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诀站在门口,一脸阴沉的盯着我,眸光不悦:“什么事?”
“什么事?!”我险些被气晕,“喂,你能不能别老进别人房间?你要是非得呆在房里,我房间让给你还不行吗?你快出来!”
这种事情还要跟楚北诀讲理,我甚至要怀疑这家伙的智商了,人情世故什么的就这么不懂?
楚北诀目光冷然的看着我,整张脸几乎面无表情,他这副模样,我还是挺怕的。
我双手下意识绞在一起,弱弱道:“喂,你……怎么了?”
“想清楚要不要搬家。”楚北诀却突然如是追问。
我当然摇头,伸手拽过楚北诀的胳膊想把他拉出房间,可是手刚碰到他穿在外面的西装外套,就感觉几乎摸到了一层冰渣,冷得我当即松了手,还不忘衣服上摩挲几下。
楚北诀瘫着一张僵尸脸,冷眼看着我做的这一切,眸光似乎很是不悦,却也没多说什么。
我一边搓着手,一边一脸疑惑的将楚北诀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小声嘀咕:“你身上怎么这么冷啊……”
楚北诀却根本没有回答我,大掌反而握在门把手上,一副欲将我拒之门外的模样。我立刻抬手撑在门板上,也急了,“喂,你出来啊,别赖在我室友房间!他这人非常小心眼,要是被他知道了,我可是会被投诉的!”
“是吗?”楚北诀的声音低沉而凉薄,更带着淡淡的嘲讽。
我当然一个劲的猛点头,尽量将自己描述的有多么可怜,末了不忘总结道:“现在你应该知道了吧!他很小心眼的,就连我带人回家住几晚,都要投诉到房东那去!所以你赶紧出来,不然被他发现我们乱进他房间,指不定还会报警呢!”
楚北诀的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我当然没发现,一个劲的用眼神示意快出来。
可楚北诀就是站着不动,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反而道:“既然住着这么难受,为什么不同意搬到我那儿去?”
我将头偏向一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又很快转回来对着他笑得谄媚,“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觉得一个人住得挺好的,就不用搬了。”
楚北诀面无表情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我知道他这反应很明显是不悦了。可我也不懒得说些违心的话,只能选择跟他大眼瞪小眼。
谁知下一秒,楚北诀却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既然如此,以后我就住这儿了。”
“啊?”我险些没反应过来,惊得张大了嘴,用手指指了一圈这两室一厅,很无语的开口道,“老板,这里就这么大,根本没有您住的地方啊!您就别为难我了!您这尊大佛,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就不要屈居在我这间小庙了。”
我简直快哭了,照着楚北诀这说一不二的性子,既然他开了口,说出口的话就很难再收回去的。我不禁想到受伤后,还被楚北诀占了老窝,只能悲惨的睡沙发的那些苦逼日子,分分钟觉得心酸得想泪奔。
我一脸委屈的望着楚北诀,希望他能收回刚才的话,结果这家伙却直接关上门。我立刻撑着门板,见他不悦的拧着眉,只能退一步妥协,“行,你这么喜欢这破地方,那就先住几天好了。我的房间让给你,你别老想着赖在别人房间,要是我室友回来怎么办?快出来吧,我可不想被人当做小偷抓到警局里喝茶!”
我好说歹说,可楚北诀就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末了还勾唇一笑,嘲讽意味十足的瞅着我,在我一脸莫名正欲发火时,这家伙才慢悠悠从他嘴里发出俩个单音节字眼:“蠢货。”
“……”我不知道能用什么词语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真想跟楚北诀大干一架!结果这家伙又说,“你自己好好呆着,其他的事就不用操心,我自会处理。”说着,手臂一扬,木门在我面前“啪”的一声被甩上。
我气得跳脚,直接伸手拧门把,却发现又被楚北诀从内反锁了,顿时郁闷得不行。
在他门口徘徊了好几圈,见楚北诀果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我急得立刻跑回客厅,翻出包里的手机,犹豫再三,还是给女房东打了电话。
这还是我第一次主动联系女房东,听着听筒中近乎机械的女声,如果不是声音太过苍老和冰冷,我简直都要以为讲话的是移动的客服人员了。
“呃,张大姐,我有个事想拜托您……您能把我合租人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吗?我有事想找他。”
虽然我尽量厚着脸皮讨好着,可女房东还是很果断的说没有联系方式,然后无情的挂了电话。
我瞬间头疼得不行,歪着脑袋躺在沙发上,特别担心待会合租人要是回来了,瞅见楚北诀躺在他床上,会是怎样一副尴尬的画面。我还忍不住想,真要到了那时候,我到底应该帮身为老板的楚北诀呢,还是要帮受委屈的合租人呢?
我也没什么心思回房间睡觉了,直接从卧室搬了条毛毯出来,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想着等合租人回来的时候,我也好能第一时间得知消息,进而找到解决办法。
迷迷糊糊间觉得脸颊被人拍了拍,我睡得正香,恼火的伸手挥了挥,翻了个身就继续睡了。
不多时,感觉到身体被人腾空抱起,恍惚中我睁开眼,客厅只开了盏壁灯,昏黄的光线中,我能看到楚北诀线条分明的下颚纹路,以及紧抿成线的薄唇,俊眉星目,好看得不行。
还没睡醒的我咧嘴傻笑了下,脑袋一歪,再次昏睡了过去。
可能因为最近楚北诀一直在我身边晃悠的缘故,我竟然梦到了自己一脸娇羞的对他表白,眼看着他张了张嘴正准备回应,突然从他嘴里却发出了一段刺耳的铃声,梦中的我那个纳闷,等迷迷糊糊睁开眼,才搞清楚原来闹钟响了,而表白什么的,根本只是做梦。
我一股脑从床上坐起身子,拍了拍胸脯,一个劲的小声嘀咕着:“还好是做梦,还好是做梦……”
不然指不定能从楚北诀嘴里,听到什么恶毒的言语呢!
顶着一头乱发从房间走出来,我一边挠着头发一边打着哈欠往洗手间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身正装身材颀长的楚北诀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面无表情系着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