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近枫居然把饿死鬼吃了!
犹如惊天霹雳,我一个不稳,几乎跌倒在地上。
詹近枫转身过来,我似乎看到他伸出舌尖****了下嘴角。
我不由往后退了一步,他走过来,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牵起我的手,走进小区。
我定了下心神,小心翼翼问:“你刚才,是把那个饿死鬼,吃了吗?”
詹近枫点头,“我也是要吃饭的。”
我手不由哆嗦,“可是,他,他,他是饿死鬼呀。”
“那又怎样?”
“他进了你肚子之后,不会吃你肚子里的东西吗?如果你,你以后也变成饿死鬼,那怎么办?”
他嗤笑一声,“怎么可能?我已经把他的魂魄揉碎重组了,糟粕,我从来不食。”
我:“……”
我现在才知道,就像大虾吃小虾一样,鬼也吃鬼。
第二天早上出去时,已不见了小区门口的流浪汉,垃圾桶旁边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痕迹。
回到学校上课时,发现导师出差回来了。
课堂上,他首先给我们表达了歉意,然后表示,会在周末或是晚上的时候,把缺的课给补回来。最后,还给我们带了国外的巧克力和各种小零食作为手信礼物,每个学生都有份。
上课的时候,导师还给我们讲了好多异国见闻趣事。
自从上次公交爆炸案后,我就没再见过导师,这段时间接连不断发生的种种事情,还有那个扎纸人,我甚至一度怀疑会不会是导师。
但是看着导师今天的样子,分明就是刚从国外回来。
那个扎纸人到底是谁?和导师有没有关系?当时在精神病院实验楼里放着的那些档案,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用来干什么的?
当初考研时,导师不顾院里反对,一意孤行破格录取了我,并我把收为这一届他唯一的学生,又是为了什么?
档案上写,我体质偏阴,留用,又是什么意思?
詹近枫说,导师可能是想把我作为实验品研究,来佐证他的什么新理论。
至于为什么选中我,一方面是,我八字较轻,命格属阴;另一方面,是我和詹近枫冥婚,身上沾染了阴气。
詹近枫和黄小仙也都确定,公交爆炸案与导师无关,那次,只是个随机事件。
在我乱七八糟胡思乱想中,这节课结束了,不出意料,导师把我留了下来。
导师问我这段时间怎么样,又问论文有没有写,他的咨询师有没有过去帮忙之类的。
他说的这些,我都没有做23333.
导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论文,可是真要抓紧了。”
我立军令状道:“我争取下周就交给您。”
导师摇头,“语速则不达,论文,看重的是质量。”
我哦了声,红着脸跟在他身后走出了教室,下楼的时候,导师问起了老范头。
“听说范老给你们上课时突然晕倒了,还是你们同学打了120才把他送到医院的。当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范老的身体,还是挺硬朗的。哦,我出差前不久,院里还组织了教职员工体检,当时,范老的身体很正常的呀,这才没多长时间,怎么就病倒了呢?”
我斟酌着,不知道该不该把那天的事情告诉导师。但是导师既然问了,我也不好什么都不说。
于是,我含糊着说:“我们昨天还去医院探望范教授了,去的时候,他刚睡着。师母说,范教授的情况还算稳定,没有什么大碍,过两天就能出院。”
导师唔了声,“你们做的很好,范老这么大年纪,还一直坚持带你们的课,辛苦自是不提。”
走出教学楼,就要分别的时候,我正暗自窃喜着终于避开了导师的问题,但是下一秒,导师就开口问,“向小园,你还没说范老当时的情况呢。”
好吧,看来是逃不过了。
我想了想,还是把当时的情况说了,因为就算我现在不说,导师也会找其他同学问出来的。
我这又是何必给自己挖坟。
导师拧眉道:“会飞的纸人?”
我点头,“当时班里同学都看到了,那个纸人确实飞了好远,还把一个男生的眼睛给戳伤了。”
导师一脸凝重地问:“那个纸人呢?现在哪里?”
我小声道:“烧掉了。”
导师厉声道:“胡闹!”
这么说来,导师就肯定不是那个扎纸人,如果是他的话,他怎么会不知道纸人的下落?不过我也没想到导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解释道:“当时班里同学都被吓傻了,纸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掉在了地上,就在我面前。然后有同学建议,趁着纸人没有了威力,赶紧把它烧了,有同学给了我一个打火机,我就把它烧了。怎么了院长?那个纸人留着是有什么用吗?”
导师眼神逐渐变得缓和起来,“你是说,纸人本来飞得好好的,却突然在你面前失去了某种力量,直接掉在了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害怕导师现在的眼神,虽然柔和,但是我能隐隐感觉出来,柔和背后,压抑着某种兴奋。
我紧张地看着他,“院长,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凑巧吧。”
导师看着我,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以后再有这种情况,你要及时向我汇报情况。”
“院长,这纸人,是有什么用吗?”
导师笑呵呵道:“要知道,这种事情,也可以当作案例写进论文里的,就算暂时用不着,也当是积累素材了,向小园同学,我们这个专业,尤其要注意细心观察体会生活,你会发现,就在我们身边,每天可都是活生生的翔实资料啊。”
我连连点头,“知道了院长。”
导师笑着说,“好,今天就到这里吧。”
我差点儿给导师来个90度鞠躬,“院长再见。”
终于和导师告别,我想赶紧回家一趟,把导师回来的消息告诉詹近枫。暖暖给我打来电话,“小园,你现在哪里呢?”
“我刚从教学楼出来,正准备回家呢,怎么了?”
“正好,我和班长在学校门口等你,你中午别回家了,去医院。”
“医院?怎么了?”
“哦,班长说,老范头要见你,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那好吧。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我一片茫然,老范头见我做什么?难道,那天晚上的事情,他都还记得?要问我松松的下落?
带着疑惑在校门口和暖暖还有班长会面,简单吃了个饭,就匆忙赶去了医院。
病房里,只有老范头和他老伴,看样子,他们刚哭过。
见我们过来,师母和我们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再倒了一盆温水,用湿毛巾给老范头擦脸。
老范头对师母递了个眼色,师母起身,对我笑道:“你就是向小园同学吧,我们家老范头想和你聊两句,你看……”
她说到最后,眼睛落在了班长和暖暖身上,他们两个会意:“房间里没有热水了吧,我们去打瓶热水,你们先聊着。”
这病房可是个VIP贵宾室,会没有热水?
这借口,也忒俗套了吧。
师母不亏是师母,顺着他们话说,“那就麻烦你们了。”
顺便,还把他俩送出了病房,房门关上后,师母又踱了回来。
老范头半靠着床头,情绪略微激动,“同学,前天夜里,是我鲁莽了,吓着你了吧?”
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上来就要聊这个话题。
他这样,我反倒不好意思了,“范教授,我没事。”
他双眼浑浊,才短短两天的时间,仿佛老了至少六七岁,神态异常的憔悴,令人十分不忍。
他抖着嘴唇,“我是鬼迷心窍了,越老越不中用了,松松……”
他说着,又要哽咽起来。
既然是来说松松的,我也直接问:“范教授,当晚的事情,你记得多少?”
两串浊泪从他眼睛落下,“我都记得,后来我把你的黄符抢过来吃进肚子里后,我意识还是有的,我也听到了你们的对话。还看到了松松在墙上开了扇门,再然后,你们一起消失在那道门里。”
他一瞬不瞬盯着我,“同学,你不要告诉我,我这都是自己癔想出来的,有护士作证,我那晚确实去了三楼的楼梯间,我也调出了监控录像,那段时间,你一直在楼梯间没出来。遗憾的是,楼梯间没有摄像头。”
如果他是个孩子,我还可以编一套瞎话骗骗他,可是老范头是个心理学教授,我若骗他,势必登天难。
这次来,我也没打算骗他。
老范头继续问我:“你和松松进了那道门后,发生了什么?既然你现在好好的,我们松松也没事吧,啊?”
他问出这句话时,声音都带着颤抖。师母擦着泪,极度渴望地望着我。
她们这是,真的已经相信鬼神的存在吗?
我问:“范教授,师母,你们,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他们互相望了望,最后还是师母道:“之前是从来不信的,我们从事教育几十年,一直信奉科学唯物主义,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是,松松这个事情,使我们改变了一些观念……”
老范头接着道:“同学,我知道你是个与这方面有些渊源,不然,你身上也不会有那黄符,而且,我深深觉得,我就是因为吃了那黄符,才倒在地上,不能再与松松说话的,因为,松松害怕那东西,我,我真是造了孽了……”
说到这里,病房里已经差不多是哭成一片,我一向不太会安慰人,看着痛不欲绝的他们二人,我惊慌失措,一时不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