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炽云所报的地址,毛豆豆带着康娣夜晚就来蹲守,待夜半二更,一顶素轿来到柳槐门外,不出所料,打轿中出来的,正是乔装打扮后的花二夫人,尽管穿了粗衣,但那一身的脂粉味儿依旧遮不住。
毛豆豆捅破窗纱,踮着脚往里看,只见花二夫人一进门就宽衣解带,以光速扒了个精光,毛豆豆怕长针眼,摆摆手跟康娣蹲在窗下拿树枝画圈儿,每每屋里动静大一点儿,康娣就看看毛豆豆,潜台词是:咱俩何苦?
毛豆豆懂,轻声回一句:“秘密总在床头说,枕边风总要听一听!”
不出所料,就在两人温情之时,毛豆豆眉宇一皱,趴上窗棂,成功听到两人耳语。
“夫人,您每次来,只带五十两,这何时才能将那老家伙掏空?”柳槐搂着风韵犹存的花二夫人,将最完美的侧脸留给她瞧,以容色洗了女人的脑,高招,高招!
花二夫人痴痴瞧着,回道:“不必着急,日后还不都是你的吗?只是你不知,老头子看银子看的紧,那叶家越腾达,他越是数着怀里的银子过日子,我已经和明杰商榷好,请老爷子务必算计叶家,等叶家衰败,老头子翻身之时,便借机一气掏空!还怕没有你我的好吗?”
柳槐转着美眸,小白脸味道十足!红唇一笑,再次将花二夫人压下,在三人皆对柳槐的“好身体”惊讶时,毛豆豆却咂咂嘴,不想再听。
回府路上,毛豆豆一语不发,康娣也是满怀心思,终于到叶府门前,康娣道一句:“夫人,花家若真是算计叶家,这事儿……”
毛豆豆本以为只是捉奸而已,没想到花二夫人还另有打算,看来这事儿不好办,便摆摆手对康娣耳语:“这事儿你谁都别说,只让小草儿知道就行了,我会跟死狐狸商量的。”
康娣点头,打着哈欠回房了。
夜深,叶无落不见毛豆豆回,就在灯下看书,直到三更,毛豆豆才推门进入,唇边一笑问一句:“看的什么?”
叶无落弯唇,白皙面颊映着灯光,更显俊俏:“看张华的《咏怀赋》。”
毛豆豆微愣:“悼念亡妻?你盼姐姐死啊?”
叶无落放下书来,痴痴笑着:“你不是妻吗?”
毛豆豆退了外衣,坐去叶无落身边,倒一杯凉茶,随口回着:“是!可我命大,不怕!”
叶无落将毛豆豆抱起,放在腿上,轻吻她小嘴:“大晚上的,去哪儿了?”
毛豆豆狠狠嗅一鼻子叶无落身上的甜香,再睁眼仔细瞧着叶无落的脸庞,狭长美眸数不尽的风情,眉若贯羽争气而细腻,鼻若山峰之巅,唇红齿白,小脸儿一掐一兜水儿,就这相貌,一百个柳槐都没得比!
“怎么了?”叶无落见她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瞧,禁不住问一声。
“叶小落。”毛豆豆轻唤一声,不禁浅笑直钩盯着他看:“叶小落同学,你有没有考虑过去唱戏?我敢保证,肯定比那个‘玉面卫玠’人气高多了!”
“怎么?大半夜的想起柳槐,难道你也赞誉他的美色?”叶无落淡问。
毛豆豆点头:“是!不禁是美色,我还知道他帐内功夫了得,一个时辰两次,每次半个时辰!”
叶无落笑容不翼而飞!连眉毛都皱在了一起!毛豆豆轻轻一笑,快速在他红唇上啄一记,说:“而且要价不高,一次五十两!不仅如此,人家还心思远大,势必要把一户人家照死里坑,都搬空了才高兴!”
“越说越不像话了。”叶无落紧皱眉宇,毛豆豆却将她眉心揉开:“这是事实,我刚才亲耳听见的!”
叶无落心中一沉:“你又做什么了?”
毛豆豆来了兴致,跳下叶无落的身就手舞足蹈起来,将事情经过一并告知,来了个天桥底下说书的,添油加醋好不掩饰,真真将花二夫人的风流事,说成了直译版本的金瓶梅!何其萎靡……
叶无落嘴角一抽:“你说重点……”
毛豆豆嘿嘿一笑,用极其简练的语言描述到:“二娘,柳槐,让花家叶家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喽!”
叶无落听完只是冷哼一声,喝一口凉茶:“让她得。”
“你不担心?”毛豆豆问。
“担心什么?”叶无落说:“花明杰黔驴技穷,花老爷年迈使不上力气,花若清一门心思若亲似渴,每日一道情信往霍府上送,而翰卿连看都不看,如今花二夫人又暗地款曲,花家自然门庭渐稀,再无翻身之地了。”
毛豆豆听完直摇头,叹口气说:“相公啊相公!这你就错了!狗急跳墙,兔子急起来咬人,蝼蚁吃大象的事儿还少吗?物极必反啊亲爱的!现在我那傻子爹还没到最惨的时候,肯定不会放大招啊!就怕到时候他玩儿阴的,你就不怕老虎当久了悠然自得,最后被小鸡卓瞎了眼睛?”
叶无落笑着,抚了下她的小脑袋:“你倒是聪明,但也别过于担心,你爹不是恁般无用之人,若花明杰不将家产败光,他自然会保住花家,……若说二夫人,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就别……”
“你少说这话!”毛豆豆突然大喝一声,她本就对这句话恨之入骨:“上下五千年!‘清官难断家务事’害了多少人!家暴是家务事警察不管!虐儿是家务事没有法律条例!不养老是家务事无人约束!第三者插足是家务事婚姻法无法管制!就因为那****的‘清官难断家务事’!所有人对这些都熟视无睹,就因为‘家务事’外人管不着,所以家暴!虐儿!不养老!第三者的潜在犯罪者才肆无忌惮!以后别在让我听见这这句话!免得挨打!”
叶无落吓的不轻啊!听有思想的女人高谈阔论,原来是这种奇葩的赶脚?索性站起身后退一步,指着脸盆道:“娘子洗脸不,我去倒水……”
毛豆豆义愤难平,对叶无落再喝一声:“过来!”
叶无落吐了口吐沫,小心翼翼的上前。
毛豆豆盯上他闪耀美眸,狠一句:“你说!如果我爹知道二娘养小白脸,会不会狠狠揍她一顿?”
叶无落呆滞面容,快速点头!
毛豆豆小手握拳,咬牙道:“为了二娘能被家暴!我明儿个就告诉我爹!然后叶家被算计的事儿就一并解决了!一举两得!”
叶无落嘴角一抽:“算的不错……”
毛豆豆蹬了鞋子就爬上、床,对叶无落喊道:“吹灯!睡觉!”
“……”
……
第二天,毛豆豆起了个大早,带着康娣和小草儿就去了集市人最多的地方,本着三姑六婆都一大早的买菜的信条,这里便是散播谣言最适当的位置!
当然,也是接收讯息最好的地方!
于是乎,毛豆豆高声一喝,对康娣说:“丫头啊!你知道那花家的二夫人,最近跟……”
“哎哎!你听说了吗?阜宁王被罢了名!贬为庶人了!”
“当然了!而且十万兵权都交予四王爷析亲王手中!如此一来,析亲王就有三十万兵将了啊!”
“可不是嘛!我还听说啊,那阜宁王被抄了家,单是扣下的贡品,家宅与院落,自家的库房,算一笔账,是整整的黄金千万两啊!”
毛豆豆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是操遍了阜宁王他祖宗十八代啊!黄金千万两是嘛概念?搁现代那都能买个国家了啊有木有?!阜宁王都特么可以自己建国了,还傻了吧唧的跟皇帝混个啥啊?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然,毛豆豆的消息没散播成,反倒被其他人灌输了一脑袋的政治思想!瞬间窜到说闲话的两位摊主小哥面前,一把抓上一买菜的小兄弟,瞪大眼睛问一句:“阜宁王被抄家,那宝轩王呢?十九爷宝轩王周蔚然,他怎么样?!”
小哥顿时傻眼,还是康娣抓下了毛豆豆的手,那小哥才皱眉问一声:“你是谁啊?哪里来的小小姐,这么大胆的呀!”
康娣信步上前,给小哥报以迷死人的微笑,幽幽出口:“我家小姐是花家二小姐花若清,自小缺管教,不识大体,无才无德,没脸没皮,没羞没臊,出言唐突了小哥,还请小哥见谅。”
说完一服身,毛豆豆连忙在背后点头如捣蒜!霎时间给康娣束起了大拇哥!就差没给康娣鼓个掌,叫声好了!
小哥被色的五迷三道,傻乎乎的盯着康娣瞧,康娣就这样笑着,带着清晨暖光,又问:“方才听小哥说,那十四王爷被抄了家,兵权也移交至析亲王手中,那十九爷与析亲王甚是交好,可也分得一杯羹了?”
小哥被当百事通问着,自然是高傲的仰着头,知无不言:“哪儿能啊!皇帝一向忌惮宝轩王,好事儿从来落不到他头上!哎,小美人,你可知道前一年的厨神大赛?”
康娣一听到这话,不禁/看了身后的毛豆豆一眼,又转过头饶有兴趣问:“哦?是叶家少二夫人参赛那一次吗?”
小哥猛点着头:“可不是嘛!那宝轩王被调兵去乌榙山,哪里虽说山水甚好,可兵卒惨淡,缺官粮缺银两!就是因为皇帝苛待宝轩王所致!宝轩王应邀做了去年厨神大赛的评审,就是想借机挑起事端,引起舆论,好给朝廷施压,让皇帝重视兵将!但是叶家少二夫人好心办了坏事,每次都给宝轩王留了台阶,那宝轩王不下都不行呢!不过现在好了,析亲王得了兵权,借了三万兵将给宝轩王,如今皇帝为了析亲王的兵将,也不会苛待乌榙山的战士了!皆大欢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