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玲也注意到了门口漂浮着的红气球,一个哆嗦,麻溜坐回到了黄小仙身旁。
屋内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红色气球成功吸引住了漫漫,她眼圈一红,朝着气球的方向,颤着身影,唤了声,“笨笨?”
红气球的方向,传来了清晰的两声狗叫!
漫漫的泪水刷一下就下来了,“真的是你,笨笨,真的是你……”
我们都听得一清二楚,再加上刚才电梯里的情形,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笨笨一直就在她身边……
漫漫蹲在门口,拽着红气球的线,默默流着泪,她擦着泪说,“你们也都看到听到了吧,确实就是我的笨笨……我还以为……以为……自己……精神出现问题了……”
黄小仙沉吟道:“你原来养的那条狗,它已经死了,而且死在了你面前,这一点,你不会怀疑吧?”
漫漫呜呜着,“我知道,我知道,可是,现在,你们明明是都听到了的……”
黄小仙示意她不要激动,“它确实是你养的笨笨。”
漫漫听到他肯定了后,掩面哭泣,“我就是知道……我就知道……”
黄小仙又道:“夜里阴气重,所以,你才会在晚上时见着它,其实,它一直都在你身边的。”
他如此说,不光是惹得漫漫哭的更厉害,我和宫玲,也都是双眼泛红。
黄小仙叹了口去,问:“你想过没有,笨笨它为什么又回来?”
漫漫呜呜哭着,没有回答。
黄小仙再道:“当然,笨笨和你感情深厚,舍不得你,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它走了以后,你无心生活,无心工作,对周围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就拿你的画稿来说,你自己也说,自从笨笨出事了以后,你就再也没有画出一副让你满意的画稿。”
停顿了一下,他接着说:“这就是为什么,笨笨会留在你身边,它放心不下你。”
漫漫放声痛哭,屋内又响起了几声狗叫……
渐渐地,我似乎看到一个狗形的轮廓,靠在漫漫脚边,头部,还时不时地磨蹭着他的裤脚……
猫猫狗狗这些小动物,和人一样,真的会显灵的……
我们在漫漫家坐了一会儿,临走,黄小仙对漫漫说:“你要知道,它已经故去,幻化为灵体来陪着你,只为了了却你的思念。我绝不是在骗你,这种幻化的灵体,每日每夜,受到的煎熬和痛苦,绝不比上刀山下火海轻松。”
漫漫擦着泪,“大师,那……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不让它这么痛苦?”
黄小仙严肃道:“没有,除非……”
“除非什么?我什么都可以的……”
“除非,它离开,回它该回的地方。”
漫漫愣在原地,不再啃声了,临到我们从她家离开,她也没有再说一个字。
三天以后,漫漫打来电话,说她想通了,笨笨生前已经受了那么多的苦,现在它死了,不想让它再受这种成百倍万倍的痛苦,请求黄小仙,把笨笨送走。
黄小仙告诉她,笨笨幻化为灵体陪在她身边,目的就是帮她走出痛苦,回归正常生活的。所以,等漫漫生活再次回归正常后,笨笨自然就会离开。
这个故事,让我唏嘘了很久,也悲伤了一些日子。
鬼魂和狗,大家也都知道的,所以,因着詹近枫的缘故,我是不能养狗了。为此,我很是郁闷,拉上宫玲一起,去花鸟市场,准备挑个活物来养。
结果,转悠了半天,挑花了眼,看着这个也喜欢,那个也喜欢,一时间,不知道该买什么了。
宫玲拍了好多小视频,给黄小仙传了过去,黄小仙兜头给了宫玲一盆冷水,“你要养什么,都不要往我这里放,要养,你自己养去。”
宫玲简直肺都要气炸,他又及时来个条语音,“你要是养花的话,还是可以放在我这里的,但是,你要记得定时来我这里,给花浇浇水施施肥,嘿嘿嘿……”
宫玲气急败坏,“要养花,我还放到你家去养,你当我傻啊你。”
黄小仙再来了条语音,宫玲都是外放,所以,我也听得一清二楚,他在语音里说,“你是不是和向小园在一起?你告诉她哈,那些活物,她也甭想养,詹近枫不会让她养的,拿回家,也是个死。”
根本不用问理由和原因,问了也是白问,所有的理由,在他们那里,都是你是鬼,你说了算……
我和宫玲愤懑地两手空空地离开了花鸟市场,花鸟市场斜对过,就是南湖公园,环境还算不错,平时,好多老头老太太在公园里唱戏打牌逗鸟……
宫玲说,自己不能养,还不能去看看别人养啊,于是,拉着我一起,去了斜对面的南湖公园。
周末,公园里人还挺多,以老人和小孩最多。现在的年轻人,基本上,都不会逛公园了。
我和宫玲,专门去老人聚集地去,因为,这年头,貌似,除了极个别爱好者,都是大爷们在养鸟了。
果然,在靠着湖边的一个长廊里,挂了一排的鸟笼,花红柳绿,什么样的鸟都有,不过,我们最喜欢的,就是一只红嘴鹦鹉了。
它见着我们,张口对我们打招呼,“你好,美女。”
AUV,养这鹦鹉的大爷,是个会撩妹的大爷啊。
宫玲逗它,“你好,帅哥。”
鹦鹉回道:“你好,美女。”
我调笑着宫玲,“你怎么就知道这鹦鹉是个公的啊,没准,人家是个拉拉呢。还有,我觉得,它啊,八成就会说这一句话。”
鸟笼里一阵扑腾,鹦鹉干脆道:“****。”
我了个去!!!
这鹦鹉是在骂我吗?还是在骂我?
什么鬼!!!
呸呸呸,自从上次地铁里遇到那个什么鬼之后,我都不敢再随便说“什么鬼”这三个字了,不但如此,我在路上,要是遇上谁手里拿本厚厚的《十万个为什么》,我眼皮就会一跳……
宫玲哈哈大笑,向鹦鹉竖起大拇指,夸赞它,“好样的!你真帅!”
鹦鹉蹦跳着,“谢谢,谢谢。”
哎哟,我去,这鹦鹉成精了?!
我不服气,“我就不信了,你真能和人正常交流对话了?你再说一个试试?”
鹦鹉对着我叫,“你大爷!”
我一脸黑线,宫玲都快笑趴下……
鹦鹉又叫,“酒鬼,酒鬼……”
酒鬼?这是说谁呢?
我推了推宫玲,“诶,它嘲笑你现在这个疯癫的样子,像个酒鬼呢。”
鹦鹉在鸟笼里扑棱着,“酒鬼,酒鬼,酒鬼……”
宫玲笑着摆摆手,“可能养这只鹦鹉的大爷,平时喝醉了,就是我这幅模样吧,哎呀,我快不行了,好萌啊这鹦鹉,我也好想养一只啊。”
鹦鹉依旧喊着,“酒鬼,酒鬼……”
宫玲奇怪,“我这都不笑了,它还这么说我干嘛?”
正疑惑着,一股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
我和宫玲同时回头,皱鼻,一个醉汉,歪歪斜斜,正朝着我们走来。我和宫玲连忙躲开,这醉汉冲着我们嘿嘿一笑,露出满口大黄牙……
我们两个往后撤了几步,宫玲捏着鼻子,嫌恶道:“这大白天的,都喝上了,年轻体壮的,干点儿什么正事不好,非要喝酒,还喝这么醉,你看到他那满嘴黄牙了吗?八成,是平时抽烟给熏的,这又喝酒又抽烟的,没准还赌博,他老婆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会嫁给他!!”
我摇头,“他这个样子,八成娶不来老婆。”
鹦鹉依旧在喊着,“酒鬼,酒鬼,酒鬼……”
醉汉摇摇晃晃到鸟笼前,对着鹦鹉一阵狂笑,“哈哈……酒鬼……你怎么知道……我是……酒鬼……”
我和宫玲鄙夷,三岁小孩都知道,你是个酒鬼好不啦……
醉汉扭头,转向我们,喷着酒气,“你们……知道……吗?我……就是……个……酒……酒鬼?”
他大着舌.头说完,又骂骂咧咧道:“妈……的,喂了……三……四年,酒……量……还没……没有……提上……去,真……真是……个……废……废物……”
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废物啊,大哥!
宫玲拉着我,掉头就走,并不想和酒鬼说太多。
偶尔喝醉还行,这要是天天都这样,大白天的,喝醉了酒,还跑去公园,真不够丢人现眼的。
宫玲埋怨道:“我还想多和那鹦鹉玩会儿呢,都是那个酒鬼,去哪里发酒疯不好,非要来这里,气死我了,还有黄小仙,不准我养。”
“你可以买回一只,养在宿舍里啊。”
“不行,宿管阿姨不准的,查到之后,都是事,还有啊,我也怕影响张莉莉,她睡眠一向很浅。”
我们说着话,走出去又老远了,宫玲还恋恋不舍的扭头往回看。
她回头,扯着我,“小园,你看那个,是那酒鬼的老婆吗?还是说,酒鬼骚扰别人不成,反被揍了?”
我跟着她转过身,看到远处长廊鸟笼旁,一个彪悍的大妈,手里拿着拖把,正死命地追着酒鬼打。
酒鬼也不傻,不可能干站在那里,等着大妈打,不知道是喝醉了的原因,还是怎么回事,反应不太敏捷,二人混合打中,他压根没有还手之力,一直处于挨揍状态……
宫玲解气道:“就应该这样打,看着就解气!”
酒鬼被打的四处躲蹿,大妈步步紧逼,地势原因,没有几下,就被大妈打进了湖里。
这个湖,还不算浅,据说,淹死过人。
酒鬼掉进湖里,大妈站着愣了一会儿,拿着拖把,站在湖边,就往里面戳。
“这是有多大的仇啊,都掉进湖里了,她不放过,硬往死里戳的,该不会出人命吧?”
宫玲白了我一眼,“你没看到,这大妈是给他拖把,让他抓拖把爬上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