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也没有见你,便走了呀?”杜夫人心也微动,可是还有些疑惑。
“娘,他一定是觉得因为和杜染染的事,无法面对我,才冲动的来了,又觉得不妥,便又走了。不然,他为什么匆匆而来,问了我一声就离开了呢?只有这一个解释。”瑶瑶激动的眼泪都落了下来。
“瑶瑶!别哭,别着急,娘亲用过饭赶紧去找你舅舅,让他想办法问问云王府的线人,若真是你所说的那样,你舅舅嘱咐的事,就可以开始进行了。”杜夫人也有些惊喜,忙拍拍她的手安慰说。
“娘亲,你现在就去,现在就去好不好?”瑶瑶抽泣着央求道。
“这都是午饭时候了…….”
“娘亲!”
“好好好,莫说是一顿饭,便是瑶瑶要娘亲的命,娘亲也愿意。”杜夫人忙又连声安慰她,转身嘱咐人备了马车,去了柳府。
云轩想不出自己可以去哪里,茫然走在熙熙融融的大街上,心情却是无比的落寞。
转头看了看人声鼎沸的酒馆,对隋青点点头:“你们陪本王去喝几杯。”
隋青要劝,被他狠狠一瞪,马上禁了声。
要了两坛酒,要了几个菜,要了一个包间,让几个侍卫在外面点了酒菜吃着,他和隋青单独说话。
“王爷……”隋青试探着开口说:“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莫因为过去的事,和王妃生了罅隙。感情这个东西,一次不小心留下裂痕,便会越来越大。还是各自让一步,便是海阔天空。”
“屁!”云轩咬着牙嘟囔了一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有的事让得,有的事让不得。你说,若是本王还心心念念着杜瑶瑶,她杜染染能饶了本王吗?本王都可以一心一意,她杜染染就不该一心一意吗?”
隋青忙说:“王妃对您,也是一心一意啊!可是,她对谢君庭有恩,谢君庭也对她有恩,又曾经有些牵绊,放在心里记着也是难免的,但是属下敢保证,王妃对您和对他,绝对不是一样的感情。”
“你保证?她跟你说过?她都没跟本王说过,她能对你说?”云轩几杯酒下肚,愁绪没有缓解半分,反而愈发的烦闷起来,抱着酒坛就仰脖喝了一大口,隋青忙伸手给他夺了下来。
云轩又夺回酒坛,也不再往杯中倒了,直接就着坛子就灌。
“杜染染……杜染染是个屁!本王才不看她的脸色呢!本王和她打了五年,还怕她不成?本王伸出一个手指头点她一下,她就扑通倒了。”
云轩越喝越多,越多越醉,眼神渐渐迷离了起来。
“王爷,当年…..似乎…..是她把您打倒的吧?”隋青偷笑着,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云轩一脚踢了过去:“滚!当年本王是看她刚刚丧母可怜,又顾忌她是个女儿家,这儿不能碰到,那儿不能压到,才畏手畏脚不敢用力也不敢碰她。哪成想,那个死丫头,打起架来原来是不要命的,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也不顾及男女有别,骑在本王身上,打得本王头疼了好几天。不过,幸好现在本王捞回来了,该本王骑她……你个臭隋青,你别以为你刚刚偷笑本王没看到,滚!”
染染实在睡不着,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气冲冲的穿上衣裳,又跑到前厅,翠浓跟了过来,她看了她一眼,想问云轩回来了没有,可是又实在拉不下脸来。
翠浓忙说:“王爷还不曾回来。”
染染冷哼一声,反问:“我问他了吗?我又没问你提什么?是你想要隋青快点回来吧?想就想,别赖在我头上,那条狼不回来才好呢,清净。”
翠浓眼角抽抽着,无语至极。明明担心他,明明想要他赶快回来,非得这么嘴硬,吵一架,两个人都难受,何必呢?
染染一会儿跑到后院,一会儿跑到前厅,一会儿跑到后花园,一会儿又跑到摘星阁,像是忙不完的事,又根本什么都没做过。时间一点点过去,天都快黑了,江云轩也没有回来,染染的心越来越急,越来越后悔跟他吵了架,现在只盼着他没事就好,也不想他让她伤心的那些话了。
黄昏时分,府门外传来喧闹声,染染忙从前厅跑了出来,正是云轩等人。
云轩被隋青搀扶着,醉意熏然,看到远远的跑过来的染染,心里一个咯噔,还残留几分清醒的嘱咐隋青:“别告诉她,我去了杜府,谁要是敢说,我撕了他的嘴。”
众人忙应着,将他扶了进去。染染远远的看到了,也顾不得正在闹气了,忙上前来扶住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怎么喝了这么多?”
隋青不敢应声,云轩还带着几分恼怒的呵斥道:“本王爱喝多少喝多少,要你管?”
嘴上说着,手却紧紧抓住了她的手,不肯松开,任由她搀扶着,歪歪斜斜的直接向后院走去。
染染气的恨不能给他几脚,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加上他确实喝了不少,再生气也得给他留几分面子,便咬着牙忍了。
江云轩,等你清醒过来,我要是不收拾你,我就不姓杜!
跌跌撞撞的进了卧房,将他扔在床上,他又大喊:“杜染染,你想摔死我?你这个白眼狼……”
他是半醉半醒,借着酒气发疯罢了。染染却被他给吼恼了,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俯身逼视着他威胁道:“江云轩!你要是再敢吼一声,我就把你扔后花园的水塘里去你信不信?”
“杜染染,你敢!”他嘴上不示弱的反驳道,可是马上闭了嘴,头疼的哼哼唧唧,再也不敢大声吼了。
染染让翠浓端了水盆来,洗了帕子给他擦脸,他一睁开眼睛看到是翠浓,重重哼了一声,将脸转了过去,翠浓吐吐舌头,转头将帕子递给染染:“你去吧!”
染染眼角抽抽着,不去接,翠浓将帕子往她手里一塞,推了她一把,转身就往外走,要将房门也带上,染染忙追着喊了一句:“给他倒杯****来,解酒。”
翠浓偷偷一笑,转身去了后厨房。
染染一把将他扳了回来,将帕子捂在他脸上,狠狠揉了一阵子,将他憋得喘不过气来,才悻悻的松开,又扯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仔细给他擦干净,再洗了帕子又擦了一遍。
江云轩睁着迷蒙的双眼,定定的看着她,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她给他擦完了,转身就要走,手腕被他一把拉住了,他的声音也不再那么嚣张了,低哑的开口:“杜染染,别走!杜染染…..杜染染……”
他还在半醉半醒之间,越是这样迷离的时候,眼底心底,越是浮上她的名字她的脸,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了她。
酒后不只是吐真言,酒后越是迷蒙,藏的最重的,便越是浮现的清晰。是她,还是她,除了她,什么都没有……
该死的!他原本想借着酒疯,狠狠和她吵一架的,可是,一看到她低垂着眼眸给他擦脸擦手,一听到她吩咐人给他端****来,他的心便忽然软了下去。他的意气风发他的桀骜不驯他的叱咤风云他的冷漠无情,都到哪里去了?杜染染,你真可恶!
他想着想着,便将那句话脱口说了出来,换来的杜染染一阵狂扭乱掐。他不解释,她哪知道那一句“可恶”背后的无奈和认命的低头?
正在这时,翠浓敲了敲门,端了****进来,却不发一言,放下碗就偷笑着跑走了。
染染站起身要走,却被他紧紧抓住了手腕。
“放手!”
“不放!”
“放开!”
“就不放!”
“江云轩!”
“放开你就走了,我怕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染染的心软了,在他手上拍了一下,故作气恼的说:“我给你端****。”
他这才松开了手,迷蒙的双眼紧紧追随着她的身影,见她端了****又回来了,才长长松了一口气。明明她就在他身边,可是他总是没有安全感,生怕一个不注意,她忽然就从他的身边消失了。
染染端了****,将他扶起来,将碗端到他唇边,他喝了一口就不肯再喝了:“碗好凉啊!不喝!”
“放屁!”染染道:“明明是温水。”
“我说碗凉,我的嘴一碰到碗就给冰一下。”
“明明是温的。”
“凉的。”
“温的。”
“凉的。”
“温的。”
“温的。”
“凉的。”染染忽然发觉上当:“呸!温的。”
“你喂我喝。”
“不是喂着呢吗?”
“你喝一口我喝一口。”
染染皱着眉头想了想,和喝醉酒的人实在没有道理可讲,他一会儿像个霸王,一会儿像个三岁的孩子,你跟他讲道理,真是浪费精神。
染染低头喝了一口,刚刚抬头,他便堵住了她的嘴,她猝不及防,口中的蜜水都被他给偷走了。
“好喝!这个热度恰恰好。”他抹了一把嘴角,又张开口:“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