“羽岳大人,求你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你应该感激我,是我了结了你的痛苦。”羽岳脸上又挂起慈祥的笑,他慢慢举起刀来,偏过头看了羽宏一眼。

中毒了的羽宏也惊异了。他没想到从小就对他关怀备至的羽岳大人会用那种嗜血的眼神看着他,他没想到他一直敬爱的羽岳大人会想要杀了他。

羽宏害怕至极,他快速地想着对策,连身上的疼痛都忘记了。求羽岳念旧情别杀他,这根本不可能!求那边扮雕塑的混蛋,那混蛋也绝对不可能会救他!怎么办?

羽岳扬起的刀反射的火光,像地狱里伸出来的恶鬼的手臂,枯瘦的、恐怖的,能够在瞬间就灭掉一个人所有的希望。

羽宏突然恶向胆边生。他打定主意,只要羽岳要杀他,他就冲过去用尽全力抱住羽岳。他死也要拉杀他的人下黄泉!

求饶的人哭喊着,头不知疼痛地大力撞向地面,那声音听起来像啄木鸟在啄虫子。不断有鲜血从他额头流出,染红了一方土地。

羽岳的刀慢慢接近那个不断上下磕头的头颅,然后高举在头颅之上,下一刻,带血的断刀挥落而下,带起一片风声呼然。

求饶的人认命地趴在地上,他想起家中妻儿,两行清泪从他脸颊划过。

“且慢!”

清丽的声音,刚毅冷清中带着女子特有的柔和,如冰镇的果酒,清爽宜人。

羽岳挥下的刀停住,正贴着那个人的衣领。那个人心里一松,晕死过去。

羽岳瞥了一眼晕死过去的属下,骂了一句:“没出息!”然后他转过身,向出声阻止的方向看去。

月光下一道窈窕身影立在树梢,夜风吹起她的发丝飞扬。她身后是弯弯的月牙,低垂且明净。

羽岳冷哼了一声:“哼!你还有胆回来?”

“羽岳大人处决自己下属这样的精彩绝伦的戏,不回来看看岂不是人生一大憾事?”蝶依的声音带着笑意,隐隐有些妩媚。

天罚慢慢睁开眼,紧盯着眼前噼噼啪啪的火堆。

“哼!既然是回来看戏的,又为何要阻止戏演下去?”羽岳冷声道。

“自然是为你着想。”蝶依笑得温良,像在自家爷爷面前撒娇的小孙女。

羽岳冷哼:“为我着想?”

“当然!要是任由戏发展下去,你这个头领,岂不是变成了光杆头领?你千辛万苦爬上高位却无人来应承你,这样的形势即便你当了国君也不过是自己的臆想,没丝毫现实作用。”

羽岳静静地盯着笑容温良的蝶依,一时拿不准她到底想干嘛?

“说得倒有些道理,你不会是想来救他们吧?”

“当然!”蝶依道:“我不但要救我同伴,我还要救你下属。这是一项双赢的买卖,我相信你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