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情陷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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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相思浓3

玄宸点点头,认真的说:“而这些战备,定然是离京城不太远又不太近的地方,而且非常隐秘。战车和兵器还有战马几乎同时出现,虽然看起来不是在同一个地点,但是这些情报显示,彼此模糊出现的距离不远,而且呈现一个三角,其中一个角却在京城!”

小江点点,一脸凝重,玄宸看着桌上的布防图,皱紧了眉头,沉吟着:“可是,他们的人呢?难道说,京城的布防中,有他们的人?还是说,他们的人藏在暗处?”

小江也努力思索着,玄宸又试着推断:“北方的雪暴的赈灾事宜,已经接近尾声,大多数难民都得到了救治和安置,按理说,他们不需要逃难了,即便是需要,有必要来这么远的京城吗?”

“您的意思是…….”小江眸光一闪,紧紧追问。

玄宸漆黑的眼眸不停转动着,眼底冷光乍现,紧紧握起了拳头,冷声下了结论:“孤的意思是:难民中,至少有一大部分是假的!是他的死士混入了难民中,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什么难民,全都是他的人。”

小江震惊,玄宸对他勾勾手指,轻声嘱咐:“去,查一查难民是男人多还是女人多?孩子不计算在内。如果是女人多…...很正常,如果是男人多…….”

玄宸没再说下去,小江已经明了了,重重点头,沉声应了,转身离去了,走了几步,又回头来看向玄宸,欲言又止。

玄宸的眸光也黯淡了,轻声说:“还没有消息。虽然轻歌离去的时候,不允许带随从,她也没跟着去,但是我相信,她的失踪,一定和轻歌有关系,也许,她们是在一起的。”

小江垂下眼眸,不再停留,大步离去,他的背影,和坐在高椅中的男子,同样的落寞。

这个纷乱的尘世啊,为什么偏偏要生出那么多的离别?俏儿,若你回来,不管你是站在哪一边,我都要向你说出,我从来没敢说过的那句话……

俏儿,我想你……

“姑娘,外头冷了,赶紧到屋里去暖和,别冻着了。”老太太蹒跚着脚步缓缓走到俏儿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俏儿忙擦去脸上的泪水,努力堆起一抹笑容,轻声应了,扶着老太太转身往破旧的土房中走去。

“丫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跟爷爷奶奶说,别憋在心里!”老先生放下手中的书,微笑真看过了,提醒道:“外头冷,若是冻着了,可要自己受罪的。”

俏儿不好意思了,关上房门,微笑着点点头:“没事,就是想家了。”

说了一阵子话,俏儿便转身回了自己寄居的用一条破床单隔开的帘子后的小空间里。她已经来到燕国很久了,费了很大的力气,也花了一些钱,身上没有太多积蓄了,必须想办法弄些银子回来,可是,在陌生的国土,她实在不敢乱来,只能将身上可以变卖的东西先变卖了应付着。

王妃,您在哪儿?您到底在哪儿啊?

她还记得,轻歌出京前,曾笑着嘱咐她:“俏儿,乖乖等我回来,我回来就让小江收了你啊!”

她羞得脸通红,一跺脚就跑回了房中,院子里回荡着轻歌清脆的笑声。

可是,现在呢?

她不放心,曾一路跟随着朝廷的人马而来,却在边界得到了轻歌出事的消息。她不信,所有人都信她也不信,轻琳对轻歌是什么心思,她早就知道,她曾劝阻过轻歌,奈何有圣意,她们都不敢抗旨。

轻歌出了事,送亲的马车却一刻不停的驶入了燕国的国境,她就起了疑心,因为她是离送亲队伍最近的人,得到的消息也比任何人都要快要准。她知道,轻歌出事后,玄宸一定会来寻找她,颜家的人大抵也会,所以,不需要她加入寻找的队伍,所以,她凭着自己的直觉,追到了燕国,但是,人生地不熟的,她在没有摸清皇宫的情形之前,不能擅入,便借口自己是逃婚的,借助在一对孤苦的老夫妇家中。他们不是没有子女,只是儿子年轻时死在了战场上,因为不曾成亲,身后也没能留下个血脉,所以当俏儿来借住 的时候,他们对她像对自己的孙女一般的关怀和疼爱。

俏儿一边住下了,对外称是老夫妇的远房亲戚,一边寻找着可以摸清皇宫线路的线索。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总算是打探到了,京郊有户人家的孩子在宫里做侍卫,虽然是最下等的侍卫,可是对皇宫还是比较熟悉的,她便花了银子乔装后伺机接近那人。那人没有成婚,对清秀动人的俏儿一见钟情,自然是一副情深意重的样子,俏儿便借机打听了许多关于燕国皇宫的消息,但是并没有听说轻歌的行踪,只知道燕皇娶了从云国和亲来的颜贵妃,不久之后便又喜新厌旧,不理不睬了,也不晓得是不是有了新欢。

俏儿在得到皇宫大致的地图后,果断抽身,从那人身边消失了,只是为了补偿对无辜之人的亏欠,她将自己所有的银子都悄悄留给了他,这也是导致她后来窘迫的原因之一。

俏儿将自己的玉镯换了银子,置办了一些行头,还是准备伺机夜探皇宫,只是为了安全,她不敢妄动,只能寻找时机,浅探即止。

皇上正在垂眸看着奏折,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然后捂住了胸口,脸色憋的暗青,像是无法呼吸。宁玉忙上前一步,轻声唤道:“皇上,您怎么了?胸口又痛了吗?奴婢马上让人唤太医来。”

“等等……”皇上紧紧握住胸口,艰难的开口阻止:“别去了,缓一缓就好了……”

宁玉红了眼眶,轻声提醒:“院使大人说过,这个病不能拖,必须痛了就要看……”

皇上呼吸困难,调整了一阵子,幽幽叹息道:“心疾,无药可治,他来了又如何?”

宁玉紧紧咬着唇,皇上苦笑,缓缓坐起来,轻声说:“这是婉婉在召唤朕,不是苦也不是痛,是喜……等到为宸儿扫清一切障碍,朕就可以去见婉婉,祈求她的原谅了……朕欠了她太多太多,若是不把儿子的事安排好,哪儿有脸去见她?”

宁玉的眼眶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皇上已经缓过劲来,放开捂住胸口的手,又拿起了奏折。

他最近的气色极差,眼圈四周都是青黑的,嘴唇也微微发紫,太医院使说过,那是因为心疾加重的缘故,可是每每劝他当心,他都说自己时间不多了,更要赶紧多做事。

他不让去,因为知道太医没有好的法子,除了调理还是调理,而这种调理,能缓解他的痛,却留不住他的命。

皇上轻笑,那又如何?这样他就可以放下一切,安心接受命运,去找婉婉了。婉婉说过,他不会活的太久的……婉婉走了太久了,真的已经太久了,他还不走,他的婉婉一定会不开心的……

垂眸看着皇上玉冠下早生的白发,再看着他这些日子以来愈发瘦削的身体,宁玉的喉间有些酸涩,她紧紧咬着唇,手纠结的掐着自己的 手心,有些话几次都要脱口而出了,又不得不咽了回去。

玄宸微微眯着眸子,靠在椅子上静坐,头有些痛。

自从他做了太子,压力大了,但是权力也大了,父皇已经越来越多的将一些担子压在他的身上了,而得到荣耀的,并不是他一个人,还有他背后的颜家。要说坐上太子之位,其实颜家并没有出多少力,只是颜相在背后曾授意他的门生几次三番向皇上请立太子,又几次让人表示拥戴玄宸。但是这些,都不足以让玄宸陷入纠结,他纠结的是,轻歌和思思的身世,还有颜家在背后不显山不露水的悄悄的权力增长。

他并不想落井下石,过了河就拆桥,但是,如果颜家真的有异心,或者是野心过于膨胀,他也是绝不会因为轻歌的原因而容忍的。

轻歌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远远的忽然传来御林军的惊呼声:“抓刺客!往那边跑了,快……”

轻歌一惊,腾的坐了起来,耳朵警觉的聆听着外面的动静,片刻,小宫女来禀报说:“小姐莫要紧张,是有贼人来偷东西,闯了李妃的寝宫,御林军没有抓到,让那人逃了,不过没事,反正他人已经离开皇宫了。”

轻歌松了一口气,随口问道:“看到贼人的脸了吗?”

小宫女摇摇头:“黑灯瞎火的,夜又深了,他再围个黑纱面巾,实在无人能看清。”

轻歌暗暗想,会不会是来救她的呢?唉,跑了真是可惜,下次若是再来,到她的房中来吧,也让她看清,最好是玄宸找到了她的消息,然后来救他了吧?

她不知道,那道逃脱的背影,正是她除了玄宸以外最想念的人——婢女俏儿!

“不像?你也觉得不像?”颜皇后压低声音问向青阳公主。

青阳点点头,又摇摇头,认真的说:“我见过三王妃没几次,但是我看人都看眼睛,结果这太子妃,我确实在她眼中看到了善良,但是,没有看到我曾见过的倔强。那可是那个孩子最显著的特征啊!”

颜皇后愣了一下,重重点头,又解释说:“她是因为被劫持过,心里害怕,才会像是变了一个人的吧?”

青阳皱紧了眉头,紧紧闭上双眼,捻动佛珠,半晌忽然问:“你也觉得不像?”

颜皇后摇摇头又点点头,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叹息了一声,轻声说:“我有时觉得像,有时觉得不像。太医说过,是滑落山谷的时候,留下了一些小的疤痕,修整之后,就变成了眼前这样,这些不意外的,对吧?。”

青阳没有发表意见,只是一再的嘱咐她,要好好对轻歌。

颜皇后从佛堂走出来,一路沉默,仿佛在苦苦思索,当她将自己的疑问和青阳公主的疑问告诉宛玉的时候,宛玉愣了一下,心嘭嘭狂跳着。

不会的吧?太医说是坠崖导致了脸上有擦伤,不会是假的吧?

可是,在轻歌的身世上,真真假假,换了来换了去,这一次,不是也被别人给换了吧?那么,皇上看不出来?

宛玉有些心惊,真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回到自己房间,她焦躁的踱来踱去,心神不安。而此时的颜皇后,却因为青阳的一句话,起了疑心,因为她一直觉得哪儿不同,却一直没敢确定,如今不是一个人这么说了,她也该留心留心了。

思思却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已经越来越危险了。

玄宸看着那份请求提拔颜相远离京城的儿子的奏折,笑了。

这也太快了吧?岳父大人,您怎么说也得等一等,等到孤翅膀再硬一点,对您的感激和依赖更多一点的时候吧?您这么做,是想要孤怎么样呢?

一个念在脑海中骤然浮现,他苦笑。

轻歌若是离开,或者不在了,如果有一天,他将腰间的剑指向了自己的岳丈大人,是不是就不需要为轻歌而犹豫了?可是,他宁愿什么都没有,也希望轻歌快些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