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枭正瘸着腿,所以被顾锦城一推,整个人就以很狼狈的姿态跌到了地上。
但他也不在意,艰难的撑着地面爬了起来,对着我们笑了下,转身就准备走。
只是下一秒,他就顿住了,回身看向我,唇角微勾,语气不阴不阳道:“我有个秘密,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顾锦城不爽他这态度,没好气道:“你特么要说就说,不说拉倒!废话哪儿那么多?!”
叶枭却压根不看他,要笑不笑的看着我,似乎是在等着我的答复。
我从海边别墅去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午夜十点多了。顾锦城不放心我一个人去,说要陪我,但我对他发了一大顿脾气,拦了辆出租,一个人前往楚北诀所在的医院。
站在病房门口,我手好几次放在门把上,却都犹豫着松了手,根本不敢推门进去。
但想到叶枭离开之前对我说的话,我狠狠一咬牙,猛地推开眼前的病房门。我力气很大,以至于门板被我推着用力撞向墙面,发出“砰”的一声。
病床上的楚北诀明显已经睡了,被我的举动惊醒,伸手拧了下床边的开光,原本漆黑的病房一瞬间亮的有些刺眼。
楚北诀直接从床上坐起身来,诧异的看向我,不解道:“怎么突然来了?”
“我来看你啊。”我冷着脸,不冷不热的开口回他。
眼前这一张脸,是我魂牵梦萦了许久的一张脸,但此刻在我面前的人,却让我无比的痛恨。
楚北诀微微垂了眸子,轻声道:“不是说明早才来吗?”
“明早我见到的是你吗?”
楚北诀一愣,唇瓣抿成一条直线,突然对我轻笑了下,揶揄的看着我,笑着道,“不是我又是谁?傻然然……”
这一言一行,都太像了,让我忍不住怀疑叶枭对我说的话,但以我对第二人格的认识,那种事,他绝对做得出来!
我站在离病床一米远的位置,没再走近,就这么盯着楚北诀看了几秒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些,轻声道:“你到底是谁?”
楚北诀也同样静默的看着我,许久,又轻声笑了下,却又很快恢复自然,一脸高冷的看着我,却道:“你老公,小蠢货~”
我垂在身侧的双手攒紧成拳,尖利的指尖直直戳进肉里,可这些,却都无法跟此刻的心痛相比。
楚北诀也发现了我的异常,但他只以为我不相信,双臂环胸不悦的看着我,道:“不相信?”见我一动不动,他无奈般张开双臂,笑着道,“过来,好不容易长出点肉,让你老公我好好抱抱~”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不多时,终于迈动双脚朝他走过去,等走近了,手臂抬起来,却并不是要抱他,而是朝着他那张让我甚为熟悉的脸,狠狠扇了一巴掌。
我再也忍无可忍的朝他怒吼道:“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不是楚北诀!你不是他!你只是那个冒牌货!”
愤怒中的我,力气很大,毫无防备的楚北诀被我一巴掌,扇得脸直接偏向一边,嘴角更是裂开了,溢出少许血渍。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许久,才僵硬的转头看向我。
抬头利索的擦了下嘴角的血渍,楚北诀看着我的眼神,有点冷,嘴角微勾,轻嘲道:“怎么,发现是我,就这么让你恼火?”
听到他这句等同于承认的话,我心几乎都要碎了。天知道,就在刚才,几秒钟之前,我真希望,那个对我高冷却又别扭求抱抱的楚北诀,我多希望,他真的是我心心念念的那个。
但偏偏,往往事与愿违。
我崩溃的扑上前,双手紧紧篡着他衣领,此刻完全冷静不下来,恼火的冲他大吼,“你给我从这具身体里滚蛋!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你,你让他出来!你给我滚!”
而楚北诀,明明可以反抗,却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任凭我随意的蹂躏他的衣领。
他看我的目光,清冷而无情,就像是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灵魂,居高临下俯视着我们这些深受感情苦楚的卑微者。
我握着拳头一下一下捶打在楚北诀坚硬的胸膛,不停的哭喊怒骂,打得最后,崩溃的扑倒在他身上,早已心伤得泪流满面,却仍旧一个劲的呢喃,“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把他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来医院的前一刻,叶枭将我单独叫到一旁,说有秘密要告诉我。
顾锦城不放心我跟叶枭单独相处,便只让我们到不远的沙滩那儿聊。也是在那里,叶枭笑得无比阴险的看着我,在我尚感不妙之际,就听到他说:“你也意外黄泉山山顶那天是给你恢复肉体的,结果楚北诀却昏迷得比你还久,对不对?”
叶枭的话,无疑正中我疑惑之处,这一点我还尚未搞清楚,就被楚北诀突然清醒给激动的忘了。
“难道你知道?”我防备的看着叶枭,对他的话,半信半疑,毕竟这家伙远没有外表看起来这么无害。
叶枭毫无犹豫的点头,语气甚至有些得意,“当然,期间所有细节的全部,我都知道。”
见我一脸的防备,叶枭勾唇邪魅一笑,跟他这副狼狈残破的躯体,特别的不相符。
他看着我,笑着道:“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只是觉得你这女人太可怜了,想告诉你事实而已,毕竟我们都是正常人,却都爱上了不正常的他们,算是同病相怜吧,我不想你到此刻还蒙在鼓里。”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一脸不耐的看着叶枭,不管他说什么,都对他没什么好印象。
叶枭看向远方湛蓝的海平面,语气冷潇道:“黄泉山顶那天,关键时刻,楚北诀将他身上的一滴血,滴到了你身上,而目的,就是想利用盘龙月给你重塑肉身的那刻,剔除掉他那具身体里原本的主人格。”
我皱着眉头看着叶枭,听得不是太懂。
见此,他又道:“简单来说,这是他设的一个局,一个救活你的同时,去掉身体竞争者的局。你应该还记得,最后接手过玻璃瓶的人就是楚北诀,而他到底用术法对那瓶液体做了什么,恐怕只有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