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冥婚,老公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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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诡异老头

这句话一出,我手臂上的寒毛倒立,心脏越过嗓子眼,直直冲向头盖骨!

我整个人僵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

导师急忙回头看我,冲我摇了摇头。可是我的大脑已经不听我使唤了,极度恐惧之下,我还是叫出了口:“你......你怎么知道?”

导师焦急地走过来,在我耳旁打了个响指,“向小园,你醒醒。”

玻璃后面的老头哼了下,高声喝道:“李政,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根本就没有对她催眠。”

导师弯腰晃着我的双肩,继续喊着我的名字。

我心里是知道我没有被催眠,我也想告诉导师不要让他担心,可是我嘴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我脑子里全是那个小女孩儿的样子:白色连衣裙,红色小凉鞋,苍白的皮肤,冰凉的圆脸,大又无神的双眼......

我仿佛感觉到她现在就在我面前,弯起眼睛看着我笑,好像在说:“姐姐,茶叶蛋真好吃,嘻嘻......嘻嘻......你以后还会买给我吗?”

我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

门外的看护人员急匆匆冲进来,把我从椅子上架起来,就要往门外走。想起这里惯用的注射镇定剂手法,我终于哆哆嗦嗦费力地说了句:“导师,我没被催眠,我......我没事......”

导师皱眉看着我,对看护人员摆摆手,又对我道:“向小园,你回去先休息下。”

休息一下?岂不是要打针?

我剧烈地摇着头,恳求道:“院长,我真没事,我......我不打针,我不要打镇定剂,我真没事,院长,我就是刚才被吓到了,院长......”

玻璃后面的老头呵呵笑了几声,“李政,没想到,不过几年,你就升为院长了,我可真是小看你了。”

导师没有搭理他,而是安抚我道:“他们不会给你注射镇定剂的,你就去刚才的房间休息一下,我随后就到。”

我抱臂紧张地看着架着我的看护人员,他们看着我,点了点头:“我们的镇定剂又不是随便乱用的。”

我这次稍稍松了口气,这个鬼地方,我是不会再来了,这个诡异的老头,我也不想再见了。

我刚要抬脚,那老头又说了句:“同学,这段时间,你是不是认识了一个姓詹的人?”

我身体一顿,脚步也停了下来。

近段时间,姓詹的,不就是詹近枫吗?

身后的老头又沉声道:“同学,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头皮一下炸开,脑袋里嗡嗡直响,像是有人拽着我的头发把我吊在悬崖边儿上。

不要相信任何人!

难道,那条短信是他发的?!可是没有可能呀,他怎么知道我的电话?他这里显然不可能有手机!

我猛然回头,看到一身细条纹的老头趴在玻璃上,血红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爆出来,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豁牙,“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我“啊”地一声,身体瘫软下去,被两个看护人员抬走。

他们把我送到前面实验楼306,把我安顿在沙发上,又给我倒了杯水。

其中一个瘦高的看护人员问:“同学,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缓缓摇了摇头,一想起镇定剂,又重重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互相看了看,就要离开,“既然你没事,我们就先回去了,那边,还需要我们工作。”

我喝了口水,连忙问:“你们......一直在那里工作吗?”

稍矮的男人点了点头。

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那......那里的老头.......他是怎么回事?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稍矮的男人抽了抽脸皮,“他呀......”

高瘦的男人喝斥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他又看着我道:“同学,我奉劝你一句,不该你知道的,你千万不要知道。”

说完这句话,他就拽着稍矮的男人走了。门虽然是关上的,我还是能隐隐听到他在走廊上训斥的声音。

待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后,整个实验楼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我攥着水杯,蜷缩在沙发上,越是思考,越害怕,索性让脑袋放空。不该我知道的,我千万不要知道,他是对的,我不要知道,我不想知道!

室内异常安静,静得我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静得令人窒息。我害怕这种静,想要制造出一点儿声音来转移注意力。可是刚要站起来,牛仔裤磨蹭沙发真皮的声音,吱吱呀呀,更加的恐怖。

我半弯着腰,正想着是继续坐着不动,还是站起来活动活动。

“叮咚”一声响,我头皮一麻,吓得从沙发上跳起来。

缓过神来,我才意识到是包里的手机短信提示音。我吐着气打开包,找出了手机。

打开短信,就两个字:快跑。

这个号码我很熟悉,不就是昨天晚上给我发“不要相信任何人”的那个号码吗?

我以最快的速度回拨过去,话筒里传来公式化的声音: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我盯着这条短信,脑子快速运转着:汪影?还是刚才的那个老头?他/她说不要相信任何人,也包括他/她本人吗?

不要相信任何......人?这样说的话,只要不是“人”就可以相信吗?

橘子鬼的影子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管不了这么多了,反正这里处处透着诡异,我也不想再待下去,我先离开这里再说。

虽然导师嘱咐我留在这里等他,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我脑袋还是拎得清的。在我自己的小命面前,什么都要让道。

我抓起包,三步并两步跳着跑到门口,手刚搭在门把手上,一股狂风穿过窗户,掀起桌子上的文件夹,纷乱的纸张飘散在屋内,落在地板上。

其中一张纸,就落在我脚边。

略微泛黄的A4纸张上,抬头几个黑体字,很是醒目:詹近枫个人资料。

纸的右上角,是詹近枫的一寸黑白照片。

我松开门把手上的手,缓缓蹲了下来,颤抖着手捡起了这张纸。

往前一步远的距离,还有一张纸,纸上的一寸照片,是彩色的。

这张照片,我再熟悉不过,瓜子脸,单眼皮,白皮肤......

她不就是......张小千吗?

恐惧直击内心,此时此刻,我很清楚,我越往前走,就越危险,但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我跪爬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又捡起了张小千的个人资料。

再往左两块瓷砖的距离,躺着一张A4纸,我战栗地看过去,苏朝的校服领子清晰可见.....

我跪伏在地上,几乎快要哭出来,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我:不要看不要理快跑。

可是我的双腿却不听使唤,我甚至怀疑这些都是我的臆想,或者是我在做梦。

屋内阴风阵阵,卷着桌子上的文件资料,越来越多的A4纸向我扑来......

我攥着写有‘詹近枫个人资料’的纸,哭出声来:“橘子鬼......是你吗?是不是你?”

屋内的阴风更大了,我又喊道:“橘子......詹近枫......詹近枫......是你的话,你出来好不好,我求你了,詹近枫,别吓我了,我害怕......我害怕......詹近枫......”

除了我自己的哭声和窗户的“哐当哐当”声,就只剩下文件资料“呼啦啦”的翻页声......屋内除了我,再无其他人。

我迫使自己镇定下来,低头快速看着手里詹近枫的资料。

资料写着他是滨城人氏,出生年月不祥,卒于1970年5月13号,有家族精神病史。

祖上务农,从祖父那辈起,靠给人看相卜卦起家。父辈时,经营布匹商铺,昌盛时期,店铺一度开至天津卫,同时,还拥有一家不小的钱庄。

文.革时期,詹父作为当时的资本家代表被抓起来批斗,詹家旗下所有产业都被抄掉充公。红卫兵抄家时,发现其藏有阴阳八卦等封建迷信书籍与工具,詹父詹母被捆绑游街示众。

数月后,詹父死,詹母疯。再数月,詹母死,其子詹近枫疯。

一年后,被一神秘人带走,不知所踪。

再二年,郊西淡家村三十余口人一夜暴毙,政府调遣部队进村调查,不知其因。后经人辨认,死者中有失踪两年的詹近枫。

资料就记录了这些内容,并没有提及他的死因。但是,直觉告诉我,他的死,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是说,他的死因,一定至关重要。

不然,一个普通人,尤其是那个年代,不可能专门给他做个记录,更不可能保留至今。最为重要的,不可能被导师拿来研究。

我拿着这张纸,浑身发抖。

苏朝,出生年月不详,孤儿,收养家庭离异单亲,略阴,不留用。

张小千,生于1994年7月15,死于2015年7月15号,极阴,留守儿童,留用。但是这行后面,又打了个红色的叉。

沙发下面还有两张纸,我双膝跪地趴在地上,伸胳膊进去,摸索了好一阵,终于用两根手指夹着把纸拿了出来。

我拿着纸还没来得及抬起头,就看到沙发前有一双脚,脚面在离地三厘米的高度悬空着。

脚上,是一双红色露趾凉鞋。

凉鞋上面,是一截灰白的小腿,一圈白色蕾丝边垂下膝盖。

我维持着跪伏在地的姿势,久久不能动,很长时间,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脏跳动。我觉得,我的心脏,在看到那双脚的时候,已经冲出头盖骨,飞了出去。

我眼前不到两拳的距离,那两条灰白色小腿,竟然前后摆动起来。

“啊!!!”我终于叫出声来,瘫在地上。

沙发上的人脆生生道:“姐姐,你不是要给我买衣服吗?我好冷。”

我硬着头皮看过去,精神病院门口那个穿白色短袖连衣裙的小女孩儿,正坐在沙发上荡着两条小腿。她的手上,还拿着一个茶叶蛋。

我双手捂着嘴,呜咽着哭了出来。

小女孩儿突然瞪大眼,把食指放在嘴上,冲我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我用力捂着嘴,无声地流着泪。

少顷,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停留在306室的门口。

是导师回来了......

我急速地瞥了眼手上的两张纸,汪影,向小园。

来不及藏,我甚至感受到了门把手上,导师那双强而有力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