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斯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开诚布公:“好吧,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和杰克一样,都是微积分软件公司的员工,不过不同的是,他是副厨师长,而我是高级程序员。杰克在前天被人给枪杀了,他在临死前找过我们董事长威尔先生,他给威尔先生留了条至关重要的线索。而这线索,就在他电脑的加密硬盘里。现在,我必须破开这密码,才能得到线索。”
矩阵:“什么线索?”
丹尼斯:“不知道,总之很重要,我需要你的帮助,你能够帮我吗?”
短暂的等待。“矩阵”在考虑。
矩阵:“好吧,破解这个程序的方法很简单,没你想的那么高深。你有没有想过修改硬盘分区?当然,那样会把文件全部删除掉,但是,我相信你是有能力恢复的。”
丹尼斯:“就这么简单?这个程序没有禁止分区的保护吗?”
矩阵:“没有,这是我和杰克在编写的时候特地留的一个后门,也只有这种意想不到的方法能够破解了,其他的统统无效。”
丹尼斯:“那么真是太谢谢你了。”
矩阵:“对了,我得提醒你一下,你在论坛里发贴子太危险了,警方会根据你的IP地址查询到你的准确位置。”
丹尼斯:“我又不是黑客,我只是个合法的程序员。”
矩阵:“呵呵,我忘了,那么我先去睡觉了,明天什么时候,有机会我们再聊聊。”
丹尼斯:“嗯,拜拜。”
问题得到了解答,丹尼斯顿觉身心舒畅,他将剩下的可乐一饮而尽,然后开始硬盘分区以及分区之后的文件恢复工作。半个小时后,所有的工作都完成了,丹尼斯点开了经过重新分区并且恢复了部分有效文件的硬盘,成功找到了那个原本被密码保护起来的文件。文件的内容,令丹尼斯坐立不安!
整个国家乃至整个世界都将崩溃毁灭!
我得立刻通知董事长!
他掏出手机输入了白杨的手机号码,但却怎么也无法打通。他又打给白雪,但结果同之前一样,无法接通。该死,关键时刻,怎么全都关机了!?丹尼斯急得像女人一样直跺脚。打给布莱克?不不不,这事儿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我得亲自去一趟华盛顿!丹尼斯向纽约肯尼迪机场打去电话,他订到了一张凌晨一点飞往华盛顿的机票。他将文件拷贝到了U盘里,准备一起带到华盛顿去。
但是,当他刚刚准备出门的时候,一件恐怖的事情如暴风骤雨般袭来了!
“咣!”
他家的防盗门就被人用攻门锤撞开了。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了丹尼斯眼前,丹尼斯被吓得连忙朝后退了几步。黑衣人手里拿着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丹尼斯的胸口。还没等丹尼斯完全反应过来,枪就响了。他感到自己的胸口一阵灼烫,紧接着有血从胸前渗透了出来,浸满了上衣。他痛苦不堪地倒在地上,逐渐失去了意识。
当他意识模糊地醒来时,灼痛已经蔓延全身。他的左脸紧贴地面,右脸也早已失去是知觉。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书房,书房内一片狼藉,电脑也被人用棍棒之类的东西砸成了一堆没用的废铁。
但是,秘密还在!
丹尼斯发现自己右手的手心里仍然攥着那枚U盘,很显然,黑衣人没有发现它。我得让警方对这枚U盘产生足够的重视!他艰难地抬起右手,然后将U盘塞进了嘴里。吞下去!这是最好的办法!丹尼斯憋紧喉头,忍着强烈的呕吐感,将这个金属U形外壳包裹着的秘密咽进了肚子里。
他松了一口气,缓缓合上了眼。他看到了天堂之光。
当白雪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平躺在一个黑暗的空间内。她的后脑勺紧紧触碰着冰冷坚硬的地板,大脑被这从大地深处蔓延上来的寒意弄得一阵一阵的胀痛。混沌、黑暗。直到她的瞳孔逐渐适应了周遭的环境,她终于勉强看到了黑暗中那一丝丝模糊的微光。
这里是哪儿?她对此十分很疑惑。
我怎么会在这儿?
白雪坐起身来,捂着脑袋,使劲回忆起来。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的雾霭,鼻腔内仿佛再度浮现出那股令人眩晕的刺鼻气味。她终于想了起来。是在圣彼得和圣保罗大教堂的一间秘密地下暗室内,有人朝里面扔了一罐烟雾弹,紧接着我就晕倒了!那些惊悚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逐帧逐帧地得到还原。
不!当时不光我自己!我和我哥哥在一起!白雪浑身打了个激灵,头脑瞬间清醒过来。哥哥呢?我哥哥威尔在哪儿?她拼命望向四周,终于在不远处的地板上发现了一个平躺着的黑色人影,那个人影一动不动,应该是还处在昏迷状态中未能醒来。
哥哥!
白雪在黑暗中循着黯淡的幽光摸索了过去。但是,当她来到那个人影跟前时,她却发现,这个人并不是白杨。黑暗中,白雪仔细辨认着眼前的这张男人的脸,这张脸既熟悉又陌生。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想了起来。是埃林顿·米歇尔修士!
她连忙拍了拍埃林顿修士的脸,在他的耳畔大喊道:“埃林顿修士,埃林顿修士!”
埃林顿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了那双紧闭的眼眸。“苏菲?我们这是在哪儿?”他模模糊糊地问着,在白雪的帮助下坐了起来。
白雪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究竟出什么事了,埃林顿修士?”
埃林顿扭着眉头想了片刻,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是那家伙,就是你说的那个绑架了参议员的卡尔,他用蒙汗药麻倒了所有的联邦调查局探员,当然,也包括我们。我在教堂里昏倒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之后就到了这儿。”
白雪深吸了一气:“我也一样,看来我们是被卡尔那家伙搬过来的。”突然,她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我哥哥呢?他好像不在这儿!”
“你是说威尔先生?”
“嗯。”
埃林顿摸了摸后脑勺:“他不是一直都和你在一起吗?”
白雪急得狠狠地跺了跺脚:“我不知道啊,我醒来之后就没看见他了,至少他不在这个房间里,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她回头望了望右侧墙壁上的装着铁栅栏的小窗,栅栏的缝隙间有微弱的银白色月光挤进来。“至少目前可以肯定的是,我们没在地下室内,我猜这里应该是某个废弃的杂物储存屋。”
“你去看看门能不能打开,我来找找看有没有电灯的开关。”埃林顿说着站起身来,用双手使劲儿掸了掸身后的灰尘。
“嗯。”
白雪借着月光的光亮朝着大门走去,她拉了拉门把手,然后将门向外一推,门竟然“咿呀”一声,缓缓地打开了。真是出人意料,卡尔居然没把门锁起来。她走了出去,来到了外面的夜色中。她发现外面是一条宽阔的河流——波托马克河。波托马克河的河水此刻在月光下反射着粼粼的闪光,烟波浩渺的河水正奔流不息地朝着大海涌去。
河对岸是一片荒芜的原野,几座破旧的瓦房班驳地塌斜在枯黄的野草之中。白雪绕到了储存屋的另一边,发现这座储存屋被建造在了一条笔直的公路旁,公路的对面依然是原野,偶尔会看到零星的几辆车从这条路上驶过。她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依然在华盛顿境内。
“苏菲,你快过来看看这个!”屋内传来了埃林顿的叫喊声,他已经将里面的灯打开了。
白雪跑进屋内,这时她看到埃林顿正拿着一支录音笔饶有兴致地说:“苏菲,这玩意儿是在墙角里发现的,现在,就让我们听听里面的内容。”他按下了播放键,随即,卡尔那令人厌恶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他们耳畔。
“二位,当你们醒来的时候应该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埃林顿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现在是凌晨一点过五分。
“很抱歉,我的药量下得有点太多了。不过,我这么做是为了确保你们中途不会醒来。在你们昏迷的过程中,又有两位参议员被我当作祭品献给上苍了,我知道你们很愤怒,但是必须承认,你们对此无能为力。为了使你们两个明确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我觉得我有必要为你们上一堂别开生面的历史课。
“不知道你们对克里斯托弗·哥伦布了解多少,但是我接下来所要讲的事情与他密切相关。众所周知,哥伦布的一生中总共出海远航过四次,其中一次他都登上了美洲大陆,并且不断发现了新的海岸。他和他的船队首次登上美洲大陆是从帕里亚湾南岸登陆的,之后他又考察了中美洲洪都拉斯到达连湾的长达2000多千米的海岸线,并且认识了巴拿马地峡。这次的登陆是在第三次远航的时候。而之前的两次,他们都只是登上了大陆附近的一些岛屿。第四次远航是受国王的指派负责开辟大洋之间新的航线通道,但是由于船队中的一艘船在和印第安人的冲突中损毁,其他三艘船只也受损严重,所以哥伦布船队不得不中途在牙买加弃船登岸,辗转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回到西班牙。哥伦布直到1506年逝世,都认为自己发现的是印度大陆,但是后来有一个叫亚美利哥的意大利学者经过考察最终得出结论,哥伦布发现的并不是印度大陆,而是一个一直以来不为欧洲人所知道的新大陆。16世纪的时候,欧洲国家越来越多地需要这块被命名为‘亚美利加洲’的新大陆上的各种资源,于是就开始了大规模的殖民活动。而大量欧洲人的入侵也就导致了原本在这片大陆上生活了几十万年的印第安本土居民遭到打压,印第安文明由此被毁于一旦。
“呵呵,当然,这都是一些世人皆知的乏善可陈的历史知识。但是,在尘封的历史当中,往往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真相。其实哥伦布并不是不知道自己所抵达的‘印度’就是美洲大陆,他一直坚称自己的船队抵达的是印度只不过是为了隐瞒一个至关重要的秘密。关于耶稣,一直有这么一个传说。耶稣被******教教会绑上十字架虐待致死之后埋葬在圣城耶路撒冷,但是最后,有人发现耶稣的墓葬是空的。当时的人们就认为耶稣成了神,自己走出了墓地。其实任何一个唯物主义者都知道,这只不过是基督教徒们一厢情愿的无稽之谈。其实,当时只不过是耶稣的门徒为了制造耶稣成神的假象,趁夜将耶稣的尸体挖走了。他们这么做,无非是为了让人们相信耶稣的神性,让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基督教信徒的行列中来。但是,耶稣的尸体去了哪儿呢?他的那些门徒绝不会将他弃尸荒野。直到十字军东征的时候,罗马天主教成功从******教手中夺回被占领的耶路撒冷,十字军骑士在所罗门王的圣殿下发现了一批宝藏。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他们发现的是耶稣的尸骸。之后,十字军变成了圣殿骑士团,他们将耶稣的尸骸以及盛放尸骸的圣棺秘密隐藏在了欧洲的某个至今不为人知的地方。几百年之后,共济会的成员害怕******教会找到耶稣的圣棺,于是就悄悄将圣棺托付给了哥伦布。哥伦布自身是一个非常虔诚的基督教徒,他觉得他自己有必要保护这个秘密不受侵害,于是,他在第三次航海的时候,将圣棺带到了美洲大陆上。而根据一些极难寻觅到的野史记载,哥伦布以及他的船队将圣棺埋葬在了现今华盛顿的某处。
“我需要你们帮我把它找出来!苏菲小姐,可能你会问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来帮我寻找,那是因为一直以来,就有一个传说:共济会害怕耶稣的圣棺会永远被世界遗忘,甚至是被他们自己遗忘,于是就将一张地图藏在了维也纳博物馆的那柄命运之矛的矛杆里。但是,阿尔比派在得到它之后,在矛尖与矛杆之间加装了一道按照‘达芬奇密码筒’的基本原理设计的密码锁,密码只有每一任阿尔比派主教知道。也就是说,苏菲小姐,你爸爸生前是知道密码的,现在,我需要你好好回忆回忆,看看能不能从某些细节上把这个密码给我想出来。当然,你可能不愿意这么干,但是如果你在天亮之前还没找到圣棺,那么你哥哥威尔·白的性命恐怕就难保了。你们往上游走半英里会看到一片树林,我在树林内给你们留了辆红色桑塔纳车,钥匙被埋在右后方的车轮旁,命运之矛就在车里,祝你们好运。”
当他们按照录音的指示,沿着波托马克河上游走了半英里之后,果然发现了一片小树林,在树林内停着一辆暗红色的桑塔纳轿车。白雪走到桑特纳轿车旁,然后蹲下身来寻找钥匙。不一会儿,她在右后方车轮边松软的黑色泥土里摸到了一块金属凸起物,这个凸起物尖尖的一头露出了地面。
钥匙!
白雪拨开泥土,将钥匙用力拔了出来。她用随身携带的卫生纸拭去了黏附在钥匙表面上的泥土,然后打开了车门。“找找看命运之矛在不在里面!”她对埃林顿说。埃林顿立马钻进车内,和她一起寻找起来,但是最终却一无所获。
“会不会是在后备箱里?”埃林顿问。
“嗯,我来看看。”
白雪绕到车尾,她打开了后备箱箱盖。“确实在后备箱里!”白雪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将裸露在外的命运之矛从黑暗逼仄的后备箱内取了出来。“看来木匣已经被卡尔扔掉了。”她说着,关上箱盖,回到了驾驶室内。“这玩意儿还真沉,三天来,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围绕着这个东西展开的。”
埃林顿坐在副驾驶位上,他语调崇敬地说:“这就是命运之矛?”
白雪点了点头。
“能给我看看吗?”埃林顿请求道,“我可从来没亲眼见过着圣物!借我看看吧。”
“嗯,给。”白雪爽快地答应了,对她来说,命运之矛根本就没有那么神圣。她觉得只是一根差不多半人多高的没用的铁疙瘩而已。
埃林顿伸出双手,毕恭毕敬地接过命运之矛。他如轻抚爱人的皮肤一般温柔地抚摸着命运之矛那锈迹斑斑的金属身躯,眼睛里渗满激动的泪光。他哭了,这对于常人来说很难理解。但是对于一个虔诚的宗教基督徒而言,抚摸命运之矛,有等同于是在触摸上帝,是在感受天主耶稣的灵魂。
居然哭了?“没必要这么激动吧?”白雪语气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