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接着说:“根据这些资料,我还得知复仇会一直有一个传说,那就是用命运之矛刺向圣婴的胸膛,然后用流出来的圣血,可以使亡者复活,但是,这必须是在复仇会圣日那天。其实,根据我所寻找到的另一些文献记载,有一样东西是必不可少的。当时在记录传说的时候,复仇会的人故意删除了那样东西。那便是……耶稣的头骨。献祭者必须在华盛顿杀掉象征美国十二大支柱的十二名国会高层官员,每小时一个。直到圣日当天早上接近六点钟的那个时段,就可以将圣血灌入头骨当中,然后再从头骨倒入亡者的嘴里。不过还有个前提,那就是亡者的尸体不能腐烂……”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国强警觉地问。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你要找圣婴了,同时也明白你为什么宁可装死也要保住命运之矛的所有权了,我还想明白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你把你妻子罗拉的尸体完好地保存在了水晶棺里,后来你也让我这么做,我想,你是想通过复仇会的传说让罗拉和苏珊复活吧?”米克说,“但是,我并不想因此感谢你什么。因为我通过复仇会的资料,间接地查到了另一个名叫阿尔比派的秘密教会……”
说到这里,卡尔停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下白国强的面部表情,他发现这个中国男人的脸孔上已经明显透露出难以抑制的惊愕。哼哼,我接下来要说的会更令你惊愕的!他这么想着,微微扬起了嘴角。
“我发现阿尔比派的历史十分久远,而复仇会的历史则不到百年,但这一老一幼却在短短的几十年间成为了死对头。就在二十多年前,阿尔比派有个人瞒着当时的主教以及绝大多数的长老,秘密派遣杀手干掉了复仇会里所有的骨干成员,其中之一的便是我的爷爷。而那个派人杀掉我爷爷的阿尔比派教徒不久后就成了该派的主教……而且……我曾经还管这个人叫导师。”
他全都知道了!
白国强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扔掉伞,向后面连退了好几步。卡尔快速拦下一辆的士,然后将枪藏在大衣下面,顶住白国强的后背,将他挟持上了车。计程车一路向前开,最终停在了郊区的一间废旧的公寓楼前。
他们进到了楼里。
白国强无助地跪在地上,卡尔正用枪顶着他的脑袋。“说!你到底把命运之矛藏哪儿了?”
“没用的,你找到命运之矛也是没用的。”白国强摇着头说,“圣婴已经死了,你是无法完成那个传说的!”
“命运之矛究竟在哪儿!?”
“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命运之矛根本不属于你!”白国强态度强硬。
“我知道你给你的两个孩子留下了线索,你宁可交给他们也不交给我吗?”卡尔质问道,“我现在才是最应该得到命运之矛的人!”
白国强依然摇头:“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说的,命运之矛绝不能落到你手里!”
“我数到三,如果你还不说出来,我就开枪了!”
白国强闭上了双眼,准备迎接死亡。
“一!”
“二!”
当卡尔准备喊“三”的时候,白国强突然伸出手,帮助卡尔叩响了扳机。滚烫的血液伴随着粘稠的乳白色脑浆溅到了卡尔的脸上。他竟然选择了死亡!这是令卡尔万万没有想到的,或许他早就想死了!因为他已经失去了希望!
画面再度旋转,这次变成了一间私人办公室。
“卡尔先生,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我可以为你的行动提供资金,但是你也必须配合我帮我这个忙。”神秘人说。
“我凭什么相信你?”卡尔问。
“你不需要相信我,卡尔先生,因为我们都是各取所需。”神秘人说,“其实我想完成我的计划大可通过其他方式,但目前,我觉得还是刚才我跟你讲的那种比较保险一些,那就是我们合作!我相信你也需要我在做你的后台支持。”
“那么我能见见那个人吗?”
“当然。”神秘人说着,拍了拍手。
门外,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这个男人令卡尔瞠目结舌。天呐!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卡尔在心里感叹道。“那么,就祝我们合作愉快。”他说着,和神秘人握了握手。
紧接着,画面消失,卡尔再次陷入一片黑暗的虚无当中。永恒的黑暗与虚无,因为他再也无法醒来了。苏珊和露丝在天堂的云端冲着他展露微笑,好的,一切都结束了,我终于来陪你们了。不,还没有结束,最后的复仇还没有结束,还有人会付出代价。
清晨六点零五分,一艘渔船正在波托马克河上航行着。突然,船员们发现前方不足半英里的水域上漂浮着两个黑色物体。由于河面上游荡着水雾,再加上光线暗淡,严重影响视线,所以根本看不清那两个物体究竟是什么。船长决定,将渔船朝着那片水域开去。
“是两个人!”当渔船开近时,甲板上的一名船员高喊道。
“快,快把他们捞上来!”船长命令道。
船员们立刻用渔网将这两个人打捞到了甲板上。一男一女,看上去像是********人,或者是日本人,也可能是韩国人,因为这几个国家的人长得都非常相似。“还活着吗?”船长问其中一名船员道。
那名船员摸了摸这对男女的胸部,然后说:“有心跳,还活着!我得帮他们被肺内的水挤压出来!”他说着,开始和另外一名船员一起按压着溺水者的胸部。污浊的河水不断地从这对男女的口中涌出,船员开始对他们进行人工呼吸。
很快,那名女子醒了过来,她猛地咳嗽了两声,大口呼吸着。“哥哥,哥哥!”她像是发了狂一样,从甲板上坐了起来,“你们看见我哥哥了吗?”
“你是说……他?”船员指了指那名依然昏迷不醒的男子。
“哥哥!”她大叫着,朝着那名男子猛扑了过去。她拼命拍打着他的脸,“哥哥!哥哥!”
“没用的,”一名船员说,“我们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他可能醒不过来了!”
白雪声泪俱下:“不!我哥哥还活着!他一定能醒过来的!”她说着,不停地捶打着白杨的胸膛,“快醒来,哥哥,快醒来,你不能就这样离我而去!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快醒来!快醒来!哥哥……”她嚎啕大哭。
船长走了过来,“没用的,他醒不过来了!”他握住白雪的胳膊,企图将她拉开。
“不!我哥哥一定能醒过来!”白雪挣脱开船长的手,继续捶打着白杨的胸膛,她披头散发,浑身湿透了,活像个水鬼,“哥哥!你一定要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哥哥!你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不能抛下我一个人不管!”
周围的船员都纷纷摇头哀叹。可怜的孩子啊!
白雪的眼圈已经完全哭肿了,但是,她捶得更加用力了:“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
“咳咳……”
白杨吐出了肺内的最后一口水,他缓缓地睁开了眼:“苏菲……”
“哥哥!”白雪一把将白杨搂了起来,她紧紧地搂住他,在他的肩膀上放声大哭,“哥哥,我还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我真的害怕失去你。”白杨温柔了拍了拍她的后背说,“好了,好了,你都快把我搂得喘不过气来了。”
“多么令人感动的的一幕啊!”船长感叹道。
“您是?”白雪问。
“哦,我是这艘船的船长,你可以叫我温。”船长自我介绍道,“那么……我想……你们得到船舱里换身干净衣服,正好船上还放着我女儿的一些衣物,她今天不在船上,我想……嗯……如果我没听错……你是叫苏菲吧,你可以把我女儿的衣服穿上试试。”
“那么太感谢您了!”白雪揩了揩眼泪说。
就在十分钟之前,白杨和白雪在复仇会的集会大厅内发现了一扇钛合金金属门。出口!他们认为这扇门就是出口。但是,这个致命的错误却险些夺走了他们的性命。当他们将这扇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河水如海啸般咆哮进来,瞬间将他们淹没。集会大厅内的一切,都在短短三十秒之内,被惊涛骇浪冲毁。
门外不是陆地,而是波托托马克河的河床。
当河水注满集会大厅的时候,水流也逐渐平静了下来。白雪呛了好几口水,而白杨则完全昏迷了过去。她抱住白杨的身体,游出了集会大厅,来到了河床上。波托马克冰冷的河水穿透了她的身体,她又呛了一口水。漆黑一片的河底什么都看不见,她只能闭着眼睛向上游。她不知道自己有了多久。当她抱着白杨快要游到河面时,她彻底昏迷了过去。
要不是被刚好路过的渔船发现,他们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
卡尔注定在昏迷中被河水淹死了,他直到死都没有完成最后的献祭。水压会压碎水晶棺,苏珊的尸体也会在河底被河水侵蚀、腐烂。
联邦调查局撤销了对白杨以及白雪的指控,约翰的“复活”让他们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然而,约翰的行为虽然有功,但却因为自作主张,擅自行动,不向上级汇报,还是受到了调查局高层官员的处分,做了降级处理。柯布升官发财,成为了外勤三组的新任组长。白宫方面,也就国会议员以及副总统被杀案发表了讲话,全美民众陷入一切哀悼声中,堪比诸多年前的911事件在美国所带来的影响。
当天下午,白杨和白雪乘坐私人飞机返抵纽约约翰·菲茨杰拉德·肯尼迪国际机场。白杨以失忆为由拒绝了所有媒体的采访请求。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