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今年听过的,最不好笑的笑话了。
谁会那么无聊,扒一张人皮做灯皮的,杀人可是犯法的啊。刚才那么多盏硕大无比的孔明灯在天上飘着呢,那得死多少人啊。
我其实一开始也没太当回事,忽然想到,刚才从灯上滴下尸油的事情。
整个人就开始发慌了,胃里面恶寒。
转头就假装自己没看见一样,坐在椅子上发愣。
过了一会儿,有一杯温热的水递到我的手中,暖了我冰凉的手指。
我以为是雬月,一抬头居然是娇娇,“嫂子,被吓到了吧?我把窗帘拉上,这样眼不见心不烦。”
她飘过去,拉上窗帘。
就在窗帘拉上去的一瞬间,有一盏灯笼正在往我们的窗口的位置飘来,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感觉窗帘要是不拉上,它就要飞进来了。
回头看了一眼雬月,雬月居然朝着外面在勾着手指头,面色一片的冷峻威严,“娇娇,把窗帘拉开。”
娇娇倒是听凭差遣,将窗帘拉开了。
那盏白森森的,大概有半米多高的孔明灯就这么从双开门的窗户飘了进来,直勾勾的飘到了雬月跟前。
雬月伸手便去触摸那灯皮,目光越来越阴沉。
娇娇说道:“哥,你还说我作死,喜欢惹事生非。你干嘛好端端的要招惹这些孔明灯,我感觉上面的戾气很大,我们能不管就不管。”
“你知道罗勇寺庙中……那些大和尚的皮上哪儿去了吗?”雬月忽然缓缓的张口,每一句话上似乎都带着冰渣子,一片的冰冷。
罗勇寺庙中的和尚全被杀了,而且身上的皮都被扒了下来。
当时看到这一幕,我只是觉得对方手段极其残忍,倒是没想躲这些皮到底去哪里。虽然当时很难过,可是我的确就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
痛过了以后,该去曼谷玩的,还是去了。
此刻雬月摸着着孔明灯说话,我整个人都要炸开了,双腿一软差点就跌坐在地上了。还好娇娇从旁边扶了我一把,我却执着的要问雬月,“难道……难道……他们的皮,和这盏孔明灯有关吗?”
“孔明灯就是大和尚的皮做的,那些尸油,估计都是从活生生的婴孩的身上提炼的吧。否则,不会那么纯净。”雬月触摸着孔明灯,似乎好就接好不介意,附着在灯骨上的是一层的人皮。
反而是将孔明灯横着翻过来,让我看了一眼孔明灯的顶端。
那一看就是一张从人脸上扒下来的面皮,脸上的五官什么的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尤其是眼睛的位置,连眼皮都连带着一起割下来,就好像闭目中的人一样。
这……
这灯上有人脸!
我依旧有些自欺欺人,“说不定只是恶作剧,也许……是硅胶做的。好……就算是人皮吧,你……你怎么就确定是……是那些僧人身上扒下的皮。从泰国把人皮运过来不容易吧?”
“你都说只是不容易,又不是做不到。”雬月轻轻的一拍那盏孔明灯,孔明灯便顺着他的掌心再次往外飘飘当当而去,“那些僧人佛法高深,死前被活剥了皮,不能投胎转世,怨气可比一般人大得多。否则……也不能上了天,就能吸收其他魂魄。”
我……
我浑身都在颤抖。
那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人克制不住的浑身震颤。
伴随着的是四肢乏力,脑子一片空白。
娇娇十分无奈,只能用力的抱住了我,“嫂子,莫瑶!我会保护你的,我和我哥都在呢。我哥也真是的,拿这种东西吓唬你。”
“不是的,娇娇,我不是怕孔明灯。”我忽然感觉到窒息,冰凉的液体从眼眶里滑落下来,缓缓的吐出了自己的心声,“你……你能不能告诉我,寺庙被血洗,是不是跟我想要送你去寺庙那件事有关。”
“我……我不知道,嫂子,我只是跟……跟景晟说,我不想去寺庙!景晟……景晟就说有解决的办法,刚好他想要寺庙里压着的那些……那些恶灵。”娇娇终于肯说实话了,这件事情跟她还是有瓜葛的。
我蹙紧了眉头,“既然景晟要的只是……只是寺庙里关押的的恶灵,抢走就是了。为什么要把僧人都杀光了,还要残忍的扒掉他们的皮。”
上下牙齿在打架着,已经把舌头咬破了,嘴里是一片的腥甜。
只感觉在泰国景晟家里,仅仅只是阴谋的第一步,接下里还会有更恐怖的事情等着我们。
“也许……景晟还有别的什么同伙吧,小胖妞,你觉得这附近还有谁……比较需要恶灵来修补灵体呢。”
雬月从桌面上抽了张湿纸巾擦手,伸手擦了擦我脸上的泪痕,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我和他四目相对,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难道是凤翼?景晟和凤翼还有合作,我记得孟娇阳搬进来,好像就是要找合适的魂魄……来给凤翼补身体。”
“这我可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娇娇一定知道的更清楚。”雬月不羁的看了一眼娇娇,问道,“是不是啊,涂山娇娇。”
“可能吧,我听景晟说,是以前你的死对头跟他合作来着。”娇娇看到雬月威胁的目光,是真的有些怕了。
一缩脑袋,不敢再抬头了。
雬月的手指头轻轻的敲着桌面,过了一会儿,才抬头看我,“小胖妞,这件事情可能和你师父有关,你要……查吗?”
“龙婆艾的如果死了,变成了天灯,是不是没法投胎。”我的手轻轻的握成了拳头,心头有说不出的酸楚。
无数遍的在心中呐喊着,师父不要死。
可是杀人者血洗了佛寺,可能会对龙婆艾手软吗?
他是灵力高深的龙婆,可以对抗很厉害的恶鬼,可是景晟手底下应该还有一批枪手。龙婆艾灵力再是高深,也是rou体凡胎,挡不住枪林弹雨啊。
雬月轻笑了一下,“你说呢?”
我当然知道是不能,却还心存侥幸的希望他若死了,最好能投胎转世。心头微微一定,我点了头,决意要查此事。
无论如何也要让他的魂魄得到解放!
天灯其实是有源头的,雬月暗中探查了几次,便在后操场抓到了偷偷放天灯的孟娇阳。孟娇阳被抓了个正着,却没有抵抗,老老实实的供出了藏天灯的位置。
显然,她对把自己往死里坑的凤翼,也没太多的感情。
这些天灯,念经咒净化一下,再用一把火烧了,便能消除一切罪业。
甚至在我们销毁天灯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遗憾,眼底深处反倒有意思幸灾乐祸。似乎凤翼一直重伤着,才是让她最高兴的事情。
只是问她凤翼的下落的时候,她始终是说自己不知道,哪怕是雬月用了魅惑之术。
本来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结果第二天晚上,从天空中飘出来的孔明灯更多了。校方还有校外的一些孔明灯飘过的地方的人们,都决定把孔明灯打下来。
谁知道这玩意是越飘越多,最后大家也都不管了。
周围的死灵就这样,被一吸再吸。
最后……
都快要吸光了!
就连活人身体里的魂魄,都开始逐渐的受到影响,变得松动了。再这样下去,活人的生魂都可能生生被孔明灯上的吸力拽出来,吸上了天。
到时候,非正常死亡的人肯定越来越多。
我和雬月站在窗前,看着密集的孔明灯。
“我们明明抓了孟娇阳,怎么……怎么孔明灯的数量越来越多了。”我百思不得其解,脑袋都要想破了。
雬月似乎也在思考着,他灵活纤细的手指头敲着窗台,问我:“苏温柔的经纪人叫什么?”
“上祁。”我随口回答了一句。
雬月喃喃自语起来,“上祁……上祁!轩辕上祁!”
对啊,苏温柔的老公兼经纪人,怎么和上古传说中的人物轩辕上祁同名。
这个名字感觉很少人会起,眼下居然巧合的重名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我脑子有些木讷的问他。
他忽然笑了,弹了一下我的脑门,“我想景晟应该回到国内了,那些天灯估计也是他放的。只是我想不到制住他的办法,眼下,倒是有一个人能帮忙。”
“谁啊?”我看到他眼中似乎有一丝狡黠闪过,却还是十分木讷的问。
雬月轻轻一笑,“当然是你了,小胖妞。”
“我?”我指着自己,一脸不可思议,觉得自己像个白痴,脑洞根笨跟不上雬月。
因为我实在想不明白,我能有什么办法制住景晟这个大恶魔。
雬月让我打手机给苏温柔,问清楚苏温柔所住的别墅的地址,便叫车和我一起去苏温柔的家里拜访。
苏温柔来开门的时候,穿着起居服,睡眼惺忪的看着我,“瑶瑶,你终于知道来看我了。哇,好帅的帅哥,莫瑶!这你……这你男朋友吧?”
“是……是我老公。”我老脸一红回答道。
苏温柔把我们拉进来,让我坐下,然后大声的差遣上祁,“上祁,来客人了,快过来倒水。”
上祁过来的时候,还是一副冰块脸的模样,给大家倒水。
苏温柔从盘子里拿了一只苹果,狠狠的咬了一口,“说吧,来找我干嘛?是不是学校老师,又说旷课要把我劝退?”
“不是……我就是想你。”我厚着脸皮说着违心的话,我是想苏温柔,可惜这次来不是为了苏温柔的。
雬月忽然插话,“我和莫瑶过来,其实主要……还是想请你的经纪人帮个忙。不知道苏小姐,肯不肯接他给我们用一用。”
在那一刻,我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雬月说我能帮这个忙。
他大概是想让我利用和苏温柔之间的交情,让上祁来帮这个忙,也就是说……
这个守在温柔身边的上祁,也许就是景晟的主人,轩辕上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