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以安沉默在原地,听着苏心悦的话竟然无言以对。
这一段时间他太专注于楚楚的事情,以至于完全忘记了苏心悦的感受。
就连给她一个交代的时间都没有。
“心悦,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好吗?”
“我没有什么要和你谈的。”苏心悦撇了撇嘴:“我希望明天你可以亲自到我家去和我爸爸赔罪,然后告诉他,我们解除婚约。”
说罢,苏心悦整理了一下刚才被苏牧弄乱的头发,然后提着自己的LV小包包一脸镇定地转身离开。
祝以安不是没有看见苏心悦眼底的受伤和渴望,只不过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楚楚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他不能就这么袖手旁观而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祝以安就这样站定在那里,神色复杂地看着苏心悦离开的背影。
她比自己之前想象的,更倔强和坚强。
“真是的,竟然真的没有来追我!”苏心悦离开了祝以安的视线以后,就故意放慢了脚步,她心底还是希望祝以安可以追过来,然后他们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
可惜祝以安并没有追过来。
苏心悦嘟着嘴,精致的眉眼里满是失望。
她走出夜色会所,夜色会所本身坐落在面朝江水的地方,错落有致的江堤上一对对情侣依偎在一起,好不让人羡慕。
苏心悦心里越发难过,转身走到自己的幻影劳斯莱斯车边。
司机早已经称职地打开了车门,一看苏心悦的表情就知道大小姐心情不好。
一路无言地回到苏家,苏心悦慢悠悠地走上楼,夜已经很深了,可是二楼苏青房间微弱的灯光居然还亮着!
苏心悦有些好奇,这个平日里不多言语的妹妹一向非常乖巧,吃完饭就上楼休息,眼见着已经午夜时分了,怎么会还没有睡觉。
或许是睡着了忘记关灯?苏心悦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地靠近门边想要进去帮睡着的苏青关上灯。
房间里面的苏青并没有睡着,而是背对着门似乎在和谁打着电话。
“上次没烧死苏牧和顾澜,是我的失误,我保证下一次不会了。”苏青的语气有些急促,像是非常着急在和谁解释着什么。
苏心悦就快要伸向门把手的手一惊,眼底充满了不可思议。
她没有幻听的话,苏青刚才在说些什么?烧死苏牧?
拼命压制住激荡的心神,苏心悦悄悄地放下手,换成耳朵偷偷地凑近苏青的房门。
有一个低沉苍老的男声响起:“我也希望没有下一次。苏家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苏家现在就只剩下苏心悦和苏扬了,苏心悦就是个莽撞的女人不足为患,苏扬那个老头子,和儿子闹掰以后整个人像是快进坟墓一样,每天有气无力地,不足为患。”
苏青的语气满是得意。
“你不要太得意忘形,别忘了我的目的是什么,我要苏家全家为她陪葬!他们一个都不能活。”电话那头的声音冰凉到了极点,隔着电话都可以感受到深深的恨意。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把苏扬那个老头子解决掉?下个药什么的多简单?”苏青疑惑地皱着眉头。
“我怎么能那么轻易地放过他?我要让他父子反目成仇,然后身败名裂被万人唾骂,偏偏还要痛苦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看着我是怎么折磨他的儿子女儿。”
“哈哈哈,你不明白那种感觉,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可怕的笑声。
苏心悦越听越心惊,听到这一句忍不住瑟瑟发抖,电话里的这个人是谁?苏青不是自己的亲妹妹吗?
为什么苏青会帮着别人对付苏家?
唔……这个声音真的好耳熟,好像是……
苏心悦还没有来得及想起是谁的声音,房门被苏青哗一下打开。
幽暗地灯光下,是苏青一如既往毫无心机的笑容,她的手中还抓着那条苏牧为她准备的水滴项链。
此刻苏心悦却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心悦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苏心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我,我刚刚到这里,想要来帮你关灯。”
“哦,所以你什么都没有听见吗?”苏青笑得越来越放肆,像是看见了什么及其好玩的事情。
苏心悦知道瞒不过去,横了下心,苏青这里是二楼,离她最近的是苏扬的房间在三楼,而保姆的房间则在地下室,就算她呼救也是听不见的。
打定主意,苏心悦默数着准备往三楼跑去。
就算来不及跑到苏扬房门口,这么大的动静应该也可以把苏扬唤醒了。
可惜苏心悦刚转身还没有跑出两步,就被苏青抓起边上架子的花瓶砸晕在地上。
苏心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双手双脚被反捆起来绑在苏青的床头,嘴里还堵着一团厚厚的毛巾。
苏青就坐在她的面前,眼神里充满了捕猎的意味,挑衅地看着她。
“呜呜……”
“心悦姐,你这么快就醒啦,看来我下手太轻了呢。”苏青低下头玩了玩自己的指甲:“也是,毕竟不能把花瓶砸碎掉,否则惊动了保姆可不好。”
苏心悦努力挣扎着,奈何苏青的捆绑技术非常到位,越挣扎感觉勒得越紧。
刚才抓在苏青手里的项链已经被她戴到了脖子上,项链里传来了不耐烦的声音:“你快点把她处理掉吧,免得夜长梦多。”
“知道了,我会好好处理的。”苏青低低地应了一声,直到那边挂断了电话,她才又重新扬起无邪的笑容。
“心悦姐,不要白费力气了,既然你什么都听见了,那就应该明白自己的下场了,你应该很奇怪吧,为什么苏扬那个老头子听不见这里的动静呢?”苏青笑着起身,从自己梳妆台最里面的抽屉里拿出一小管玻璃药瓶一样的东西,她举到苏心悦眼前愰了愰,得意地看着苏心悦透露着无限恐惧的眼神。
“啧啧,心悦姐,你不要这么害怕嘛,你看你这张漂亮的小脸,明明害怕的时候那么好看惹人怜爱,为什么祝以安居然不喜欢你呢?”
苏青的笑容渐渐冷却,她从抽屉里又拿出了一个一次性针筒,对着苏心悦摇了摇,慢慢挤开小玻璃瓶的盖子。
针管在玻璃瓶内吸饱了满满的浓稠液体,苏心悦望着苏青的架势,心底升起一股股绝望。
早知道就不和苏牧吵架了,现在叫天不应叫地也不灵,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这儿?
“心悦姐,你知道吗,我每天都给那个老头子的茶里加一点这个东西,他每天晚上睡得可好了,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会醒来的。现在用在你的身上,喝下去肯定是来不及了,我来给你注射好了。”
苏心悦手脚冰冷,脸色惨白无血。
这个苏青真的是太可怕了,可怜自己待在她身边这么久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她突然想起为什么之前苏牧要和她私下和解,然后在外人面前假装不和,原来这场戏是做给苏青看的!
可惜是她不够聪明,到现在才发现身边一直藏着一头狼。
“不过呢,我还从来没有给人注射过这个东西,你要是不小心死了,只能怪你自己没有福气咯。”
苏青的眼里点点寒芒,虽然知道苏心悦并不会应答她,但是她的心情非常好。
“苏心悦,你不是最恨苏牧吗?你说,我要是把你的死嫁祸给苏牧,你在天之灵会不会开心一点呢?哎,可惜苏扬那个老头子开心不起来咯,自己的儿子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想想都觉得悲哀。”
苏青摇了摇头,一副真的是惋惜苏扬的表情。
苏心悦若不是不能开口,恨不得立刻吐一口唾沫在苏青的脸上!
“本来呢,我不准备这么早对付你的,毕竟我和你没有那么深的仇恨,不过谁让你今天要偷听呢?要知道偷听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哦。”
“唔……呜呜呜……唔唔唔唔!”
苏青无视掉苏心悦无言的咆哮,一把拽过苏心悦被反绑着的手臂,拿针头在上面比划着。
“你放心,不会太疼的,就一下下。”
尖锐的针头狠狠扎进了苏心悦的手臂,苏心悦此刻脸上满满都是泪水,连着花了的妆一起流下来,看起来十分可怜。
“对了,在你临死前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知道我为什么要报复苏家吗?”
苏青凑近了苏心悦的耳边,带着无比开心的语气:“因为,我就是苏心柔啊。”
带着满眼的震惊和不甘,苏心悦终于抵制不住脑子里困顿的药力,昏迷了过去。
苏青看着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地拍了拍手。稍微收拾了一下注射器之类的东西,然后从苏心悦的口袋里掏出了她的电话。
“还有锁屏,哼。”苏青冷冷哼了一声,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小儿科。
她充满老茧的手指轻快地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密码锁应声而解。
“真是傻瓜,人家祝以安都不乐意娶你,你还眼巴巴地记着人家的生日。”
苏青快速地找到信息一栏,噼里啪啦就给苏牧发了一条短信。
“爸爸突然身体不好,速回。”
发完信息,她转身用被子把不省人事的苏心悦盖上,然后走到苏心悦单独的衣帽间里,把伸手可及的所有衣服全部拿了出来,丢在一个非常巨大的旅行箱里面。
苏牧还坐在包厢里喝着闷酒,他的手机就这样自顾自地放在酒桌上,祝以安恰好看到了苏心悦的名字。
换做是苏牧,绝对不会去管这一条信息的。
“心悦发信息给你了。”祝以安一向温文尔雅,虽然瞥到了一点名字,也绝不会再多看一眼别人的短信。
不过既然是苏心悦发的,他觉得还是需要提醒一下苏牧。
苏牧挥了挥手:“她发信息能有什么好事,难不成给我道歉吗?切。”
话虽然这么说,苏牧还是拿起了手机划开信息。
祝以安看着苏牧的表情从不屑变得凝重。
苏牧轻轻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坐在那里犹豫了一会。
下一秒,他提起外套就拉着祝以安往外走:“今天就到这里吧,心悦说我爸爸身体不舒服,我要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