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安禄山万分惊诧地看着已经深入了自己胸口的手臂,又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祁晏君,惊骇莫名。
他自认自己的旱魃之身虽不完整,但至少也是金刚不坏的程度。
但此时祁晏君的所作所为就像是将他所有的自负与自信都统统扔在了脚下,抬脚碾得稀碎!
“噗嗤!”
祁晏君猛地将自己的手从安禄山的心口中抽了出来。
而此时,他的手中赫然多了一个泛着金光异色的东西,大概一拳大小,四四方方,哪怕它沾满了安禄山那宛若岩浆一般粘稠的血液,但是却依旧掩盖不住它的光辉。
即便是在漆黑的夜晚,它的光辉也赛过了所有的灯光,就像是世间的至宝一般让人根本挪不开自己的眼睛。
而在看到了这一幕之后,小奸商却一时愣住了。
他的双眼一直盯着祁晏君手中的那件金色之物,目不转睛。
“这个气息……难道是……”
祁晏君抬腿一脚将安禄山踹开,随后反手将那个泛着金辉的东西丢给了小奸商:“你们茅山的东西,拿去。”
小奸商双手将东西接在手中,如获至宝一般地仔细端详着:“果然!果然是!真的是!真没想到它居然在这里!”
听他说了半天我都还没搞明白他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鬼?”我凑到了小奸商的身边,也仔细地看着他手中的这件东西。
四四方方,巴掌大小,像极了古时候的印玺。不过小奸商的年纪还小,手掌并不大,只有用两只手才能完全将这个东西拿在手里。不过这个东西却有一种神异的感觉,尽管它似乎并不是黄金所铸造的,但却总有一种金色的光辉从这个东西之中溢出,那种神异的气息简直宛若液体一般,随时都会流淌出来似的。
“这是!……我茅山教遗失了百年之久的掌教大印啊!”小奸商将那掌教大印拿在手里,却是不由得热泪盈眶,“太师叔他没有独占掌教大印,他……他到最后都在坚守自己的道!”
“光凭桃木和铜钱剑可镇不住这妖孽。”祁晏君冷眼看了倒在自己对面的安禄山,口中冷冷道,“能将旱魃封印镇压,仅凭灵木与大五帝铜钱剑还远远不够。若没有这掌教大印所蕴含的千年道韵镇压,这幽蓟之地早就连年大旱,寸草不生了。”
“真阳子前辈,不愧是前辈高人。即便是身死百年,其志亦是不坠,他的神念至今仍依附于这枚掌教大印之上,护佑一方。”祁晏君的话中有着几分钦佩的意思,“但是经年日久,掌教大印上的道韵却已然被旱魃吸收了很多,否则的话这旱魃也成不了气候。”
“不错……若非那枚该死的印玺上存在的道韵,我也不可能这么快窥探到成神的道路……”
这个时候,安禄山再度爬起了身来,将自己被祁晏君一剑切下的手臂放回了断臂的地方,仅仅只是红光一闪,那手臂就被他接好了。
“守贞,助我一臂之力!”祁晏君此时也是眼色一正,整个人都腾起了一股骇人的气势。
“师兄!”守贞小道也变得异常严肃,口中应了一声。
祁晏君纵身一跃,自身后一抹,随后与半空中甩手一出。
登时便见四点青光分至四方,落地之后将安禄山围在了中央。
“哼!小小阵法!——唔!”
看见四道青光落在离自己足有二十米之远的地方,安禄山不由得嗤笑了一声,以为这不过是和小奸商刚才所用的阵法一样。
然而他刚想挺身抬头的时候,一股庞然重压却猛地碾在了他的身上!
仿佛头有千斤,腿重万两,安禄山此时就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
“真的只是小小阵法?”祁晏君轻道了一声。
一处青光所落离我并不远,定眼一看,我当即便认出了这四道青光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是我在刘雨欣家里掘出的四方圣兽铜像!
之前祁晏君就已经说过,这四方圣兽之像哪怕只是小小一尊便足以镇伏方圆数里之地,纵然是之前那条半蛟之龙不也被压了上千年嘛?此时,四尊圣兽塑像彼此之间的距离不过数十米,这样摆出的四方大阵,威力可想而知。
祁晏君转而看了小奸商一眼,大喝道,“守贞,用掌教大印!”
“是!”小奸商应了一声,转而便将自己手中的茅山掌教大印猛的一抛,扔在了空中。
他这抛起掌教印的手法也是颇有讲究,一方大印忽忽悠悠地飞上了半空,但大印的底端却一直朝下,没有丝毫的偏转。
直到大印飞上了安禄山的头顶半空,祁晏君则甩手一指,手中剑诀一出,方才他凭空画好的一道符咒便顿时化作红光一闪而没,直接射入了那方大印之中。
“玉虚金章,元始天印!翻天覆地,六界明灭!番天印法!去!”
祁晏君顿时间舌绽春雷,虽然声音不大却恍若唏为云雨,嘘为雷霆一般。那喝声隆隆之间,那本该落下的印玺此时却停留在了半空之中,随着那一道符咒的打入,大印之中的金色辉光竟猛然暴涨,化作了一枚足有十米见方的金印虚影。
“轰!——”
随后,整个金光大印缓缓压下。
那大印压下之时,隐隐有着破空的爆鸣。此时我才明白,这方大印不是因为轻而下落缓慢,而是因为太过沉重,而且印玺太大,无法一时间排开大印之下的空气,才让这金光大印的下落看起来如此的缓慢。
但我的心中却有着预感,那边是这方大印若是真的落下,那绝对不会亚于一座山岳砸在地上!
“番天印?!你是玉虚宫的人!”安禄山惊呼了一声。
而那方大印此时已然当头砸下!
“嘿嘿嘿……”
然而此时我的耳边却传来了一阵奸诈的笑声。
我晃眼一看,却发现一个身穿金色盔甲的男人,正一脸阴鸷地看着小奸商,趁着祁晏君施展法术的时候,朝着小奸商的体内钻了进去!
就在那个灵体钻入小奸商体内的一瞬间,我的耳中却传来了这样的一声:“天一道体……还真是罕见的稀罕物啊,居然能把灵体的力量百分之一百二地发挥出来。真不知道如果能抢占了这个孩子的身体,我的力量是不是能够达到和生前匹敌的程度!”
“晏君!小奸商那个家伙!——”
然而,还没等我说完,祁晏君却已经自那金光大印之中抽出了那方掌教大印,拿在了手中。
“铮!”
就在祁晏君拿起了那方大印的一瞬间,那方大印之上的金色辉光却一时间暴涨了起来!
“前辈助我!”祁晏君大喝了一声,大印上的金辉顿时宛若白日旭阳一般,变得异常刺眼。
“去!”金光之中,似乎有着一道金印虚影朝着小奸商的方向冲击而去!
“嘭!”
金印的虚影透体而过,直接穿过了小奸商的身体,随着金印的飞掠,一道泛着金光的人影便被从小奸商的体内冲了出来。
与此同时,只听“轰隆”一声,仿佛天雷炸响,祁晏君借掌教大印凝出的巨大金印已然落下,直接压在了安禄山的头上。
“唔!”
安禄山闷哼了一声,拼起了全身的力量,抬起双手,堪堪撑起了那方大印。
“小鬼多事!”
被祁晏君借掌教大印一冲,那金甲之人自小奸商的体内被冲击而出,而他出窍的一瞬,却是恶狠狠地对祁晏君说道。
“伏定天一,何本何初。元心印法!现!”
祁晏君将手中的掌教大印收起,随后掌心之中突然闪现出了一列金光闪闪的符印,逐渐凝成了一枚看上去只有拇指大小的印玺。然而在我的眼中看来,却是另一张异样的感觉。
只觉得他手中的一点印玺似无限大,包罗万象,却又似无限小,不纳芥子。在这方印玺之间似乎能清楚地看清其上纹路,却又觉得捉摸不住,只能眼睁睁看其从指尖溜走。
而就在这点滴印玺放出的照映而出的光芒,却让我有一种整个人不着寸*缕,暴露于空气之下的感觉,仿佛整个人由内至外都被映了个通透,根本容不下半点隐私和秘密。
就在这元心印闪烁光芒之间,那个金甲人形却像是一幅画遇上了雨水冲刷一般。身上的金光以极快的速度消散,身上的金甲也飞快地消解。不一会儿的功夫,金光褪去,那个金甲神将的样子不再,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丑陋不堪,缺胳膊少腿,甚至一只眼框中根本没有眼睛,身后还插着几根断箭的兵士。
它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怨念的味道,整个人像是在散发着一种邪异的紫光。
此时的它却是一脸怨毒地看着祁晏君,似乎正为其坏了自己的好事而大感惊怒。
“小鬼,你敢阻挠本将军!本将军定要将你剥皮拆骨,吸干精血!”
“番天印!”
而祁晏君并没有理会那恶灵的言语,主要的注意力还是在安禄山这边。
毕竟安禄山离旱魃之身大成只有一段距离,绝对不容小觑,如果不能将其降服,那么到时候一定会为祸天下,引得生灵涂炭。
然而在恶灵现身的一瞬间,原本堪堪扛着番天印的安禄山却是大声笑了出来:“哈哈哈……”
“玉虚宫的小子,你只知我窃道韵修自身。却不知这枚该死的大印对我来说除了是成道之机,更是一种虚弱与束缚。如今你这番天印没有了那枚大印为核心,如何还能压制得住我?”
安禄山的话一出口,祁晏君不由得脸色一变。
只是显然此时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安禄山那赤红色的脸上陡然张开了大口,一股庞然的吸力传来。
而奇怪的是,即便我能感觉得到此时周围形成的狂风,却一点被吸引的感觉都没有。但,我体内的血液却在此时躁动了起来,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撑破我的血管,透过我的皮肤,朝着那张嘴里奔涌而去!
旋风一卷,却只见那紫色的恶灵在一阵挣扎之中,身不由己地撞上了祁晏君设下的四方大阵!
“嗷!——”
恶灵的口中发出了像是杀猪一般的嚎叫,随后整个灵体都开始升腾起了缥缈的烟云。只是被四方阵所隔,又有安禄山的吸引,那恶灵此时根本就进不得也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