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来到了帝京实验二小的时候,那个小男孩正在足球场的旁边默默地坐着,看着场上的同学们在绿茵场上拼杀,口中似乎念念有词。
“你在看什么?”我笑着走到了那个男孩的身边,柔声问。
“没什么。”男孩抬眼了我一眼,却淡然地摇了摇头,随后将自己的注意力再度转回了绿茵场上。
“他在算。算谁会在什么时候跌倒,谁会在什么时候得球,以及最后谁能赢。”祁晏君缓步走到了我的身边,淡然说道。
“你!……”听了祁晏君的话,男孩的眼中跳动着几分惊诧的神色,难掩吃惊地看着祁晏君,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点阴阳,上可知天时国运。”祁晏君的睥睨着男孩,淡然说了一声。
“两仪问道,下可算夙世因缘。”男孩的眼中吃惊更甚,讶然之间,男孩指着祁晏君,惊呼道,“你!你你你!……”
祁晏君却只是竖起了一只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我看两人这跟特务接头似的,居然还对上切口了。
“你们来是有什么事么?”对上了暗号,小男孩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冷冰冰的感觉了,一改刚才的态度,笑着问道。
“有一点问题,姐姐想请教你。”我凑上前去,摆出了一副我觉得还是很和蔼可亲的表情,“你前几天为什么要说你的同学背上趴着一个老头,还说她是蛇精啊?”
“她的背上的确趴着一个老头啊,而她的身上藏着一条蛇精,她被蛇精觅了,我叫她蛇精也没什么大错啊。”男孩耸了耸肩,轻笑着说道。
“小鬼,你叫什么名?”看着这家伙这么拽的样子,我拍了他的脑袋一下问道。
“我叫苏孟。”苏孟笑了笑,但是我却发现他的注意力却一直都在祁晏君的身上,“不知道师兄大名。”
“叫师叔。”祁晏君冷冷说了一声。
“你!”苏孟被祁晏君这句话呛得够呛,一时间怒意上涌,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在下祁晏君,师兄也好师叔也罢,今后再说。此次前来,只为求道友相助。还望道友不吝赐教。”祁晏君冷声拱手,示意道。
“既然这样,那你们有什么想问的继续问吧。”祁晏君的态度倒是让苏孟本人的好感度重新上升,索性也没有端着架子。
“你从什么时候发现那个女孩的身后有鬼的?”祁晏君冷声问道。
“五天之前。”苏孟似乎现在也不再将祁晏君当盘菜,反而再度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绿茵场上。
“五天前?”祁晏君抬起了右手,掐指一算,“不对劲,五天之前并无阴涌亦非冥动,阴灵精怪没有异动的理由。况且,那个女孩命星高耀,一般更不可能被精怪阴灵给当成目标。更何况有吴家的阴德加身庇佑,更不会被选为附身对象。前后因果天机混沌,其中蹊跷更无从得知。”
“道友你……”祁晏君的话和动作让苏孟吃惊不已,“难道道友你的玉虚神算已经能够测算因果了么?”
“习之不精,练之不勤,不足道。倒是你,如此年纪就能精确预测分秒之后的未来,十分难得。”祁晏君很少夸人,真想不到居然会对这个小鬼如此赞赏。
“道友过奖了。”
不过到底是小孩子,一被夸就嘿嘿地直傻笑。
“我的玉虚神算算的是因果之道,但因果线实在太杂,以现在我的层次还不到能精确测算未来的地步。你能将过去测算清楚,查出那个小女孩究竟是在哪里出的问题么?”祁晏君淡淡地问道。
“不行,不知道何故,有天机掩盖,早在前两天在下就已经试过了,完全没有任何反应。”苏孟摇了摇头,敢情早在几天之前这小家伙就已经展开了行动,但是现在看来,也不知道究竟是哪方神圣在作怪,完全屏蔽了我眼前的这两位大佬的掐算。
“你也不知道她究竟在什么地方着的道?”祁晏君有些惊讶地问了一句。
“完全算不出来。”苏孟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那个小姑娘身上的手脚总该是你做的吧?”祁晏君淡然道。
“那倒是。”苏孟突然笑了出来,“我虽然跟那个女孩并不熟,但全班也只有她一个人没有拿我当怪人。能帮到她的事,总归也算是好的。”
“你可知道,你这一番行止损的可是自己的阳寿。”祁晏君冷声问道。
“自然知道。不过我也没打算活太长,这点阳寿损不损也就这样了。”苏孟倒是一番无所谓的模样,一耸肩,轻笑了一声,“道者,舍生而取义,这可是我爹教的。”
“随你。”祁晏君摇了摇头,淡淡道。
不过我倒是从这话里听出了一点别的味道,这个毛都还没长齐的臭小鬼,似乎对那个吴家的小姑娘有点那么别的意思哦……
虽然眼前的这个小鬼还不到十岁的样子,但是现在却已经有了谈恋爱要从娃娃抓起的意思了嘛。
“好了道友,没什么别的事,那我就回去上课了,改日再见。”苏孟猛地站起了身来,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尘,扬长而去。
“就这么让他走了?”我指了指扬长而去的苏孟,不由得对祁晏君说道。
“不然你把他抓回来打一顿?”祁晏君促狭地看了我一眼,眼中却似乎有着一种似有若无般的笑意。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我是肯定没有把这个家伙抓回来打一顿的本事,不过相比起来,我倒是更加好奇这个至少比我小一轮半的小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没什么,玉虚同门而已。”祁晏君淡然道。
“玉虚同门?”我有些不解地问道,“你刚才说,他为了护佑那个小姑娘,损了自己的阳寿,什么意思?”
“他用了转嫁之法。”祁晏君解释道,“他故意说吴佩佩的身后有个老头,又称呼她为蛇精,只是为了引起想要附身吴佩佩的那几个东西的注意。不过这种方法只会引起这些精怪鬼魅的反感,第一时间引起反噬。而这种事引起的反噬,只会伤及阳寿。”
“你们刚刚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个小鬼看起来神神叨叨的,你们到底聊什么呢?”实话说,刚才他们聊半天,我是一句都没听懂。
“玉虚神算。不过是玉虚一脉常用的术算之法,一般用来算前因知后果。不过侧重的方向有些不尽相同。总的来说分为三种,一为求天问地,知事之吉凶;一为寻脉觅搏,探万事究竟;最后一种则是究因溯果,料天下万事。最后一种因涉及因果之道,虚无缥缈,故而难以修习。”祁晏君淡然地给我解释着。
“你就学的是因果之道的玉虚神算?”我刚才倒是听见祁晏君说自己修习的是因果之道。
“不是,我是兼修的三门玉虚神算。不过我所修习的侧重点是因果之道。可惜的是,因果之道甚繁,小成尚且不易,唯有大成才可知天下事。”祁晏君说道。
“因果之道?这算命真的这么厉害?”我觉得祁晏君说得实在有些玄乎,不由得出声问道。
“纠正一下,这不叫算命,这叫术算。”祁晏君淡然说道。
“这东西真的这么准?”我还是不信这东西居然真的这么神奇。
“诸事皆有缘法,万物已循其因缘。凡事都逃不出因果之道,所以精通因果之道,也就能做到彻底洞悉尘事了。”祁晏君瞥了我一眼,凛然道。
“因果之道真这么厉害?我还是不信,难道只需要掐算就能知道所有的事?”我撇了撇嘴,大感不信,“而且,为什么因果之道如此难以修习?”
“因为今日之果必起昔日之因,今日之因必致他日之果。此所谓因果。打个比方,如果说当初你并未走那条夜路,也就未必遇鬼,你我也就不会相识。而后也许是街边偶遇,你我又会以另一种方式相遇。这就是所谓的,改变得了过程却改变不了结果。又或者,失之交臂,你我也许今生都不会认识。凡人谓之为命,我等称之为因果。因果之道本就无所捉摸,任何一点微小的改变,都会完全影响未来的走向。因果之道同时也是玉虚金章的一大根本,大成者,甚至今日之因也可影响昔日之果。因果之道缥缈无常,却又博大精深,实在不可道。”祁晏君摇了摇头,似在感慨。
“类似于蝴蝶效应是么?”祁晏君所说的“昔日之因必致他日之果”我虽然没听怎么听明白,但大致意思还是明白了许多的。不过,按照祁晏君所说的,失之毫厘,却也可能彻底影响未来,甚至过去,这就有些玄妙了。
“大致是。”祁晏君也知道这东西不足与外人道,索性也不在这问题上继续纠结,只是点头算是同意我的说法。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我不知道现在到底该怎么做,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祁大侠的身上。
“不知道谁遮掩了天机,也许是人为,或许是自然。我的玉虚神算还不到能无视天机的程度,现在玉虚神算算是靠不住了。”祁晏君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现在实在没有办法了。
“那就试试咱们凡人的办法吧。”我笑了笑,对祁晏君说道。
“凡人的办法?”祁晏君有些疑惑不解地看了我一眼。
……
“小妹妹,好不好告诉姐姐,吴家的吴佩佩在学校跟你们的关系到底怎么样啊?”
我拿出了刚买的棒棒糖,笑着对眼前吴佩佩的同班同学说道。
“大姐姐你是谁啊?”这位小盆友吃着老娘的棒棒糖居然还不忘警惕地问我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是佩佩的表姐啊。现在佩佩病了,姐姐是来找小朋友们了解一下我们家佩佩的校园生活中究竟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我们好判断佩佩的病因啊。”跟着茜怡还有以前的七七混得久了,我也开始能信口说来,胡说八道了。
“哦,原来是佩佩的姐姐。佩佩在学校里可是很好的学生哦。同学们和老师们都很喜欢她的。要说奇怪的事……还真没有啊。”小盆友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却摇了摇头。