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种情况,我是要把她们直接打发走,或者是干脆给她们介绍另外一个心理咨询师的。
不要问我为什么不亲自给她们做咨询,就我这不到半瓶水的水平,我可不想砸了导师的招牌和名声。
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由自主,鬼使神差,我竟然问了句,“你女儿,小会她,怎么了?”
暖暖看着我,愣住,给我使眼色,在质问我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不要这样地看着我,我的脸就像那红苹果啦啦啦……
什么鬼!
我也没想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就这样问出来了啊啊啊……
江女士见我问我,很敏感地,抓住了问题关键,“姑娘,你说,你是李教授的学生,是不是,你也做咨询的?李教授不在,你看看我们家小会,都是一样的,一样的……”
我摆手,赶紧解释,“不是,不是这样的……”
江女士抢过话,赶紧说:“姑娘,你放心,我会按照李教授的价钱,给你算钱的,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算钱吧。”
说着话,她还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喃喃道:“现在是下午三点十分,要不,我们就按三点整来算,方便好算。”
不是,大姐,阿姨,你再这样,我都怀疑你是个土豪啦,我就没见过,这样往外扔钱的。再说,你这招在我这里没用啊,我也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额,我是说,现在的我,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在遇到詹近枫这个赚钱机器之前,我也是见着钱,就挪不动路的人。
我连忙解释道,“江阿姨,你别这样说,我只是李教授的学生,而且,学艺不精,做不了咨询工作的。我只是想大概了解一下,小会的情况,我这里也有其他心理咨询师的名片,比李教授的咨询费用要低上一截,但是,也都是挺好的咨询师,这个,你请放心。”
我话都说这么明白了,我待会儿要给你们介绍的心理咨询师,那可是物美价廉,活好便宜啊……
保你们满意啊,保你们用了之后,还想再用啊……
江女士思忖道:“那,也好吧。”紧接着,又道:“我还是先给你们说说吧。”
我调整好倾听的状态,“请吧。”
江女士道:“我女儿小会,前几个月,出了场车祸……”
江女士说,她女儿小会,几个月前,出了一场车祸,没有受什么大伤,虽说撞到了头,但是,当时检查,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只过了一周,医生检查说,没有什么后遗症。
只是,小会不是原来的小会了。
说到这里,江女士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身边一直乖乖坐着的小会,长长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我和暖暖对视了下,问江女士,"你刚才说,小会不是原来的小会了,你能说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吗?"
江女士犹豫着,"小会以前,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她以前活泼爱动,自从出了车祸以后,性格完全变了,以前的喜好,也全都变了。"
我试着说,"这种情况,可能和受伤有关。医学上,是有这种病例的,我建议你,多看一下医生。"
江女士忙着解释道,"不是的,不是这个样子的,我还没说完,喜好这些,其实,我和小会她爸,倒没觉得有什么,以前小会很个假小子似的,成天的出去,全国到处逛,老爱做那些很刺激的,叫什么极限什么"
我说,"极限运动?"
江女士道,"对对对,历史极限运动,骑摩托车啦,攀岩啦尽是些危险要命的玩意。我和她爸老早就劝她,不要玩这些,但是她说,这就是她的命,我们不让她玩,就是要了她的命,比杀了她都严重。"
这些极限运动,确实,几乎每年,都有人死在这上面。我一直以为,玩这些的都是男孩子,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小会,也玩这些。
江女士继续絮叨着,"我和她爸每天提心吊胆,怕她有个什么闪失,没办法,劝不住,但是,这次车祸后,小会突然转了性,不再碰那些玩意了,就是她以前的那帮朋友,拽着她出去玩,她也不玩了。"
我附和着,"你们不是一直不想让她玩这些嘛,现在不挺好。"
江女士神色闪烁着,"我和她爸确实高兴了一阵子,甚至觉得,幸亏出了这次车祸,让小会不再玩这些东西了。但是,我们高兴的还是太早,后来,我们发现,小会的不对劲了。"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了?"
"就拿画画来说,小会她,以前没学过画画,也不会画。但是她现在,画的那些画,不是我自夸,比那些专门学美术的学生画的还好。"
说着,江女士翻着随身携带的袋子,从里面拿出几张画,起身上前,递给我。
我本身本科时是美术专业,自觉,专业还算可以,画画水平,也是不错的。
但是我看了江女士递过来的画,有种被打击的感觉。
这画的水平,也太……太好了吧,这要裱起来,真的是可以拿出去直接参加展览了,有种后现代主义的风格。这水平,这画作,跟我们老师有得一拼了,甚至,比我们老师还要高出一个档次。
如果被车撞一下,就能get这一你能,我也好想被车撞啊啊啊!
江女士继续道,“除了画画,还有语言方面,你们也发现了,自从来到这里后,小会没说过一句话。是因为,她不怎么听得懂咱们在讲什么。”
“听不懂?你指的听不懂,是哪方面的听不懂?”
“小会现在,不会说中国话了。”
我震惊到无以复加,不觉看向了小会,她坐在江女士身旁,见我把目光投在她身上,顿时有些拘谨,腼腆地冲我笑了下。
“不会说中国话?那她现在,说什么?”
江女士唉声叹气道,“西班牙语,刚开始,我和她爸都听不懂,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还以为是车祸后遗症,把脑子给烧糊涂了,在胡言乱语呢。于是,我们就带着小会去医院,又是拍片又是抽血化验的,一通折腾之后,说完全没有问题。恰好医院有懂西班牙语的,听出来,小会说的是西班牙语。为了验证,我们还专门请了一个大学的西班牙语老师,老师对我们说,与小会的沟通,完全没有问题。小会,确实说的是西班牙语。”
“那这次,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还是那次车祸,阴差阳错,触碰了语言神经,小会以前有接触过西班牙的东西,大脑刺激下,就把自己的语言给忘了,西班牙语成了她的母语。”
这种情况,有那么点儿印象,我好像在新闻报道里,有看过类似的新闻。好像是说,一个外国小伙子,也是出了车祸,还是什么事故,突然忘了本国语言,而是说了一口流利的中文。
于是,我道:“这种情况,医学上是可以解释的,我之前,见过这种类似的新闻报道。”
江女士情绪激动起来,“医生也是这么说的,我专门上网查了那个新闻,他的情况,和小会的,差不多。但是,新闻里的那个小伙子,还认识自己的家人,但是,我家小会,完全不认识我们了。”
江女士说,小会,不是原来的小会了,又说,小会,完全不认识他们了……
我和暖暖面面相觑,都在猜测着,该不会,小会是被什么鬼附身了吧?!
但是她现在说的是西班牙语,难道,她是个西班牙鬼?
外国鬼,还能飘到中国来?
当然,也不排除,这只西班牙鬼,是克死在中国的。
我不由打了个寒颤,“江阿姨,你说,你们带小会去找过一个大学的西班牙语老师,这个老师,和小会聊过,那她,都聊了什么,小会有告诉过她,她这是怎么回事吗?”
江女士道:“小会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也不记得以前的事,不记得我和她爸。”
装失忆?还是说,她身上的这只鬼,已经忘了前尘往事?
我揣测着,“江阿姨,你别着急,你说,小会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么,除了画画之外,她还会些什么?或者说是,还有什么比较奇特的地方,跟之前的她相比。”
江女士回忆着,“不一样的地方,那可多了去了,奇特的地方也是不少。光吃饭的口味,都和以前不一样,吃不惯中餐,爱吃西餐。哦,还有,以前小会对海鲜过敏,是不能吃虾的,哪怕是吃一只虾,脸就会肿的。但是现在,她自己一个人,吃一大盘,也不见脸上起一个疙瘩的。”
还有这种怪事?
被鬼附身的话,这鬼,还能改变原来宿主的身体条件?
外国鬼,就是不一样。
如果真是鬼魂在作祟的话,不知道黄小仙或者詹近枫,能不能降服的住。
我问江女士,“你今天带小会过来,是想让李教授看些什么呢?你知道的,李教授心理咨询师。”
江女士看看小会,再看向我,“李教授,不也是个精神鉴定的专家吗?”
嚯,江女士这意思,是怀疑小会精神分裂?人格分裂?
我点头,“江阿姨,李教授确实,也在警局,帮着做些类似的精神鉴定,但是,小会她……”
我想说,小会她,不是精神分裂啊。
如果精神分裂,还能控制自己身体,让自己原来过敏体质,改成非过敏体质,而且,还说什么西班牙语……
精神分裂哪有这样的好事?
如果这样就是精神分裂的话,我也不介意我自己,也精神分裂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