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光头男就是赵阿姨的爱人。
据他所说,赵阿姨昨晚回家时还好好的,吃过晚饭收拾好后,她从兜里掏出两条白布,说是有学生网购的,丢下不要了,她本来想扔,但是觉得挺新,扔了怪可惜的,就带回了家。
光头男越说越激动,“我当时就说,什么东西都往家里带,跟一捡破烂的有什么区别。她不听,还跟我吵吵,说我不懂,说这种布料现在很少见了,很实用的,她比划过了,正好可以给我做双鞋。”
“也是我没用,忙活了一辈子也没挣着什么钱,我腿脚不太好,走路多了就脚疼。商场卖的好鞋穿不起,地摊儿上的鞋便宜是便宜,质量却不老好,我爱人就寻思着给我纳双布鞋。她说这布耐磨、吸汗、除湿,是做鞋的好材料,谁知道谁知道......”
宿管阿姨叹了口气,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下情绪,接着说道:“我爱人就照着我脱下来的鞋量好了印子,画了下来,又熬了些玉米糊,开始糊布头。她做这些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沙发上看电视,等我看晚间新闻的时候,她才糊好。我不懂这些,反正我看着是挺像回事的,她自己也很满意,糊好后就拿在阳台上晾了起来,说过两天就可以照着鞋印子裁了。”
“没想到,半夜的时候就出事了。这几天我牙疼,睡眠不太好,夜里要醒来好几次。昨夜我醒了两次,第一次的时候我看了下表,十二点的样子,我爱人在旁边睡的还挺踏实。我起来抹了点儿消炎药,就又回去睡了。”
“再次醒来,我看见......我看见我爱人她......她坐在床上嘿嘿直笑。那声音,我肯定,绝不是她的,我觉得慎得慌,以为她在做梦,就上去摇了摇她。”
“她慢慢转过头,她转头的时候是有声音的,那种喀喀喀的怪声。她看着我直笑,不论我怎么喊她摇她,她都不理,只是怪笑。过了好一阵不笑的时候,她开始恶狠狠的重复着一句话,她说,还我袜子。”
从光头男脸上,可以想象昨夜的情景有多么的诡异恐怖,他把脸埋进双手里,使劲儿的抓着头皮。
“她一边说一边向我扑来,我一个大男人,怎么按都按不住她。她死死抓住我的脚,指甲一个劲儿的往肉里戳,边戳边说,还我袜子还我袜子。我当时吓懵了,抓起床头的台灯就砸向了她的后背,她这次放开我的脚,又开始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我脚冷我脚冷。一直折腾到凌晨三点,这才睡去。”
“今天早上起来我问她,她自己对昨儿夜里的事情一概不知。我想着今天请假带她去医院查查,她心疼钱,说什么都不肯,还说可能是太累了,歇一歇就好。我索性今天也请了假,在家看着她,万一有什么事,身边也好有个人照应。上午的时候还好好的,下午却又犯病了,和昨夜一模一样,持续的时间不是太长,白天的时候倒没那么瘆人,但也吓得我够呛。”
“刚开始我们都没往那白布上想,后来一琢磨,就觉得不太对劲儿,我们这一辈人,对那些东西,多多少少还是信一些的。我爱人的弟弟说,他找了个懂这方面的大师,但大师在外地,要赶过来的话最快也要明天了。大师在电话里说,让我先过来问问你们昨天那白布的具体情况,他明天就再过来了。”
“你们别害怕,我们是老实人,不会讹你们大学生的,你们就给我说说昨天的事就成,我还得快点儿回去呢,虽然家里有亲戚陪着,我还是有点儿放心不下。”
宿管阿姨在一边道:“是啊,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们可要好好说说。别说阿姨迷信,这种事情,一直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你们年龄还小,不懂这些也正常。你们只管好好说说,昨天的白布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