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定在他跟前,我居高临下的俯视了他好一会儿,抬手正准备出手的时候,沙发上修长的身影却陡然翻了个身。
一个简单的动作,虽然他只是背对着我,并且梦呓般呢喃出一个名字,就将我吓得不行,并且还不自觉往后退了好几步。
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的反应后,我简直恼得不行,下一刻就想动手,但转念一想他熟睡之际默念的“然然”两个字时,我就又犹豫了,最后在原地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转身气呼呼的回了卧室。
当然,临走前,我也不想让他太过舒服,一脚踹在沙发旁的茶几上,满意的看到玻璃茶几震碎,稀里哗啦落满一地,我才出气般回到房间狠狠关上门。
第二天,我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拉开卧室的门,憋着一口气走到客厅,就见开放式的厨房内,身形颀长的楚北诀正在做着早餐。
我一愣,而后快速朝他走过去。楚北诀看到我,也下意识转身看向我,却被我陡然一把攥紧衣领,咬牙逼近他质问:“我劝你今天就放我走,不然我杀了你!”
而回应我的,又是他招牌般温柔的微笑,“先去洗漱,准备吃早饭了。”
而我气得直接对着他那张看起来还蛮顺眼的脸,一拳狠狠揍了过去。
他高挺的鼻子直接被我一拳打出血,两行殷红的液体从鼻腔流出。
这种感觉肯定不好受,只见楚北诀紧紧闭了闭眼,唇瓣紧抿着,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我以为他会气得对我动手,已经准备好应战,但楚北诀睁开眼后,竟然对我轻轻笑了下,简单说了句,“先等我一下,马上就可以吃早饭了。”
说完就从我身旁擦身而过,径直去了客厅外的洗手间。
我愣怔的站在原地,心底隐隐有些不安,总有种这家伙肯定不一般的感觉。
之后的几天,我发怒过,也对楚北诀动过手,但他非但不反抗,只挨打不说,反而态度很好的对我笑,还每天都会给我做饭吃,菜肴基本不重样,让我莫名极了。这样几天相处下来,我也没再好意思出手揍他,只是不怎么理他而已。
这天晚上,原本睡得好好的我,却突然听到一阵阵异样的声音,将我从睡梦中吵醒。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躺在之前的卧室中,漆黑的室内,也没有任何人影,这才放心下来。
正准备再次闭上眼入睡,结果之前听到的声音再次钻入耳中,让我整个人变得莫名的烦躁。
没几分钟,我就被这声音折磨得直接从床上直起身子,痛苦的捂着钝痛的脑袋。
忍无可忍之际,我痛苦的呻吟出声,直接捂着脑袋在床上打起滚来。
室内的响动很快惊动了门外的楚北诀,没一会儿他就直接开门冲了进来。见我这副样子,他快步走到床边,将我从床上抱起来,直接搂到他怀中,一脸紧张的看着我,着急道:“你怎么了?”
而我却只是虚弱的看了他一眼,又痛苦的挣扎起来。
楚北诀脸色凝重的将我困在他怀中,摸了摸我的额头,不解的低声道:“怎么这么凉?”
当他再次伸手摸向我手腕脉搏的时候,我早已忍受不住痛苦,下意识推开了他。
脑海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回荡,我分辨许久,才听清竟然是:“杀了他!快杀了他!”
反应过来的那一刻,我内心其实是拒绝的,虽然至于为什么下意识抵触去杀楚北诀,此时的我还没想明白,只是觉得不想这么做。
但再次一番折腾之后,我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猩红着双眼猛地仰起头,目光扫视一圈后,恶狠狠盯着正一脸担忧望着我的楚北诀。
楚北诀当然很快就发现了我的异常,警惕又担忧的望着我,不安道:“然然,你怎么了?”
而我已经没了任何耐心去理会他,直接一掌朝着他面门攻击过去。
楚北诀反应还算快的闪躲开,但我的速度更快,下一掌紧随而至,击中楚北诀胸口。
他原本坐在床边,直接被我一拳打下床去,人倒在地上,根本起不来。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仿佛魔楞般朝着门口走去,追逐着脑海中不断回荡着的声音。
而身后的楚北诀,费力从地上撑起身子,扶着墙壁朝我追了过来,在身后喊我,“然然,别走!”
而我则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直接一掌扫了过去。
楚北诀这次连闪躲都已来不及,直接被我锐利的掌风掀起,身体腾空撞到对面的墙上,又重重的从墙上跌到坚硬的地面,直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艰难的从地上撑起脑袋,朝着我的方向伸出手,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就已经晕了过去。
而我,站在客厅的门口,拧了几次门把手后,房门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我一个恼怒之下,直接聚集起胸口那股不断沸腾的力气,狠狠朝着门把手一使力。
下一秒,门如愿开了条缝,我猩红着一双眼拉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午夜漆黑的道路上,只有我一个人形单影只的缓步走着,偶尔会遇到几个欲对我行不轨的流氓男人。有的男人被我阴沉的脸和猩红的眼吓到,直接就识相的走开了。而遇到不长眼不怕死的,在对我不尊重之后,都被我一手伸出直接扭断了对方的脖子。
我也不记得这一路上,我一共扭断了几个男人的脖子。
唯一的印象就是这一晚,我走了许久的路,一直走到双腿发麻,甚至翻山越岭,整个人才在一处深山处的简易木屋前停下。
不多时,木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昏黄的灯光照应出一道背着光的颀长身影。
他缓缓下着木质台阶朝我走过来,声音中有着淡淡的笑意,轻声道:“这么快就来了?”
我原本警惕的目光,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瞬间顺从的低下头去,低声道:“主人。”
霍音满意的对我点了点头,在我周围转了一圈后,站在我身后,俯身凑近我耳侧,低声道:“他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