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初生以来,始为混沌。盘古有训,纵横六界,诸事皆有缘法。凡人仰观苍天,无明日月潜息、四时更替,幽冥之间,万物已循因缘,其中恒大者,是谓‘天道’。”……
我的耳边一直像开了复读机一样,不断地回响着这样的一段话。
确切地说,这个声音是直接在我的脑袋里不断地回响着。我现在的视野之中,似乎所有的东西都蒙上了一层白色,看着有些不真实。
然而当我的身体违背了我自己的意愿,缓缓站起的时候,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我亲眼看着那个流了一滩鲜血,本该死去的身体,此时身周泛着亮白色的光华,难以名状,而随着这光辉亮起,原本从我体内流淌而出的血液,却在这一瞬间仿佛倒带一般,顺着伤口回流。
而那个穿透了我身体的贯通伤,此时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翻卷,抚平,跟时光倒流一样恢复了原装。
隐约之间,我似乎看见,那个此时并不受我控制的身体,缓缓地睁眼。
而那双眼睛,却是耀眼的银白!
自那之后,我却眼前一黑,再也看不见东西。
奇怪的是,尽管周遭暗黑阴沉没有半点光芒,而我却能清楚地看清自己。
那个莫名其妙的声音因为周遭景物的变换而暂时停止,但在我周围变得漆黑一片的时候,登时只觉得脑袋一阵空灵,就像是睡了好久终于清醒了。脑子在这一瞬间变得灵巧不已,思绪万千,却并无杂乱之感。
有什么东西,突然涌入了我的脑海之中。
这时,那奇怪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过与刚才不同的是,这个声音此时变得无比威严,仿佛天地之间的意念。一字一句,字字印心,振聋发聩!
“天地初生,始为混沌。有‘盘古’生于其间。”
当声音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置身的这方无穷无尽的阴暗之中开始有了声音。
我似乎看见,在无尽的漆黑与混沌之中,出现了一声心跳。
一个人影逐渐显现。
他无尽高,无尽大,完全无法用言语来描述。而此时的人形之上开始渐渐发出了清亮的光芒,像是出现了一点真灵。
这一瞬间,那个巨人睁眼了!
此时此刻我也明白了,我眼前上演的,正是盘古开天辟地的过程!
“‘盘古’初觉天地之小,遂炼神斧开天辟地。‘清气’上升为天,‘浊气’沉降为地。”
眼前的盘古手中拿起了一把不知其长短的巨斧,挥向了这片无尽的混沌。随即便见巨斧所过之处,出现了一点无限之光。
光芒以点为元,伸展开来,化作了一条无限长的光线。只听“嘭!”的一声,发生了巨大的爆炸,无穷无尽的事物开始自那光点之中飞速地延伸而出!
而其中似有阴阳二气,阳者分化凝集,变作一颗颗耀眼的光球;阴者亦分化凝集,化作无数尘埃,最终汇聚成一颗颗暗色的星辰。
宇宙大爆炸?!
但是随后,我便觉得自己似乎搞错了。
这无数的星辰居然像是起了连锁反应一般,相互碰撞,又再度二分,最终于无数的爆炸中,呈现出了无数形态各异却极其类似的星辰之海。
这些都是平行空间?我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切。
而我现在的状态却有些奇怪。
我仿佛置身于其中的某个宇宙之中,看着眼前千百万年的云卷云舒,沧海桑田,目睹着某一颗星球自熔融状态直至演化出稳定的环境。
但我又仿佛高于所有宇宙一般,每一个宇宙,每一个星球,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尽收我的眼底,没有我所不知,更没有我所不晓。
“‘盘古’精、气、神分化,生伏羲、神农、女娲;灵力溢散,成水、火、雷、风、土‘五灵’。盘古之心悬于其间,生命之源。”
无尽的宇宙仿佛巨树之上的无数叶片,而它们的中央,有着一颗紫红色的心脏悬在无数空间中心,更有着无数的血管似有若无一般联系着各个空间宇宙,像是在给其传递某种能量。
随后比之盘古大神较小的三位太古神明出现,俱是人首蛇身,两男一女,男的一个英明神武,一个孔武有力。女的更是不能形容其容貌,因为所有的言语对她都只能是侮辱。
不用猜,这三位必然就是传说中的三皇!
他们一经出现,无尽宇宙之中便出现了他们的无数投影。无真无假,不在此处,也不在彼方,却又存在于过去与将来。横跨亿万年的时光,更是无视空间的阻隔。
“先有神而天地失衡,神不得交*合繁衍。后有人*兽而死生失衡,而生鬼。神之失道而生魔,人*兽征伐而生妖仙。‘无’为圆满,混沌开而失衡始。‘过’为非,兴盛必致混乱。”
伏羲抓取了盘古之心的精气,混合自身灵力,创造出了无数神灵。而这些神灵也如三皇一般,显化于各个宇宙之中,司掌了天地之间的种种权柄。
女娲杂糅泥土为躯,混合自身灵力,化为无数人类。人生而自衍,无穷无尽。
神农摘取植物精华,混合自身灵力,衍化飞禽走兽。量多而无智,遍野而生。
此后,历史继续演化,人、神、兽,或死或战,诸天演变,逐渐发展。文明显现,覆灭,弹指之间。人、神、仙、妖、魔、鬼,六者征伐不断,无恒强者,亦无恒弱者。
正如那声音所说的一般,一切皆有平衡,过盛则衰,久衰必盛。诸天衍化而成六界,六界生生不止,演变不休。
“盘古有训,纵横六界,诸事皆有缘法。凡人仰观苍天,无明日月潜息、四时更替,幽冥之间,万物已循因缘,其中恒大者,是谓‘天道’。六界生亡,乃顺天应命。今有‘神霄九灭’,代天授命,不从天道者,皆可灭之。”
随后,我眼见了各个宇宙各个时间点上的一切。
在征伐不断,或天地危机之时,总有一人出现。他们的身份各异,性别各异,甚至种族都不尽相同。但他们却都拥有着一种奇异的力量。尽管他们用出力量的方式不尽相同,但却都会将其敌人直接摧毁,灰飞烟灭!
而我,在这一幕出现之后,便开始静静地看着,渐渐入神,沉浸在观摩那力量显化的场景之中。
……
就在我的意识沉浸在混沌中,听着那个奇异的声音讲述着创世奥秘的同时,我的身体却也发生着惊人的变化。
尽管这些都是后来我听小奸商给我描述的。
“我”缓缓地站起了身来,身上的伤已经在片刻之间恢复如初。
“我”茫然地环视了周围一番,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正在与祁晏君恶斗的安禄山身上。
“漂亮姐姐!你没事了?!”就在我身边的小奸商看见我起身,而且身上伤口尽复,不由得欣喜地凑到了我的面前。
但是,此时的“我”漠然地看了他一眼之后,他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漂亮姐姐……你!……”看着“我”那双银色的双眼,小奸商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将头一转将希望寄托在祁晏君的身上,“祁师兄,漂亮姐姐好像有些奇怪!”
祁晏君闻言,转头看向了“我”,而“我”对于他的注视,却只是微微歪了歪头,显出了一种茫然的感觉,口中平淡而机械地说道:“无法理解,无法确定存在。”
听到我的话,祁晏君的眉头微不可查地一蹙,口中冷冷道:“何方鬼祟!伏定天一,何本何初。元心印法,现!”
随着祁晏君一声大喝,他掌心间那枚无大无小,难以言状的小印再度出现,指向了“我”的方向。然而“我”却对那闪烁的金芒没有任何的反应。
等到金芒退散,“我”才机械地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混沌气息,玉虚道统。”
听见这番话,祁晏君的眉头不由得皱到了一起。
而一直被动挨打的安禄山却看准了这一时机,龙爪上覆上了荒火,直接拍在了祁晏君的身上。
“旱魃。威胁确认。抹杀。”“我”的眼睛开始锁定了安禄山,口中漠然地说道。
“唰!”
随着一声轻响,“我”直接跨越了空间的距离,超过了时间的界限,于前后之间,同时出现于两个地点!
“小丫头!没想到你也是修道之人!但是本尊乃不死不灭之体,你又能做什么?”看着“我”的出现,安禄山哈哈大笑了两声。
安禄山这旱魃之身也的确厉害。
在刺中我之后,祁晏君对其进行了可谓惨无人道的报复,招式齐出。但是无论是斩掉了他的头颅还是将剑气刺入他的心脏,他都会很快地再生。砍掉头就再长一个新的,心脏碎掉就再复原一个。
一来二去,即便是祁晏君也不由得额头见汗。
不愧有不死不灭的称呼。
然而在看见了“我”的那双银色的眼睛之时,安禄山却笑不出来了。
“我”做了一件所有人都觉得惊诧的事。
“我”伸出了右手,轻轻地抚上了安禄山的身体。
现在的我,简直就像是一只蚂蚁在伸出腿抚摸大象!
“神霄九灭。消除。”“我”的口中冷冷地道出了这样的一声。
“哈哈哈……就凭你?”安禄山看见我的举动,不由得大声笑道。
旱魃之身,除非天妒地怨,降临天罚,否则只有九转金龙可以克制。而此时的“我”仅仅只是说出这样一句简单的话。
“咔!”
就像是脆皮饼干被人咬了一口似的。
清脆的声响仿佛在嘲笑着安禄山的大笑,随着一轻脆响,“我”抚摸的地方,竟然生生出现了一道裂缝!
很快,裂缝就蔓延到了安禄山的全身。
顷刻之间,他的身体便开始分崩离析。
而更加惊人的是,不光是身体,甚至于那些已然破碎的碎块居然还在不断地自行分解!
就像是当初祁晏君灭除半截缸时一样!
安禄山到最后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整个身体便已然如同大山一般崩坍,化为了无数碎块,仅是片刻便化作飞灰去!
“威胁消除。”“我”在做完了这骇人的一切之后,口中只是平淡地说了一句。
随后,我两眼一翻,倒地不起,昏迷不醒。
这时小奸商赶忙跑了过来,查看我的情况。
而祁晏君,却看着我,皱紧了眉头,口中淡淡地自语道:“神霄九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